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战：我有一个咖啡厅 第289章 暗影中的枪声

【被亲生母亲抛弃的滋味是怎样的？】

莲的意识深处，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回响，那是过去的她，也是永远烙印在灵魂里的疑问。

【莲早就知道了。从诞生的第一缕意识开始，她就察觉到了母亲澪那深入骨髓的恐惧。那恐惧并非针对外敌，而是针对她——这个由澪自身最阴暗的角落、最污浊的沉淀所聚合而成的“女儿”。】

多么讽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母亲灵魂的倒影，是母亲无法直视的深渊。

为什么？她明明因澪而生！可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封印和无尽的放逐。

世界夹缝，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囚笼。绝对的虚无，绝对的死寂，时间在那里失去意义，只有永恒的黑暗和冰冷。

她的力量被剥夺，只留下清醒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虚无中沉浮。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澪灵力中那份对崇宫真士（或者说五河士道）近乎扭曲的爱恋，如同跗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她的灵魂。

那是母亲最炽热的情感，却与她这个被放逐的“暗面”格格不入，是最大的讽刺，也是最深的折磨。

三十年？或许更久？莲早已模糊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某一天，那禁锢她的牢笼壁垒，莫名地松动了一丝。

她没有思考太多，几乎是本能地，用尽积攒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微弱力量，撕开了那道缝隙，不顾一切地逃了出去。

她找到了母亲精心准备的“钥匙”——五河士道。

可眼前的一幕让她错愕。那个本该是完美容器、承载母亲复活爱人希望的少年，现在却是一个满脑子想和“特制牛奶”的纯真少女？

认知扭曲，性别颠覆，力量稀薄……母亲那宏大的剧本，被一个叫许墨的男人撕得粉碎！

【哈哈哈……】

莲的意识里回荡起疯狂的笑声。

【她开始欣赏这个男人了！能让那个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母亲如此狼狈、计划濒临破产的人，实在太少见了！】

这份欣赏，混合着对母亲的怨毒，让她毫不犹豫地动用了【瘴毒净土】的力量，向许墨索取庞大的灵力，试图挣脱最后的枷锁。

冲突爆发，她以为自己能掌控局面，却低估了那个男人的可怕。他化身银发的精灵姿态，力量竟直逼全盛时期的母亲！她败了，一败涂地。

【最终还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绝望的冰冷蔓延过她的思绪。许墨扼住她的喉咙，那股恐怖的吞噬之力爆发！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辛苦恢复的力量连同本源都在被疯狂抽离，紫发褪为惨白，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呃……怕，好害怕……对不起，我错了……】

求生的本能在灵魂深处尖叫。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被彻底吸干、化为虚无的瞬间，一股更加深沉、更加污浊、更加令人作呕的东西，竟顺着那吞噬的漩涡，一同被硬生生地从她体内剥离了出去！

那是……自她诞生起就如影随形、构成她核心的……来自母亲澪的庞大负面情绪！

怨恨、嫉妒、恐惧、绝望、疯狂……所有那些黏稠的、漆黑的、几乎要将她压垮的污秽！

【啊哈……】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如同卸下了万钧枷锁，瞬间冲刷过莲的四肢百骸。

那份源自母亲的沉重“原罪”，被许墨一并吸走了！那感觉想必糟糕透顶，但对她而言，却是……新生！

【不过多亏了他……感觉自己变得轻松了许多……】

还有那个叫万由里的妹妹，最后关头也拽着虚脱的她，从崩溃的【瘴毒净土】中逃出生天。

【呼呼，捡回一条命。】

莲的意识里，仿佛有沉重的毒藤在寸寸断裂、枯萎。

【虽说自己是负面情绪的集合体，但没了那些讨厌的玩意……真是舒服啊。】

一种奇异的澄澈感，在她那被怨恨浸染了三十年的灵魂里流淌开来。虽然许墨差点杀了她，但这份“净化”与“拯救”的恩情……她记下了。

……

“莲。”

澪不悦的声音打破了领域的死寂，也打断了莲翻涌的思绪。

澪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莲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明显的不悦。

“为什么放走她们？”澪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我需要一个解释。”

莲的行为，无异于直接背叛了她。

莲抬起头，迎上母亲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她微微欠身，行了一个带着几分夸张戏剧感的礼，苍白的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为什么？”莲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带着慵懒沙哑的调子，却少了几分过去的怨毒，多了几分奇异的空灵。

“亲爱的母亲大人，答案不是很明显吗？”她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我，莲，不过是一个被命运反复愚弄、被至亲放逐囚禁的小丑罢了。”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带着一种自嘲的悲凉。

“而小丑嘛……”她歪了歪头，银色的发丝垂落，紫眸深处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直视着澪。

“最擅长的，不就是做出些出人意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表演吗？看着您精心布置的棋局被打乱，看着您那完美无瑕的脸上露出……哪怕一丝丝的错愕，”

莲的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挑衅的弧度，“这不就是小丑存在的价值吗？有趣，难道不是比一切都重要？”

澪沉默地看着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似乎出现了几条黑线，一股深深的无奈席卷了澪的内心。

