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风云：青铜门后的千年战 第135章 佐藤现形

快艇引擎的轰鸣声如同野兽咆哮，撕碎了江面的寂静。陈启的靴底碾过腐叶，每一步都在松软的泥土上留下深坑。胸口的金色烙印不再疼痛，却散发着诡异的温热，像是有人在他皮肤下埋了一块烧红的炭。

这边！罗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老兵扛着昏迷的苏离，身形却矫健得不像话，军装被荆棘划得破烂不堪，露出背上那道泛着青黑色的旧伤。伤口边缘此刻正渗出丝丝黑血，滴在落叶上发出的腐蚀声。

铁牛拖着断臂紧随其后。这汉子的独眼充血，半边身子都被黑血浸透，却硬是咬着牙没哼一声。他的左腿已经完全变成了青黑色，肌肉萎缩得像枯树枝，每走一步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像是骨头随时会折断。

陈启落在最后。他的视线被汗水模糊，耳中充斥着血液奔流的轰鸣。胸口烙印的温度越来越高，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更可怕的是，随着温度升高，烙印周围开始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电路板上的导线般向全身蔓延。

陈启！铁牛回头吼了一嗓子，跟上！

陈启想回应，喉咙却像被烙铁烫过，发不出声音。他的余光瞥见右前方的灌木丛突然晃动了一下——不是被风吹的，而是有什么东西快速掠过带起的动静！

小心......他嘶哑着嗓子警告，却已经晚了。

灌木丛中猛地窜出三道黑影！不是野兽，而是三个全身裹在黑色劲装里的忍者，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把泛着蓝光的短刀，刀尖滴落着粘稠的液体，落在草叶上立刻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铁牛抡起斧头就劈。独臂的力量大得惊人，斧刃带起呼啸的风声，直接将最前面的忍者连人带刀劈成两半！但诡异的是，尸体倒地后竟然没有流血，而是迅速干瘪下去，像被抽空了所有水分，转眼就变成了一具包着皮的骷髅。

蛊人！罗烈厉喝，别碰他们的血！

剩下两名忍者已经扑到近前。陈启本能地后退，却见罗烈一个侧身将军刺掷出，寒光闪过，一名忍者的头颅高高飞起，同样没有一滴血溅出。无头尸体继续前冲了几步才栽倒，落地时发出的脆响，像是摔碎的陶俑。

最后一名忍者突然转向，短刀直取陈启咽喉！刀锋未至，一股腥臭味已经扑面而来。陈启想躲，双腿却像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尖逼近——

一声枪响。忍者的脑袋像西瓜般爆开，无头尸体擦着陈启的肩膀栽倒。远处，罗烈手中的老式步枪枪口还冒着青烟。

罗烈一把拽起陈启，不止这三个！

果然，四周的灌木丛开始剧烈晃动，至少十几道黑影正在快速逼近。更远处，快艇已经靠岸，数十名黑衣人正蜂拥而上，为首的正是那个在洞穴里见过的、挂着佐藤名牌的日军军官干尸！但此刻的它动作灵活得不像话，腐朽的军装下隐约可见蠕动的黑色线虫，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声。

四人跌跌撞撞冲进一片松树林。这里的树木高大茂密，遮天蔽日，光线顿时暗了下来。陈启的胸口烙印突然剧烈闪烁，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扭动，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显眼。

陈启......铁牛喘着粗气，你胸口......

陈启低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烙印周围的皮肤已经完全变成了半透明状，金色纹路如同树根般向四周蔓延，最长的已经爬到了脖颈。而透过半透明的皮肤，可以清晰看到心脏上方悬浮的发丘印虚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实体化！

它在......成形......罗烈的瞳孔微缩，你祖父的封印......

话未说完，松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机械正在运转。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地面都为之震颤。

什么鬼东西......铁牛独眼圆睁。

罗烈面色骤变：装甲车？！不可能......

但现实很快给出了答案。松林深处，一棵百年老树轰然倒下，露出后面一个钢铁巨兽——确实是一辆装甲车，但不是现代的型号，而是二战时期的日军97式装甲车！锈迹斑斑的车身上，731部队的标记依稀可辨，炮塔上的机枪已经对准了他们！

操他祖宗......铁牛的声音发颤，这玩意儿......哪来的......

