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落在霓虹上,光被冲得支离破碎。街角水洼倒映着灯牌残影,红蓝紫被风搅成一团。南城的夜在雨里呼吸,潮湿、喧嚣,也危险。K厅的低频鼓点像心跳,巷口的霓虹闪烁不定,行人匆匆,谁也不愿多看一眼。整片夜场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暗流在街底翻滚——曾属于陆家的店、酒吧、安保外包、仓储点表面平静,内部悄然重组;有人撤股,有人跑路,有人连夜换牌照,只为留住旧势力的影子。
“星乐会所”之后,辰光彻底接管了港区的地面盘。规矩改了,但顾星阑的目标更深:南城的根——埋在钱下、血下、夜下的那条旧线。他站在落地窗前看雨,眼神沉静:“今晚,拔根。”
会议室灯光冷白,桌面像结着一层薄霜。窗外的雨丝把远处城灯拉成模糊的线。陈易站在地图前,激光点落在一片红区:“南城娱乐产业共二十四家,原先多数在陆家链条里。从赌场、夜店,到演艺中介、保安外包,全在他们账上。尤其老城到锦湾的‘三巷带’,夜场密度最高——八个账房、三个打手队、一个流动放贷组。账面干净,我们查到十几笔转账绕过税控线。”
“地下谁管?”顾星阑扣上袖扣,声音平稳。
“赵魁。拳场出身,练劲九层,守着三条街,十个地下会所。是陆远山那一脉的旧骨头。”陈易压低了嗓。
门轻响,林安雨进来,外套未脱,手里是针盒。她靠在门边,眼神明亮而冷静:“你真打算自己去?他那身劲是打生打死练的。”
“黑道要拔,就得连根。留一根,半年再长出来。”顾星阑把烟按灭。
“要不我带组,你坐镇中枢。”陈易皱眉。
“那他只会觉得辰光还在谈判。”顾星阑笑意极淡,“我进去谈,不是进去打。”
林安雨合上针盒:“那你最好别给我找麻烦。上次的伤还没全好。”
顾星阑侧过脸,目光柔了分:“放心。我有分寸。”
“你每次说这句,我都觉得你根本没分寸。”她轻声嘟囔。
雨声顺着玻璃往下滑,像一条线。顾星阑转身披上外套,背影被灯拉得很长。陈易低低嘀咕:“真动手,赵魁怕是得废。”林安雨冷淡回了一句:“问题是,他每次都留不下干净的局。”窗外雨点忽然密了几分,城市在夜里沉了一拍。
十点,辰光特别行动组在地下车场集结。十二人,呼吸一致,气机在体内循环成丝,肩线平稳,脚步无声——每个都是练劲七层以上的修者。外行站近了只会觉得温度骤降,那是灵息共振的压迫感。车灯一排亮起,冷白切开雨幕。陈易戴上护目镜检查装备:短刀、指虎、耳麦、数据盒,一个不落;许北咬着口香糖,嘴角挂着惯常的冷笑;林安雨换上轻甲,提着医疗箱站在车门旁,风把她发丝扫过颈侧,没人敢多看。
“目标十处:澜庭、云雀、赤狐、浮灯、三巷会馆,外加四个私赌场。”陈易言简意赅,“限时两小时:封场、控人、抓账。镜像电脑、封主机、拔钉子,不留尾巴。”
“收到。”十二人气声叠成低沉一响。引擎点火,灵息混入燃油,嗡鸣里带出一股穿透力。陈易回头:“十分钟到中环外围。”“不用喊口号,”顾星阑靠在后排,语气平淡,“干脏活就行。”车队动了,黑色SUV在雨里列队冲出,尾灯拉出一条红线,像刀锋沿着南城的喉咙划过去。
风声掠过窗,雨水被雨刷推开。呼吸在狭小的车厢里稳定而沉。陈易看着导航红点:“今晚之后,南城要变天了。”“不是变天,”顾星阑看着霓虹与雨雾,“是换血。”
频道亮起——“所有小队,开始。”
红蕾会馆里,钱味、酒味和笑声混在一起。数钱的喽啰抬头的瞬间,窗面白光一掠——闪光、风压同时炸开。三人破窗入内,灵息扩散,空气低鸣。第一人举刀,手腕被肘击折断;第二人拔枪,陈易翻身踢中胸口,人连人撞进吧台,玻璃碎裂刺耳;有人逃,被后方一脚扫中小腿,当场折倒。三分钟不到,屋内归于寂静。地上零散着钞票与酒瓶,空气里漂着血和酒精。陈易压低:“收干净,账册带走,主机做镜像。”队员应声,数据盒灯快速跳闪。
澜庭酒吧门口霓虹还亮,门内早变天。两人破门,电磁棍一亮,火花爬过空气。门岗连反应都没来得及,整排被击中,抽搐倒地。后台机柜断电,数据线拔出,远程镜像写入。耳麦里提示音短促——“完成。”陈易道:“三队收尾,五分钟转‘浮灯’。”
街角货车里,林安雨盘膝而坐,银针在指间转动,眉心气息平稳。“第二分区伤两人,气机紊乱,流血不止!”频道里喘息急促。她闭眼结诀,声音冷静:“坐下,跟我呼吸——吸,吐,再吸……”几秒内,痛感滑落,血势被按住,气机稳回正路。“稳住。”她睁眼,目光如镜,“记住,辰光不救弱者,救活的人都得活成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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