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烨端坐轮椅,冷眼看着跪了满院的仆役侍妾。萧寒带队肃立四周,刀锋般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惶恐的脸。这场借孙侍妾下毒事件引发的清洗,将彻底改变煜王府的权力格局。
孙侍妾暴毙的消息如野火般传遍王府每个角落。那日清晨,数十名仆役被召集至前院,只见南宫烨端坐轮椅,面色冷峻如霜。云芷凝则安静地坐在他身侧,依旧是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手中把玩着一个绣花荷包。
“孙氏谋害王妃,罪证确凿。”南宫烨声音不高,却如寒冰刺入每个人心扉,“今日起,萧寒带队清查王府上下,凡有可疑者,一律严惩。”
云芷凝低头摆弄荷包,余光却敏锐地捕捉着每个人的反应。几个站在后排的仆役交换着惊慌的眼神,一位穿着绛紫裙衫的侍妾手指微微发抖——这些细节都没逃过她的眼睛。
萧寒领命上前,展开名册开始点名。每念到一个名字,就有人被带出队列。不过半柱香时间,已有七人被隔离在侧。云芷凝认得其中三人:负责采买的张妈妈、书房洒扫的小厮福安、还有一位姓周的侍妾。这三人平日常在王府走动,如今看来皆是各方眼线。
“王爷明鉴啊!”周侍妾突然跪地哭诉,“妾身对王府忠心耿耿,怎会与孙氏同流合污?”
南宫烨眼皮都未抬:“带下去。”
萧寒挥手,两名侍卫立即将哭喊的周侍妾拖走。这一刻,前院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云芷凝心中明了,南宫烨此举不仅是在清除眼线,更是在为她立威。
清洗行动持续了整整三日。萧寒带人彻查了每个院落,从仆役住所到厨房仓库,甚至连马厩都不放过。共查出可疑人员二十余名,其中五人被秘密处置,其余皆被逐出王府。
这日傍晚,南宫烨将云芷凝唤至书房。桌上摊着一本名册,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个人的背景和可疑之处。
“你看这些人。”南宫烨指向名册上被朱笔圈出的名字,“皇后、贵妃、甚至几位朝中大臣,都在本王身边安插了眼线。”
云芷凝歪着头,假装费力地辨认字迹:“这个字好像小虫子呀。”心中却是一凛——那名册上赫然有她院中一个粗使丫鬟的名字,竟是皇后的人。
南宫烨注视着她:“日后你的饮食起居,全部由风隐亲自安排。王府内务,你也该学着打理了。”
这话让云芷凝心中一震。南宫烨不仅是在保护她,更是在逐步赋予她实权。她忙装出惶恐模样:“凝凝不会管事情,凝凝只会玩。”
“无妨。”南宫烨语气罕见地缓和,“有风隐辅佐你。”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轻微响动。南宫烨眼神一凛,手中茶盏突然掷出。只听一声闷响,一个黑影从梁上跌落——竟是那个被云芷凝发现的粗使丫鬟。
“王爷饶命!是皇后让奴婢监视王妃的!”丫鬟跪地求饶。
南宫烨面沉如水:“拖出去。”
次日清晨,南宫烨召集所有留守仆役,当众宣布:“即日起,王妃之令,即本王之令。有违抗者,一律按家法处置。”
这话如同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开。一个痴傻王妃,竟被赋予如此大权?但看着南宫烨冷峻的面容,无人敢提出异议。
云芷凝心中明镜似的。南宫烨这是在为她建立保护伞,同时也是在试探她的真实能力。她必须把握好这个度——既要展现出足够的管理能力,又不能暴露太多心机。
接下来的日子,云芷凝在风隐的辅佐下开始接手王府内务。她故意做出一些“天真”的决定,比如给仆役们发放“甜甜的糖果”作为奖励,却又在关键岗位安排上暗藏玄机。
南宫烨冷眼旁观,发现王府内务非但没有混乱,反而更加井井有条。采购开支明显减少,仆役效率却提高了。更让他惊讶的是,几个一直难以处置的老油条仆役,竟被云芷凝用各种“幼稚”的方法治得服服帖帖。
这日晚间,南宫烨毒发时,云芷凝照例前来施针。随着《灵枢九转》针法的深入,他腿部的知觉越来越明显。当银针刺入足三里穴时,他竟感到一阵酸麻。
“王爷的腿腿有感觉了?”云芷凝惊喜地叫道,眼中闪着纯然的光彩。
南宫烨凝视着她:“你的针灸之术,越发精进了。”
云芷凝忙低头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娘亲在梦里教得更仔细了。”
王府清洗的消息很快传到皇宫。这日,皇后特意召南宫烨入宫问话。
“听闻九王府近日不太平静?”皇后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孙侍妾暴毙,多名仆役被逐,可是王府出了什么变故?”
南宫烨从容应答:“不过是清理几个不守规矩的下人,不劳皇嫂挂心。”
皇后目光锐利:“那孙侍妾好歹是本宫所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煜王不该给个交代?”
“孙氏谋害王妃,罪该万死。”南宫烨语气平淡,“若非顾及皇嫂颜面,本该移送官府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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