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风云：青铜门后的千年战 第78章 毒箭穿云

叛徒？陈启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他妈再说一遍？

疤脸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拍在桌上。匕首的刀柄上缠着褪色的红布，刃口满是缺口，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刀身上刻着的几个小字：卸岭张——和铁牛那把斧头上的铭文一模一样！

认识这个吗？疤脸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我爷爷的刀。1938年，他带着三十个弟兄去澜沧江找发丘印，最后只剩这把刀回来。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一道触目惊的伤疤，知道谁捅的这一刀吗？陈远山的副官！

陈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从未听祖父提起过这段往事，但疤脸的神情绝不是作假。更糟的是，当他看向那把匕首时，胸口的门形印记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某种警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陈启试图解释。

那是哪样？疤脸厉声打断，你爷爷和日本人合作打开青铜门，害死了多少弟兄？现在你又带着这个搬山余孽——他指向昏迷的苏离，谁知道是不是第二个杨玄策？

罗烈突然上前一步，军刺地一声出鞘：够了。老兵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子弹般有力，陈远山是我兄弟。他死前把发丘印传给孙子，就是信他。

疤脸还想争辩，竹楼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罗烈一个箭步冲到窗边，掀起一角竹帘向外窥视，身体立刻绷紧：影傀。

这个词像炸弹般在屋内炸开。卸岭汉子们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匕首出鞘，弓弩上弦。疤脸狠狠瞪了陈启一眼，抄起桌上的匕首就往外冲：看好他们！要是敢跑——

跑你大爷！陈启一把拽住他，外面什么情况？

疤脸甩开他的手：关你屁事！

罗烈已经检查完所有窗户，回到陈启身边：至少二十个影傀，呈扇形包围。老兵的眼神凝重，他们不是冲我们来的。

那是......

罗烈看向地上的苏离，影傀能感应到龟甲的气息。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支黑箭突然破窗而入，擦着陈启的脸颊钉在墙上。箭杆漆黑如墨，箭头上缠着某种黑色线虫，正疯狂扭动着想要挣脱。更可怕的是，箭头上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与佐藤心玉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上楼！罗烈一把推开陈启，军刺精准地劈落第二支箭，带她走密道！

陈启抱起苏离冲向楼梯。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金属碰撞的脆响和压抑的痛呼混杂在一起。当他冲上二楼时，一支箭突然从地板缝隙射入，擦着他的小腿带出一道血痕。伤口瞬间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有人往血管里注入了液氮。

操......陈启咬牙忍住剧痛，继续往前冲。

二楼的布局与一楼截然不同，四面墙上挂满了各式武器，从老式步枪到日本军刀，甚至还有几把锈迹斑斑的工兵铲。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一张巨大沙盘，上面精确还原了怒江流域的地形，而在某个隐蔽的山谷处，插着一面小小的旭日旗。

这边！罗烈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拽着他冲向一个隐蔽的角落。老兵掀开地板上的兽皮毯子，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下去！直通后山！

陈启刚要跳下去，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疤脸的声音：罗爷！它们会钻——

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像是无数只脚在同时摩擦地板。罗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妈的......是尸虫傀......

什么？

没时间解释！罗烈一把将陈启推进洞口，去找周卫国！他在下游的废弃水文站！说完就要转身下楼。

陈启一把拽住他：一起走！

罗烈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总得有人断后。他扯开军装，露出胸前绑着的一排手榴弹，老子早该死在南京了，多活这些年，够本。

没等陈启再开口，罗烈已经一脚踹上暗门。黑暗瞬间吞没了视线，只剩下上方传来的激烈打斗声和罗烈最后的吼声：告诉老周，老子欠他的酒......下辈子......

轰——！！！

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地道剧烈摇晃，尘土簌簌落下。陈启抱紧苏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前进。胸口的门形印记不知何时开始发烫，金光在皮肤下流淌，勉强照亮了前方几米的路。

苏离在他怀中微微动了动，蓝瞳睁开一条缝：陈启......

别说话。陈启加快脚步，我们马上安全了。

地道比想象中长得多，蜿蜒曲折如同迷宫。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分叉路口，有些通向死胡同，有些则隐约传来水声。陈启凭着直觉选择方向，胸口的印记越来越烫，像是在指引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光。陈启踉跄着冲过去，发现是一道隐蔽的出口，外面被茂密的藤蔓覆盖。他小心地拨开藤蔓，刺眼的阳光顿时倾泻而入。

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山林，远处能隐约看到怒江的银光。而在山脚下的密林中，一缕炊烟袅袅升起——应该是罗烈说的水文站。

坚持住......陈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苏离靠得更舒服些，我们就快......

一支箭突然从侧面射来，深深扎入他的肩膀！剧痛让陈启差点松手，但更可怕的是箭头上缠绕的黑虫立刻顺着伤口钻入体内，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铁丝在血管中游走。他踉跄着跪倒在地，怀中的苏离滚落在一旁。

陈启......苏离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三个黑影从树后缓步走出。他们穿着日军特种部队的制服，但动作僵硬得不似活人，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声。最前面的那个摘下头盔，露出佐藤健一的脸——或者说，是一张与佐藤相似的面具，因为面具下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团跳动的黑焰。

发丘......印主......假佐藤的声音像是多人合唱，带着诡异的回音，门主......等你......

陈启强忍剧痛站起来，挡在苏离前面：去你妈的门主！

假佐藤咧嘴一笑，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虫：不乖......他抬起手，另外两个影傀立刻举起弓箭，那就......先废了......腿......

