约战：我有一个咖啡厅 第4章 感情基础

真那站在玄关，钥匙还插在锁孔里，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

她那双清亮眼眸瞪得溜圆，视线在沙发上的澪和刚从浴室出来的“哥哥”之间来回扫视。

空气凝固了足足十秒。

“哥……哥……”真那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破碎感，眼眶瞬间就红了，盈满了难以置信的委屈和伤心。

“我……我知道你这个年纪……有那种……那种需求很正常……但是！”她猛地拔高音量，带着哭腔，“你怎么能……怎么能去绑架人家女孩子回来啊！这是犯法的！犯法的你懂不懂啊哥！呜呜呜……我只有报警把哥哥抓起来了！不然你会越陷越深的！”

她手忙脚乱地开始掏口袋里的翻盖手机，手指哆嗦着要按号码。

“停！真那！冷静！听我解释！”许清（真士）一个头两个大，赶紧上前两步，一把按住真那掏手机的手。

这误会可太要命了！

她（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用真士那温和但此刻必须坚定的语气，指了指沙发上的澪：“你看她像被绑架的样子吗？她是在刚才那个大坑，就是空间震的中心点遇见的！周围什么都没有，她也不会说话，孤零零一个人，身上……呃，就那样。我总不能把她丢在那儿不管吧？天快黑了，多危险？”

真那的动作顿住了，狐疑的目光再次投向澪。

澪似乎完全没理解现场紧张的气氛，纯净的蓝眼睛只专注地看着“真士”，见她（他）指着自己说话，甚至还歪了歪头，眼神里全是懵懂。

这反应……确实不太像受害者。

真那的愤怒像被戳破的气球，泄了大半，但疑虑还在：“就算是空间震中心捡到的……那也很奇怪啊！哥，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一个来历不明、还……还没穿衣服的女孩子带回家啊！这也太……太那啥了吧！”

她的小脸涨得通红，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词，只能用力跺了跺脚表达不满，“万一她家人找来怎么办？万一她……她有问题呢？”

“当时情况紧急，没想那么多。”许清（真士）摆出无辜又无奈的表情，“你看她这样子，像有恶意吗？”

她（他）适时地转移火力，指了指澪身上，“真那，你看到她的时候，她身上有穿别的吗？”

真那被问得一噎，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没有。

少女身上除了哥哥那件血迹斑斑、勉强遮体的外套，空空如也。

这……这解释好像也说得通？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唉……”真那认命似的长叹一口气，肩膀垮了下来，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蓝发，“算了算了，哥你总是这样！心软得没边！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吧？”

她嫌弃地瞥了眼澪身上那件脏兮兮的外套。

许清（真士）立刻顺杆爬：“这样，真那，你拿一套你干净的睡衣或者家居服先给她换上？总不能让她一直裹着我的脏衣服。”

“也只好这样了……”真那嘟囔着，虽然还是觉得别扭，但看着少女那副懵懂的样子，心也硬不起来。她认命地转身，准备回自己房间拿衣服。

就在真那抬脚迈出第一步的瞬间——

一直安静观察着两人对话、似乎在努力理解词语的澪，目光落在了真那身上那套女生校服上——深蓝色的水手服上衣，同色的百褶裙。

她的视线在真那的校服上停留了片刻，又迅速扫了一眼旁边“真士”身上简单的t恤长裤，最后落回真那正要去拿衣服的动作上。

仿佛一道无形的开关被拨动。

毫无征兆地，澪的周身突然荡漾开一层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光晕，如同水波般一闪即逝！

下一秒，真那猛地刹住了脚步，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哥……哥！哥！你……你快看！看……看啊！！！”

只见坐在沙发上的澪，身上那件属于真士的、沾着暗红血迹的宽大男式外套，连同里面空无一物的状态，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崭新、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的女生校服！

深蓝色的水手领，白色的领巾系得一丝不苟，同色的百褶裙长度恰到好处，露出纤细的小腿。

甚至连脚上，都凭空出现了一双干净的白色短袜和小皮鞋！

衣服的款式、颜色、细节……与真那身上穿的那套，完全一模一样。而且无比合身，仿佛是为澪量身定做的一般！

“啊……？”许清（真士）也适时地发出一声充满“震惊”的低呼，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同样被眼前景象惊呆的普通人哥哥。

“幻……幻觉？我是不是被空间震震出脑震荡了？”真那用力揉了揉眼睛，又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痛得“嘶”了一声。

不是梦！那个银发少女，真的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像变魔术一样，瞬间换了一套和她身上完全一样的校服！

