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揽月阁。
靡靡丝竹之音绕梁不绝,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酒香与女子身上浓郁的脂粉气。太子南宫景睿半敞着衣襟,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一手执着金杯,另一只手则肆意地在身旁巧笑倩兮的白芷腰肢间流连。几名身姿曼妙的舞姬正随着乐声翩跹起舞,眼波流转间,尽是挑逗与逢迎。
“殿下,再饮一杯嘛……”白芷声音软糯得能滴出水来,将一颗剥好的水晶葡萄喂到南宫景睿唇边,身子更是柔弱无骨地依偎过去。
南宫景睿哈哈一笑,就着美人的手吞下葡萄,指尖轻佻地刮过她的鼻尖:“爱妃有心了。”他目光迷离,扫过眼前这片活色生香,只觉得人生得意,莫过于此。什么朝政琐事,什么君臣奏对,哪有这温香软玉来得痛快?
至于那个不久前在盈月阁悄无声息病逝的赵汐月?他几乎要想不起她的模样了。不过是个失宠的良娣,死了便死了,内务府按制处理便是,何须他这位储君费心?他甚至觉得,少了那个总是带着一股怨气、后期容颜憔悴的女人,东宫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辍霞殿的云汐瑶?想起她,南宫景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个曾经才情卓绝的女人,如今开口闭口便是“皓儿”、“规矩”,要么就是明里暗里打压白芷,索求无度,面目可憎。若非看在皓儿是他长子的份上,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如今他去辍霞殿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去了,也多是看看儿子,对云汐瑶的殷勤和暗示视若无睹。
而正妃林婉如的坤宁东配殿,于他而言,更像是一个必须定期前往的场所,如同完成一项枯燥的仪式。夫妻之间,相敬如“冰”,除了必要的场面话,几乎再无交流。
‘孤乃父皇嫡长子,如今又有了皓儿,这储君之位,谁人能撼动?’他饮尽杯中酒,志得意满。‘那些老臣整日絮叨,不过是嫉妒孤年少风流。这天下,迟早是孤的,如今享受一番,有何不可?’
他彻底沉醉在自己编织的太平美梦里。他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他的儿子是皇长孙,帝后虽偶有微词,但根基在他这里,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于是,送往东宫的奏疏,堆积得越来越高,他批阅得却越来越潦草,常常只看个开头便扔给属官处理,自己则继续寻欢作乐。
御书房内,皇帝南宫宏看着暗卫呈上来的、关于太子近日行踪的密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上面详细记录了太子流连内帷、懈怠政务的种种行径。
他曾几次借商议政事之名考察太子,问及边防、问及漕运、问及吏治,南宫景睿要么支支吾吾,答非所问;要么便是搬出几句老生常谈的套话,毫无自己的见解。一次甚至在他问话时,显露出精神不济、呵欠连天的疲态!
“废物!烂泥扶不上墙!”南宫宏将密报狠狠摔在龙案上,胸口剧烈起伏。他处心积虑谋得这皇位,可不是为了传给这样一个只知道沉迷酒色的蠢货!
‘朕辛苦筹谋得来的一切,难道要败在这个蠢材手上?’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与隐隐的恐慌交织在一起。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那股要求“另立贤明”的暗流,涌动得愈发明显。虽然无人敢在明面上奏请,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在私下议事时,那忧心忡忡的神情、那意味深长的叹息,都清晰地表达着他们的失望。一些原本中立的官员,也开始暗中观察其他几位成年皇子的表现。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南宫景睿,对这一切却浑然不觉。他依旧日复一日地沉溺在酒色之中,享受着美人的温存与奉承,在他那方用虚幻堆砌起的“固若金汤”的东宫里,醉生梦死。
他并不知道,他所以为的铜墙铁壁,早已从内部开始腐朽;他所以为的理所当然,正被无数双眼睛在暗处审视、质疑。危机的阴影,正悄然笼罩而来,而他,仍举着酒杯,对着美人,笑看这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的“太平”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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