两支箭同时离弦。陈启本能地侧身闪避，却见苏离突然扑上来，用身体挡住了射向他膝盖的那支箭！黑箭深深扎入她的肩膀，箭头上的黑虫立刻疯狂蠕动，顺着伤口钻入体内。

苏离！陈启的吼声撕心裂肺。

女孩的身体剧烈颤抖，蓝血从伤口喷涌而出，但接触到黑虫的瞬间立刻变成了粘稠的黑蓝色。更可怕的是，她的额头龟甲疤痕突然裂开，里面的蓝色晶体物质开始迅速变黑，如同被污染的泉水。

啊——！！！苏离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双手抱头跪倒在地。

假佐藤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龟甲......污染了......他转向陈启，下一个......是你......

陈启的视野瞬间变成血红色。胸口的门形印记如同火山爆发，金光顺着血管流向全身，所过之处，钻入体内的黑虫纷纷化为青烟。他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苏醒，那不是人类的力量，更像是某种古老而狂暴的存在。

你们......找死......

他的声音变成了多重回音，像是千万人同时在说话。假佐藤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但为时已晚——陈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到他面前，右手直接刺入他的胸膛！

咔嚓。

假佐藤的肋骨如同枯枝般断裂。陈启的手抓住了一团蠕动的黑虫核心，硬生生扯了出来。黑虫在他掌心疯狂扭动，却被金光牢牢禁锢，转眼就化为灰烬。假佐藤的身体如同泄气的皮球般迅速干瘪，最终变成一张人皮瘫在地上。

另外两个影傀见势不妙，转身就逃。陈启没有追，而是跪倒在苏离身旁。女孩的情况糟透了，黑气已经蔓延到半边脸，蓝色瞳孔开始泛灰，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坚持住......陈启颤抖的手轻触箭杆，却不敢贸然拔出——箭头上的黑虫已经全部钻入体内，贸然拔箭只会加速扩散。

苏离的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如蚊呐：陈启......看......箭......

陈启这才注意到，箭杆上刻着一行细小的日文。他不认识日文，但其中一个汉字却格外醒目：。而在字旁边，刻着一个简陋的地图，似乎是某个山洞的剖面图，最深处标着一个红点。

这是......

心玉......苏离艰难地说，另半块......位置......

陈启的心跳加速。如果这真的是另半块心玉的下落，那么他们就有机会彻底关闭青铜门！但眼下最紧迫的是救苏离——黑虫的污染已经蔓延到她额头的龟甲，再拖下去恐怕......

忍一下。他咬牙握住箭杆，我要拔了。

苏离微弱地点点头。陈启深吸一口气，猛地将箭拔出！蓝血如泉涌出，但更可怕的是伤口处钻出的黑虫，它们已经变成了半蓝半黑的怪异颜色，像是两种力量在激烈交锋。

苏离的身体弓起，又重重落下，瞳孔开始扩散。

陈启顾不上多想，一把撕开自己的衣襟，将胸口的门形印记贴在苏离的伤口上。金光与黑气激烈交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苏离的惨叫几乎要撕裂声带，但陈启死死按住她，任凭她挣扎抓挠。

坚持住......他的声音哽咽，求你了......

金光渐渐压制了黑气。门形印记中的九条锁链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顺着伤口进入苏离体内，将黑虫一条条绞碎。但代价是印记本身开始变得不稳定，门缝又开了一分，隐约有黑气从里面渗出。

当最后一条黑虫被消灭时，苏离已经昏死过去。她的呼吸微弱但平稳，额头龟甲疤痕的黑色褪去大半，但蓝色也变得黯淡无光，像是耗尽了能量。陈启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胸口的印记如同烙铁般灼痛，门缝中渗出的黑气在皮肤表面形成蛛网般的纹路。

陈启......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陈启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站在不远处，胸前挂着207师的徽章，手里拿着医用急救包。男人的左眼是义眼，右眼却锐利如鹰，眼神与周卫国如出一辙。

你是......

杨铭。周卫国的军医。男人快步走来，蹲下检查苏离的伤势，老罗发信号了，我来接你们。他的义眼突然转动，露出里面的微型镜头，情况比想象的糟。

陈启警惕地盯着他：罗烈说去找周卫国。

老周不在水文站。杨铭熟练地给苏离注射了一针药剂，影傀突袭后，我们转移到了二号据点。他指了指箭杆上的地图，正好在这附近。

陈启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个杨铭出现得太及时，而且对影傀的袭击似乎早有预料。更可疑的是，当他靠近时，胸口的门形印记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像是遇到了同类......

走吧。杨铭背起医疗包，轻松地抱起苏离，天黑前要到。

陈启强撑着站起来，暗中观察这个自称军医的男人。杨铭的步伐异常轻盈，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而更奇怪的是，他的影子在夕阳下不是正常的人形，而是一团模糊的混沌，偶尔会突兀地伸长，像是要抓住什么。

杨医生，陈启故意落后半步，你跟周队多久了？

杨铭头也不回：南京保卫战就认识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低沉，就像我和你爷爷一样。

陈启浑身一僵：你认识我爷爷？

当然。杨铭终于回过头，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是我亲手给他做的手术......在他胸口开洞取出发丘印的手术。

世界天旋地转。陈启的胸口印记突然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门缝猛地张开，无数黑气如触手般涌出。而在痛苦与混乱的间隙，他恍惚看见杨铭的义眼弹开，露出里面跳动的黑焰——和影傀一模一样！

你......

嘘......杨铭的声音突然变成多人合唱，门主......想见你......

陈启想扑上去，却发现四肢不听使唤。黑气已经完全控制了他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杨铭——或者说伪装成杨铭的东西——抱着苏离走向密林深处。而在最后一刻，苏离的眼睛突然睁开，蓝瞳中闪过一丝清明，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箭......地图......

然后黑暗彻底吞没了意识。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秒，陈启感觉胸口的门形印记被什么东西强行撬开，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欢迎回家......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