“哥！你看清了吗？！刚才！就刚才！光！她身上有光！然后……然后衣服就变了！就变了啊！”真那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扑过来抓住“真士”的手臂，死命摇晃着，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而拔高变调。

“你快告诉我！是我眼花了对不对？对不对？！”

许清（真士）稳住被真那晃得发晕的身体，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脸上努力挤出混合着震惊、茫然和一丝“这世界真疯狂”的表情，声音干涩地回答：

“真那……好像……不是眼花。我也看到了……她……她好像真的……凭空变了一套衣服出来……”

她（他）的目光落在穿着崭新校服、显得更加清丽脱俗的澪身上，后者正低头，好奇地用手指捻着自己水手服的衣角，似乎在感受这“新皮肤”的触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给两位凡人造成了多大的心灵冲击。

……

天色逐渐暗下来，该吃晚饭了。

厨房里渐渐弥漫开令人食指大动的浓郁香气。

许清（真士）系着一条略显陈旧的围裙，站在灶台前忙碌。

得益于许清本身远超这个时代的厨艺理解，操作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今晚的主菜是土豆炖牛腩。

切成方块的牛腩在翻滚的浓稠酱汁中沉沉浮浮，吸饱了肉汁精华的土豆块边缘微微融化，变得绵软。

汤汁咕嘟咕嘟地冒着密集的气泡，浓郁的肉香混合着土豆的淀粉甜香、香料的辛香以及一丝微甜的焦糖气息，霸道地充盈着整个空间。

旁边的小锅里，晶莹剔透的白米饭已经焖好，散发着清新的米香。一盘翠绿油亮的清炒时蔬刚刚出锅，还带着锅气。

“开饭了！”许清（真士）把热气腾腾、汤汁还在微微沸腾的土豆牛腩锅端上餐桌，又盛好三碗米饭。

真那早已被香味勾得坐立不安，此刻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她夹起一块炖得软烂、裹满浓稠酱汁的牛腩，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牙齿轻轻一碰，饱含肉汁的牛腩就在口中化开，浓郁的肉香瞬间爆炸！

紧接着又夹起一块吸饱了汤汁、边缘绵软的土豆，那混合了肉香和淀粉甜味的满足感让她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呜哇——！！！”真那猛地放下筷子，双手捧住脸颊，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全是难以置信的星星。

“哥！！！你什么时候偷偷去进修了？！这……这也太好吃了吧！！！”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一边飞快地再次伸筷子去夹肉，一边含糊不清地惊叹，“哥你是不是被厨神附体了？！今天的空间震把你味觉神经震开光了？！”

坐在她对面的澪，动作则显得安静而专注。她学着真那的样子拿起筷子，姿势还有些生疏。

夹起一块牛腩，小口地咬下。当那浓郁丰富的滋味在味蕾上绽开时，她那纯净如天空的蓝眸瞬间睁大了，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里面清晰地映照出纯粹的惊讶和……愉悦的光芒！

她没有像真那那样大呼小叫，但进食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一点点，小口却不停，专注地品味着每一口食物带给她的全新体验。

偶尔抬起头看向“真士”时，眼神里除了依赖，似乎还多了点别的、亮晶晶的东西。

看着妹妹夸张的反应和澪无声却真实的享受，许清（真士）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嘴角也忍不住弯起一丝真实的弧度。

看来用美食拉近距离这招，古今通用，效果拔群。

她（他）坐下来，拿起筷子：“喜欢吃就多吃点。”

饭后，真那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一边洗还一边哼着歌，显然被那锅土豆牛腩彻底征服了味蕾和心情。

许清（真士）则开始翻箱倒柜，把真士房间里书架上、抽屉里能找到的所有书籍、杂志、报纸，甚至一些旧课本都搬了出来，在客厅的地板上堆起了一座小小的书山。

澪的目光立刻被这堆花花绿绿、印满符号的“东西”牢牢吸引住了。

她好奇地蹲下来，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一本彩色封面的儿童绘本。

当许清（真士）把一本厚厚的《现代国语辞典》递给她，并简单比划着“看”、“学”的意思时，澪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立刻盘腿坐在书堆旁，将那本沉甸甸的辞典放在膝盖上，神情变得无比专注。

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书页，她的目光锐利而快速地在字里行间移动，翻页的速度起初还有些慢，但很快，随着理解的深入，她的翻页速度越来越快，哗啦啦的翻书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不再仅仅满足于辞典，开始拿起旁边的报纸、杂志、小说……目光贪婪地扫过上面的每一个标题，每一段文字，仿佛干涸的海绵遇到了无垠的知识海洋。