装甲车的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履带碾过树根，朝四人缓缓逼近。机枪口微微调整，黑洞洞的枪管如同死神的眼睛。

散开！罗烈厉喝。

哒哒哒哒——！！！

机枪喷吐出火舌，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陈启一个翻滚躲到树后，子弹擦着树干飞过，木屑四溅。铁牛拖着废腿扑进灌木丛，罗烈则抱着苏离闪到一块巨石后面。

装甲车继续前进，机枪扫射一刻不停。子弹打在石头上迸出火花，周围的树木被打得千疮百孔。陈启蜷缩在树后，胸口烙印的温度越来越高，烫得他几乎要尖叫出声。更可怕的是，他感觉烙印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一股陌生的力量顺着金色纹路流向四肢百骸。

陈启......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启回头，发现苏离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虚弱地靠在罗烈怀里。女孩的脸色惨白如纸，但眼睛却亮得吓人，掌心那个发丘印图案泛着微弱的蓝光。

门......她的嘴唇颤抖，要开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陈启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烙印金光暴涨，将整个松林映得如同白昼。装甲车的机枪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像是某种巨大的锁链正在断裂。

不......罗烈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它感应到你了......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装甲车猛地倾斜，履带陷入突然出现的裂缝中。机枪手慌乱地调整角度，却见裂缝中突然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如同地狱伸出的触手，瞬间缠住了装甲车！

咯咯咯......

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中，装甲车被硬生生撕成了两半！里面的乘员暴露在阳光下——不是活人，而是三具穿着日军军服的干尸，每具的胸口都嵌着一块血红色的玉片，与佐藤那块一模一样。

干尸们发出刺耳的尖叫，却被那些手臂拖入裂缝。裂缝随即合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地面的震动却越来越剧烈，松树一棵接一棵倒下，露出远处江面上重新升起的巨大水柱——青铜门，又出现了！

跑！往山上跑！罗烈一把扛起苏离，指向远处一座陡峭的山峰。

四人跌跌撞撞地向山上逃去。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间或夹杂着日语喊叫和枪械上膛的声。陈启的胸口如同火烧，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感觉烙印正在与远处的青铜门共鸣，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门扉的一次震颤。

陈启！铁牛突然拽住他，看前面！

山路尽头，赫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笔挺西装，脖子上挂着血玉，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冷笑，正是佐藤健一！

诸君......佐藤优雅地鞠躬，久候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诡异地穿透了所有噪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像是很久没见过阳光，而嘴角的弧度僵硬得像是画上去的。

装神弄鬼！铁牛抡起斧头就要冲上去。

佐藤微微一笑，抬手打了个响指。暗处瞬间闪出十名黑衣忍者，呈扇形将四人包围。这些忍者的装束与之前的不同，每人胸前都挂着一块血玉吊坠，刀尖滴落的也不再是普通毒液，而是一种粘稠的、泛着荧光的绿色液体，落在岩石上竟然发出的腐蚀声。

陈启君......佐藤的目光越过铁牛，直接锁定陈启，我们又见面了。

陈启的喉咙发紧。这个佐藤与洞穴里那个被巫女绞杀的一模一样，但气质却更加阴冷，眼神也更加......人类。最诡异的是，他脖子上挂着的血玉不再是半块，而是近乎完整的心形，只缺了一个小角。

你没死......陈启嘶哑着嗓子。

佐藤轻笑：那个被你们杀死的，只是我的......替身。他优雅地解开西装扣子，露出胸口一个诡异的纹身——九条锁链缠绕着一扇门，与陈启胸口的烙印如出一辙！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

罗烈的步枪突然开火。子弹精准地射向佐藤眉心，却在距离目标仅一寸时诡异地悬停，然后地一声掉在地上。

罗烈大佐......佐藤遗憾地摇头，您还是这么急躁。他轻轻挥手，十名忍者同时举起短刀，不过今天，我没时间陪你们玩了。

铁牛突然暴起，独臂抡圆了斧头劈向最近的一名忍者。斧刃带起呼啸的风声，却在即将斩中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发出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没用的......佐藤叹息，心玉的力量，岂是蛮力能破？

