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九宵听心宠妃的五宝乾坤 第119章 月华伤心 文轩堕落

秋意渐深，宫墙内的梧桐叶落了满地，带着一种繁华落尽的凄清。慕容家被满门抄斩、皇后慕容婉如被赐白绫，如同最凛冽的寒风，彻底冻僵了长公主齐月华的心。

她将自己关在寝殿内，遣散了所有宫人，昔日明媚骄纵的脸庞上，此刻只剩下纵横的泪痕与彻骨的恨意。外祖父、舅舅、还有那些她或许都认不全的慕容家亲眷……几十口人，说杀就杀了！还有母后……那个虽然严厉、却终究是生身母亲的母后，竟然被父皇赐死！她无法接受，无法理解！

“为什么……父皇你为什么这么狠心！”齐月华伏在冰冷的锦被上，肩膀剧烈地耸动，哭声压抑而绝望。她恨父皇的冷酷无情，更恨那个导致这一切的“祸首”——景仁宫的皇贵妃苏云裳！若不是她，父皇不会如此决绝地对付慕容家，母后也不会死！她想冲去御书房理论，想去找苏云裳报仇，可巨大的宫墙如同牢笼，她一个失了母族依靠的公主，又能做什么？深深的无力感包裹着她，让她每日只能以泪洗面，迅速憔悴下去。

与此同时，大皇子府内，气氛同样压抑得令人窒息。

慕容家的覆灭，如同抽掉了齐文轩最大的倚仗。最初的惊慌过后，他并未如外界预料的那般惶恐醒悟，反而陷入了一种更深的、近乎破罐破破摔的颓废之中。他依旧每日饮酒作乐，只是那笑声中多了几分虚张声势的疯狂。

“殿下……”正妃赵英娥挺着巨大的肚子，在侍女的搀扶下，忧心忡忡地来到书房外，听着里面传出的丝竹与女子的娇笑声，脸色苍白，“慕容家刚出事，您是否该收敛些，去父皇面前……”

“收敛什么！”齐文轩猛地拉开门，满身酒气，眼神浑浊地打断她，“我是嫡长子！是父皇唯一的嫡子！慕容家倒了又如何？这太子之位，除了我，还能有谁？父皇难道还能立那些庶子不成？！”他挥舞着手臂，语气充满了自欺欺人的笃定，“你们女人家懂什么？滚回你的院子安心待产！”

赵英娥看着他这副模样，心沉到了谷底。她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预产期就在这几日，心中却毫无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只有对未来无尽的担忧。若殿下真的失势，她和孩子将来该如何自处？

侍妾红玉的处境更为艰难。她怀胎四月，本该是稳当的时候，但因之前被李侧妃暗中下药，伤了根本，身子一直未能养好，此刻更是面色蜡黄，时常觉得小腹隐痛，只能终日卧在床上保胎，心中充满了恐惧。

而与她们的忧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侧妃李氏。在慕容家倒台后，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在服用母亲秘密送入府的“助孕烈药”后不久，竟真的诊出了喜脉！虽然太医隐晦提醒此胎像有些不稳，需格外小心，但李侧妃依旧喜不自胜。她摸着尚未显怀的小腹，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慕容家倒了，正妃赵英娥即将生产但地位不稳，侍妾红玉病弱，此时她怀上身孕，正是重新夺回殿下关注的大好时机！

然而，尽管心思各异，赵英娥、红玉乃至心中窃喜的李侧妃，此刻都有一个共同的隐忧——慕容家谋反这等滔天大罪，陛下会不会因此迁怒于身上流着慕容家血脉的大皇子？她们这些妻妾，又会不会受到牵连？

当她们小心翼翼地将这份担忧透露给齐文轩时，得到的却是他不耐烦的呵斥：“胡说八道！本王是皇子！是父皇的亲儿子！慕容家是慕容家，我是我！牵连？谁敢牵连？你们都给本王安分点，别整天胡思乱想！等着看吧，用不了多久，太子之位就是本王的！”

他依旧沉浸在自己是“嫡长子”、天命所归的迷梦里，将外祖家的覆灭和母亲的死，轻描淡写地归咎于他们的“愚蠢”和“时运不济”，丝毫没有反省自身，反而在绝望和恐惧的驱使下，更加变本加厉地沉迷于酒色之中，试图用纵欲来麻痹自己，逃避那越来越近的、冰冷的现实。大皇子府的未来，在一片看似平静的奢靡下，正滑向不可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