她静静地看了莲几秒，最终，只是极轻微地、仿佛叹息般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叹息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疲惫？或者说，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算了。”澪的声音带着一种释然，一种宽容，仿佛莲的背叛和胡言乱语，被她当成了女儿叛逆期的调皮捣蛋。

“反正我已经苏醒了，那些精灵……再抓回来就是了。”

澪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蕴含着绝对的掌控力。

莲放走精灵的行为，在她眼中，似乎真的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闹剧。

然而，一丝细微的不满，依旧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澪那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荡开了一圈涟漪。

她不会惩罚莲的“背叛”，但必要的限制……不可免除。

澪的目光重新投向莲，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手指都未曾抬起。但一股无形的、源自整个【轮回乐园】法则的庞大压力骤然降临！

“唔！”莲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几乎要跪倒在地。

她感觉仿佛有一座无形的纯白大山轰然压在了她的灵魂之上！刚刚恢复、尚未完全稳固的灵力通道被彻底封死，体内残存的力量如同被冻结的河流，再也无法调动分毫。

澪没有剥夺她的力量，却用【轮回乐园】的至高规则，给她套上了一副更沉重、更彻底的无形枷锁——在这片领域内，她莲，彻底沦为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方才放跑精灵的行为，被彻底杜绝了再次发生的可能。

做完这一切，澪的目光再无一丝停留，瞬间锁定了空中的许墨。

“现在，”澪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她优雅地抬起右手，仿佛只是随意地向着旁边巨大无比的纯白巨树【轮回乐园】虚虚一招。

“咔嚓！”

一声清脆却令人心悸的断裂声响起！一根足有成年男子腰身粗细、闪烁着纯粹白光芒、表面流淌着复杂法则符文的巨大枝条，应声从巨树上断裂，飞入澪的手中。

枝条入手，白色的光芒瞬间暴涨、延伸、凝聚！眨眼之间，它便化作了一柄巨大无比的纯白枝剑！

剑身古朴，却散发着切割法则、湮灭万物的恐怖气息！仅仅是其自然逸散出的威压，就让在半空的许墨感到皮肤寸寸欲裂，灵魂都在颤栗！

这是【轮回乐园】本源的延伸，是法则的具现化！

与此同时，澪身后那巨大光轮上的五颗星辰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六十四倍的灵力增幅毫无保留地灌注于澪的全身！

“咻！咻！咻！咻！”

破空之声尖锐刺耳！环绕在澪周身的数条灵力丝带，此刻不再是柔韧的束缚工具，而是化作了最致命的标枪！

它们缠绕着同样被增幅到恐怖程度的纯粹灵力，如同拥有生命的白色巨龙，撕裂空间，从四面八方朝着动弹不得的许墨爆射而去！速度之快，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攻击！

更恐怖的是，悬浮在澪身侧的那柄巨大的纯白枝剑，也仿佛拥有了生命，发出低沉的嗡鸣！

它不需要澪亲手挥动，剑尖自行锁定了许墨的心脏，带着审判和终结的意志，化作一道纯粹到极致、足以湮灭万物的白金色流光，后发先至，超越所有丝带，直刺许墨的胸膛！

这是必杀的一击！集合了澪此刻全部杀意、力量与法则权柄的终极裁决！

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许墨瞳孔骤缩，全身的肌肉在剧痛和死亡的威胁下本能地绷紧，【噬灵】的力量在体内疯狂运转，试图在枝剑刺入的瞬间将其分解吞噬！

但六十四倍的差距如同天堑！他清晰地感觉到，那柄枝剑蕴含的法则力量层级，远非之前的丝带可比，吞噬完成所需要的时间，可能会在自己生命逝去之后！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许墨眼中映出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刺眼的毁灭白光，映出澪那冰冷的双眸，映出莲那苍白脸上无法掩饰的惊悸……结束了么？

用尽所有挣扎，最终还是要倒在这里？

十香、折纸、万由里、琴里……她们的脸庞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就在那纯白枝剑的剑尖即将触碰到许墨胸前染血的衣襟，冰冷的死亡触感已然袭来的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枪响，如同撕裂寂静夜幕的惊雷，毫无征兆地在这片领域之中轰然炸开！

这枪声来得太过诡异，太过不合时宜！它并非来自领域之外，也非来自澪或莲，而是……源自许墨身下那片被他的鲜血微微浸染的、属于他自己的影子！

一道身影，如同从最深沉的地狱中挣脱而出，从许墨的影子中猛然窜起！

那身影穿着标志性的红黑相间的哥特灵装，一头黑色长发在空中甩动，左眼是金色的时钟之瞳，右眼则燃烧着刻骨铭心的仇恨与不顾一切的疯狂！

正是本应已经灵结晶被夺、彻底死去的——时崎狂三！

她的动作快如鬼魅，窜出的瞬间身体就将许墨推开，带着恐怖威能的枝剑擦着狂三背后飞过，直接将领域内的世界斩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成功躲过一劫的许墨看着扑在自己怀中的狂三，懵了。

与此同时，澪无奈扶额。

真是的，今天怎么意外一个接着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