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边军大营,主帅帐内气氛凝重。摇曳的烛火映照着几张愁云密布的脸。军中医术最为高超的老军医收回搭在云景逸腕间的手指,沉重地摇了摇头,对一旁须发皆白、眉头紧锁的主帅低声道:“大帅,云将军身中奇毒,已侵入心脉,加之腰腹重创,失血过多……非药石所能及矣。恐怕……撑不过今夜了。”
帐内一片死寂。几位与云景逸交好或有惜才之心的将领,闻言皆面露悲戚与愤慨。云景逸躺在简陋的行军榻上,面色是一种近乎死灰的乌青,气若游丝,胸膛的起伏微不可查,已然陷入了深度昏迷,距离鬼门关仅一步之遥。
主帅重重一拳捶在案几上,虎目含煞:“查!给老子彻查!是谁走漏了行军路线,是谁与戎族勾结,要害我大瑾栋梁!” 怒火在胸中燃烧,却带着一股无力回天的悲凉。他知道,就算查清了,眼前这个锐气逼人的年轻将领,也救不回来了。
夜色渐深,营帐外除了巡逻士兵规律的脚步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马嘶,一片寂静。看守云景逸的亲兵因连日疲惫,加之知晓将军已然无救,精神松懈之下,靠在帐门口打着瞌睡。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轻烟,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所有明哨暗岗,滑入了云景逸的营帐。来人一身夜行衣,身形挺拔,气息内敛到了极致,正是暗夜阁副阁主,风冥。
他快速来到榻前,探了探云景逸的鼻息和脉搏,眼神一凝。情况比信中所述更为危急,已是弥留之际。他不再犹豫,立刻从怀中取出那两个被南宫烨视为救命稻草的玉瓶。
先是将那颗朱红色的固本培元丹小心地塞入云景逸口中,以内力稍稍催化,助其咽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润却磅礴的药力瞬间散开,如同甘霖洒入干涸的土地。紧接着,他解开云景逸伤口处已被血和脓浸透的绷带,将那深绿色的特效金疮药均匀地敷在狰狞的伤口上。
药膏触及皮肉的瞬间,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一股清凉之意驱散了伤处的灼热与腐臭,乌黑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转红,流淌出的血液也渐渐变为鲜红!而那侵入心脉的毒素,在固本培元丹强悍的药力冲击下,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瓦解。
云景逸原本死灰的脸色,开始一点点恢复血色,微弱到几乎停止的心跳,重新变得强健有力,悠长的呼吸声再次清晰地响起。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云景逸沉重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竟缓缓睁开了眼睛!初时眼神还有些迷茫和虚弱,但很快就恢复了清明。他首先感受到的,是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充沛活力,以及伤口处传来的清凉舒适,再无半分剧痛和麻痹之感。
他看到了站在榻前的风冥,虽然对方蒙着面,但那独特的气质和眼神,让他瞬间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风…冥大人?”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已无性命之忧。
风冥见他醒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低声道:“云将军,感觉如何?”
“宛若新生。”云景逸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甚至觉得往日修炼内功时的一些滞涩之处都畅通无阻,体质似乎发生了某种脱胎换骨的变化!他心中震撼无以复加,挣扎着想坐起来”
风冥微微颔首,示意他不必多礼,也无需多言:“将军无恙便好。王妃配置解药一事,将军当知如何应对。” 言罢,不再停留,身影一晃,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帐内,仿佛从未出现过。
云景逸躺在榻上,望着帐顶,心中浪潮翻涌。他知道,这“宛若新生”绝非虚言,妹妹送来的,是足以逆天改命的神药!他也深知,这灵药的来源,必须成为永远的秘密,否则必将给妹妹和九王爷带来灭顶之灾。他握紧了拳,眼中充满了感激与更加坚定的信念。
翌日清晨,当老军医本着尽最后人事的态度,再次前来查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云景逸不仅面色红润地靠坐在榻上,正自己端着一碗米粥喝着,见到他进来,还中气十足地打了声招呼:“老先生,早啊。”
老军医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云景逸的手腕,指尖传来的脉搏强健有力,沉稳非常,哪里还有半分中毒垂死的迹象?!他又慌忙检查云景逸腰腹间的伤口,更是目瞪口呆——那原本深可见骨、溃烂发黑的伤口,此刻竟然已经结上了一层厚厚的、色泽健康的血痂,边缘处甚至能看到新生的嫩肉!
“这…这不可能!昨夜明明…”老军医骇然失色,连连后退,指着云景逸,话都说不利索了,“将军你…你…”
“或许是老天爷还不肯收我吧。”云景逸放下粥碗,露出一抹带着些许虚弱的、却意味深长的笑容,“感觉睡了一觉,就好了大半。”
“神迹!这是神迹啊!”老军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东方连连叩首,激动得老泪纵横。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了整个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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