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烨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云芷凝尚未来得及细思他深夜出现在此的深意,一场更直接的风暴已裹挟着冰冷的寒意,径直席卷了她这座偏僻的小院。
翌日清晨,天色阴沉。云芷凝刚由青黛伺候着用完一碗清粥,院门外便传来一阵嘈杂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下人急促的通报:“丞相大人到!”
帘栊被猛地掀开,带进一股冷风。丞相云崇文身着朝服,面色铁青,大步踏入屋内,显然是从前院直接过来,连官袍都未曾换下。他身后,跟着一脸得色、眼角眉梢都藏着算计的二姨娘赵月娥。
云芷凝心中冷笑,面上却立刻缩了缩脖子,露出原主惯有的畏惧和痴傻,手里紧紧攥着青黛的衣角,嘴里含糊地嘟囔:“爹……爹爹……”
云崇文的目光如冰冷的刀子般落在她身上,先是扫过她明显清减了不少的脸庞和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诧异,但随即被更浓的厌恶覆盖。他并未关心女儿大病初愈的身体,开口便是厉声斥责:“孽障!跪下!”
青黛吓得连忙跪倒在地,磕头求情:“相爷息怒!小姐身子才刚好些,受不得惊吓啊!”
“闭嘴!这里哪有你一个奴婢说话的份!”赵月娥抢先一步呵斥青黛,转而用帕子假意拭泪,对云崇文哽咽道,“老爷,您别动气,凝儿她……她也是无心的。只是昨日景逸好心来看她,她却……却把景逸气得够呛,回来直说妹妹嫌弃他,不想认他这个哥哥了。妾身听了,这心里跟刀绞似的……”
她这话看似劝解,实则句句火上浇油,将云景逸挑衅的过错全推到了云芷凝身上。
云崇文的脸色果然更加难看,他指着云芷凝,怒道:“无心?我看她是越发无法无天了!景逸是你亲哥哥,不过说你两句,你便怀恨在心?你可知你二哥昨日回去后,心情郁结,至今未曾用饭!你这副痴傻顽劣的模样,除了给相府抹黑,还会什么?如今竟连基本的兄妹伦常都不顾了!”
字字句句,如同淬了冰的针,狠狠扎在云芷凝心口。这就是她的父亲,对她没有半分怜惜,只有因听信谗言而生的满腔怒火和偏见。记忆中,原主母亲林婉清去世后,云崇文便渐渐疏远了这个嫡女,尤其在赵月娥的挑唆下,更是视她如污点。
云芷凝抬起头,努力维持着痴傻的表情,眼中却忍不住泛起真实的水光,一半是演技,一半却是为这具身体残留的委屈和不甘。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像个孩子般撒泼:“没有……凝儿没有……二哥凶……打青黛……凝儿怕……”
她试图用最简单直白的话解释,但在盛怒的云崇文听来,这只是狡辩和胡言乱语。
“怕?你还会怕?”云崇文拂袖冷笑,“我看你是仗着自个儿傻,越发肆无忌惮!赵姨娘平日里对你多方照拂,视如己出,你就是这般回报的?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他话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失言,猛地顿住,但那双眼里一闪而过的悔意,却像最锋利的刀刃,彻底斩断了云芷凝心中最后一丝对父爱的奢望。
还不如什么?还不如让她随母亲一起去吗?还是根本不该生下她?
云芷凝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冷得像一块寒铁。她不再哭泣,只是呆呆地看着云崇文,仿佛被吓傻了。
赵月娥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老爷,您别说了,看把凝儿吓的。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不懂事……慢慢教就是了。”她一边说,一边慈爱地想去摸云芷凝的头,却被云芷凝下意识地躲开。
这个细微的动作,更让云崇文觉得她不识好歹,他冷哼一声:“教?烂泥扶不上墙!罢了!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这院子半步!你也给我安分守己,再惹是生非,休怪我不顾父女情分!”
说完,他竟不再多看云芷凝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污秽,转身带着一脸“无奈”的赵月娥离去。
冰冷的绝望感如同潮水般将云芷凝淹没。青黛跪爬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腿低声哭泣:“小姐,您别往心里去,相爷他……他只是一时被蒙蔽了……”
云芷凝缓缓闭上眼,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原来,在这个家里,痴傻是原罪,存在即是错误。所谓的父女亲情,薄凉如纸,轻易便可被谗言撕碎。她想起记忆中母亲林婉清那温婉却日渐憔悴的面容,一个念头越发清晰——母亲的早逝,绝对与赵月娥脱不了干系!而父亲云崇文的偏听偏信和冷漠,就是助长这一切的土壤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红袖却去而复返,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近乎怜悯的表情,她快步走到云芷凝身边,压低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小姐,奴婢刚才偷听到……相爷在院外对二姨娘说,三日后太后寿宴,您……您必须出席,说是……九王爷特意点了名,推脱不得。” 消息如同惊雷,在云芷凝早已冰封的心湖中炸开。南宫烨?他究竟想做什么?而父亲云崇文在刚刚那般斥责她之后,又该如何面对这个他极力想要隐藏的“傻女”即将暴露于皇室盛宴之上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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