话音未落，陈启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烙印金光暴涨，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佐藤胸前的纹身同时亮起，但却是血红色的光，与金光激烈交锋，在空中碰撞出刺目的火花。

佐藤第一次露出痛苦的表情。他踉跄后退几步，西装被无形的力量撕开几道口子，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那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缝合痕迹，像是......像是把不同人的皮肤拼凑在一起！

原来如此......罗烈的眼睛眯起，你不是佐藤......或者说，不全是......

佐藤的表情瞬间狰狞：闭嘴！他猛地扯开衬衫，露出整个上半身——那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身体！胸口以上是完好的，但腹部和腰部却布满了缝合线，有些地方的皮肤颜色明显不同，像是从不同人身上剥下来拼凑而成的！

昭和十六年......佐藤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我祖父死在陈远山手里......但他的研究成果不能断！他疯狂地拍打着自己缝合的腹部，看到了吗？这就是永生！用巫咸心玉的力量，将灵魂缝合进不同的躯壳！

陈启的胃部一阵痉挛。他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多个的集合体！那个在洞穴里被杀的、眼前这个、甚至可能还有更多......都是同一个灵魂在不同身体里的延续！

疯子......铁牛啐了一口。

佐藤却大笑起来：疯子？不，这是科学！帝国的科学！他猛地指向陈启，而你，陈启君，将是最后的拼图！他的目光变得贪婪，发丘印主的身体......多么完美的容器啊......

随着这句话，十名忍者同时扑上！罗烈的步枪再次开火，击倒两名；铁牛斧头横扫，逼退三人；但剩下的五名已经冲到陈启面前，刀尖直取要害！

千钧一发之际，苏离突然从罗烈怀中挣脱。她的掌心蓝光暴涨，发丘印图案脱离皮肤，在空中形成一道光幕，硬生生挡住了五把毒刀！

苏离！陈启想拉住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女孩站在光幕中央，长发无风自动。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蓝色，瞳孔深处闪烁着与陈启胸口烙印同源的金色符文：佐藤......她的声音不再是往日的轻柔，而是带着某种古老的回响，你忘了......巫女之怒......

佐藤的脸色第一次变了：不可能......守门巫女的血脉应该已经......

断了？苏离冷笑。她的指尖轻触光幕，蓝色瞬间染上金色，你忘了杨玄策为什么能背叛巫女吗？她的目光转向陈启，因为只有至亲之人......才能伤她至深......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陈启记忆深处的某扇门。他恍惚看见一个画面——祖父陈远山跪在青铜门前，怀中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女子手中捧着碎裂的心玉，而祖父正在用发丘印一点点将玉片拼合......

陈启......苏离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现在！

她猛地撤去光幕，五名忍者的毒刀收势不及，齐齐刺向陈启！但在刀尖即将触及的刹那，陈启胸口的烙印突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金光如实质般凝结，化作五柄金色小剑，精准地刺入五名忍者的眉心！

忍者们的动作瞬间凝固。他们的身体如同风干的沙雕般迅速崩解，转眼就化为一堆灰烬。而更诡异的是，灰烬中漂浮着五块细小的血玉碎片，自动飞向佐藤，融入他胸前那块近乎完整的心玉中。

不......佐藤的表情扭曲了，这不可能......

苏离的身体晃了晃，掌心的光芒迅速黯淡。陈启一把扶住她，却发现女孩的体温低得吓人，皮肤下的血管全部变成了淡蓝色，像是整个人正在慢慢变成......冰？

苏离！他紧紧抱住她，你怎么......

没事......女孩虚弱地笑了，只是......代价......她的目光转向佐藤，他......还没完......