偶尔遇到特别复杂或反复出现的词组句式，她会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指尖在那个词句上停留片刻，蓝眸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随即又舒展开，继续向下“扫描”。

那种全神贯注、如饥似渴的姿态，带着一种纯粹求知欲，让旁边看着的许清（真士）和洗完碗出来的真那都感到了莫名的震撼。

真那擦干手，走到“哥哥”身边，看着坐在地板上、被书籍包围、仿佛散发着微光的银发少女，压低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

“哥……她……她这是在……学习？而且这速度……也太恐怖了吧？她真的是人吗？”她想起了傍晚那套凭空出现的校服。

许清（真士）看着澪专注的侧脸，轻轻摇了摇头，同样低声回应，语气带着一种自己也未察觉的复杂：

“不知道。但至少……她学得很认真。” 兄妹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茫然和惊奇。

夜色渐深，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了十点。

许清（真士）走到依旧沉浸在书海中的澪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澪的身体微微一颤，从那种忘我的学习状态中惊醒过来，有些茫然地抬起头，蓝眼睛里还残留着未散去的专注光芒。

许清（真士）指了指挂钟，又做了个双手合十贴在脸颊边、歪头闭眼的动作，“很晚了，该睡觉了。”

她（他）尽量用缓慢清晰的口型配合动作。

“睡……觉……”澪微微偏头，重复着这个刚学会不久的词，似乎在努力理解其中的含义。

她的目光追随着“真士”的动作，又看了看挂钟，蓝眸中的光芒渐渐沉淀下来，似乎明白了。

她放下手中的书，动作带着一丝不舍，但还是听话地站起身。

许清（真士）领着她走向卧室区域。走到真士的卧室门口，许清（真士）停下脚步，指了指那扇门，然后又转过身，指了指走廊对面真那的卧室门。

“你，”许清（真士）指了指澪，又指了指真那的房间，“和真那，一起睡。这里。”

她（他）再次明确地指了指自己的房门，“是我睡的地方。”

澪的目光在“真士”的房门和真那的房门之间来回移动。

纯净的蓝眸里先是闪过一丝清晰的困惑，似乎在问“为什么不能和你一起？”，随即又涌上浓浓的失落。

她看看“真士”，又看看真那的房门，小嘴微微抿起，脚步迟疑着，一步，两步，三步……走得很慢，还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向站在自己卧室门口的“真士”，眼神湿漉漉的，像只被主人要求独自回窝的小狗，充满了无声的控诉和委屈。

直到真那在门口对她招手：“喂~快进来吧。”

澪才终于收回目光，垂下眼睑，乖乖地走进了真那的房间，房门轻轻关上，隔绝了那道依依不舍的视线。

许清（真士）靠在关上的卧室门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天信息量太大，精神时刻紧绷，此刻才真正放松下来。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不仅仅是身体上使用真士躯壳的负担，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高度消耗。

她（他）躺到床上，闭上双眼，意识缓缓下沉。

熟悉的意识空间内，那片代表【瘴毒净土】的、仿佛沉淀着无尽污浊与扭曲的紫粉色雾气，此刻却奇异地翻涌起来。

雾气向内收缩、凝聚，最终化成了一个人形轮廓——正是许清的模样。

【瘴毒净土】变化的许清和本尊没有外观上的区别，只是眉宇间没有本尊那么丰富的情感波动。

【瘴毒净土】抬手将一股信息流，直接映射在许清的意识中：

【目标个体：崇宫澪】

【关联对象：崇宫真士（当前躯壳）】

【好感度：60\/100】

60点？！

许清的意识体猛地一震。

初始就是60点？

虽然知道是因为自己那该死的、对精灵特攻的“被动亲和光环”在疯狂起作用，还有刚才那锅征服了她味蕾的土豆牛腩……但这初始好感度飙升的速度，还是超出了预料！

“啧……”许清的意识体在精神空间里发出无声的感慨，“这能力……简直像开了挂一样。”

她（他）想起未来那个冷漠、强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始源精灵，再看看现在这个软乎乎的……这反差，真是……让人心情复杂。

唉……接下来七天还得帮真士打下牢固的感情基础……

许清（真士）在真士的床上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现实中的疲惫与意识里的思虑交织。

窗外夜色正浓，而改变历史、拯救所有人的漫漫长路，才刚刚在这个小小的楼房里，伴随着一个女孩无声的依赖，悄然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