果然，佐藤已经从震惊中恢复。他疯狂地撕开西装，露出那些丑陋的缝合线：你以为这就完了？他狞笑着，三百年的布局，岂是你们能破的？

他猛地扯下胸前的心玉，狠狠按在自己胸口缝合线的交叉处！玉身接触到皮肤的刹那，所有缝合线同时亮起血光，像是被注入了某种邪恶的生命力。而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蠕动，像是无数条蛇在皮下钻行！

小心！罗烈厉喝，他在变异！

佐藤的身体已经膨胀了一倍有余。西装彻底撕裂，露出底下恐怖的躯体——那不是人类的身躯，而是由无数尸块拼凑而成的怪物！每块尸肉的连接处都嵌着一小块血玉，散发着妖异的红光。而最骇人的是他的头部，原本英俊的脸此刻一半是人，一半是腐尸，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尖牙。

现在......怪物的声音变成了多重混响，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让我们......合为一体......

它猛地扑向陈启，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陈启本能地抬手格挡，胸口烙印金光大作，但在怪物面前却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狠狠砸在怪物背上！是铁牛！这汉子不知何时爬上了旁边的大树，用独臂抡起斧头，从高处劈下！斧刃深深嵌入怪物的脊背，黑血喷涌而出。

嗷——！！怪物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它疯狂扭动身躯，将铁牛甩飞出去。铁牛重重撞在树干上，吐出一口黑血，却咧嘴笑了：狗日的......也不过如此......

怪物背上的伤口迅速愈合，但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它转向铁牛，腐尸那一半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蝼蚁......

罗烈的军刺突然从侧面刺来，精准地扎进怪物人形那一半的眼睛！一声，眼球爆裂，但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一团黑色线虫！

没用的......怪物狂笑，我是不死的......

它的笑声戛然而止。苏离不知何时已经绕到它身后，掌心贴在了它背心最大的那块血玉上。蓝色光芒顺着她的手臂流入血玉，玉身立刻出现细密的裂纹！

啊——！！怪物第一次发出痛苦的嚎叫。它疯狂地扭动身体，想要甩开苏离，但女孩如同附骨之疽，死死贴在它背上，蓝光越来越盛。

陈启......苏离的声音虚弱但坚定，现在......

陈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他强忍胸口灼痛，冲向怪物，在它挣脱苏离前的最后一刻，将手掌狠狠按在它胸前的主玉上！

印主为钥......他嘶吼着，门封！

烙印金光如火山喷发般爆发。光芒中，陈启恍惚看见祖父的身影——老人站在青铜门前，发丘印高举，印底符文金光大作。门后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发出不甘的咆哮，却不得不退去......

不——！！！怪物的嚎叫将陈启拉回现实。它胸前的血玉在金光的冲击下寸寸龟裂，每一道裂缝都迸发出刺目的蓝光。缝合线一根根崩断，尸块如同融化的蜡般开始脱落。

你们......怪物的声音开始破碎，不会......赢的......

随着最后一块血玉的碎裂，怪物的身体轰然崩塌，化为无数腐烂的肉块和蠕动的黑色线虫。线虫疯狂地扭动着，想要重新聚拢，却被金光灼烧得作响，最终化为一缕缕黑烟消散。

寂静。

陈启跪在地上，胸口烙印的光芒渐渐暗淡。苏离瘫软在他身旁，呼吸微弱但平稳。铁牛拖着断臂靠坐在树下，独眼半闭。罗烈则警惕地扫视四周，步枪随时准备开火。

结束......了？铁牛的声音嘶哑。

陈启刚要回答，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烙印深处，发丘印虚影剧烈震颤，像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召唤。他抬头看向江面，瞳孔骤然收缩——

青铜门已经完全浮现，门缝大开，里面不再是黑暗，而是一片血红色的混沌。混沌中，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在缓缓成型，轮廓与佐藤变异的怪物有七分相似，却庞大得多，几乎与门同高！

不......陈启的声音发抖，才刚刚......开始......

远处，青铜门内的怪物缓缓抬头。它没有五官，但在本该是脸的位置，却浮现出无数张人脸——佐藤的、杨少白的、日军干尸的......甚至还有陈启自己的！每一张脸都在无声地尖叫，嘴型出奇地一致：

印主......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