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港项目开闸只热了三天,热浪退去,暗火倒灌进夜街。“辰光”招牌一亮,几家夜店立刻递烟让座;与此同时,陆家那些换马甲的老面孔又回来了,“安全顾问公司”“娱乐维稳联盟”,西装更挺,手法不变。
晚上十点,“墨亭”。半圈琉璃灯把光打成雾,舞台女嗓沙哑,像细锉磨在杯沿。吧台前,林安雨白衬衫敞一指,短裙与黑丝在昏光里收了锋,她压低嗓子道:“味道杂,有人在搅水。”
“水越浑,鱼越上钩。”顾星阑要了纯饮,指腹轻点杯沿。他把“远秀娱乐”的资金线在脑海展开,三股蛇形,尾巴盘在外地分部。“先试探,从钱动。”
“你下慢棋的时候最危险。”林安雨靠近,香气绕着他喉结打圈。
“慢,才能看清谁在该输那一步,把子自己推下去。”杯沿相碰,清脆一声。
耳机里,陈易吊儿郎当地报:“三家会所核了,现金都兜进远秀账上,名目写‘广告投放’‘文化传媒’,干的却是‘收口维稳’。”
“让他们以为我们也收,只一次。”顾星阑淡淡。
“懂,这叫放条假鱼。”
当晚,“墨亭”后门四个中年提包入内,现金与签凭落桌闷响一记:“替陆总办的。”监控按流程送进治安署备案,同时悄悄同步到几个本地老板私域群。没人转发,却人人反复点开。半小时,南港生意圈像投进一枚无声炸弹。没人打“陆家”两个字,但都明白:敢动钱的人,被留了清清楚楚的像。
夜里更冷。一家酒吧被砸,另一家夜店经理楼下肩关节被拧脱臼,车牌没遮,摆明了给人看。陈易压低声音:“对面来硬的,下马威。”
“知道。”顾星阑推窗,江面冷光粼粼,“他们以为在狩猎,我把猎场先搭好。”
第二晚,城南夜街“星乐会所”门口一排黑车,陆家派来的人收“规矩钱”,嗓门大。门内忽然暗下去,短促的应急灯一闪即灭,黑里响起桌脚翻倒的闷声、玻璃碎裂,也有被掐断的低哼。陈易的人借消防应急灯余晖瞬间定位,贴身推进,左侧包厢门一开,短棒两下点腕,啪地打落刀柄;右侧沙发后抄起酒盘边沿横切膝窝,“咔”地一声,对手失衡跪地;中路用高脚凳当盾前压顶胸,膝撞肋弓,气随即断。甩棍横扫来时,陈易滑步收肩外格,借力拧腕,反折一扣,棍“当啷”落地,他顺势半旋抱颈,膝顶锁喉,把人按在吧台不锈钢边上,笑得客气:“规矩钱?签字走流程?”
领头的想抱摔,黑暗里有人踩碎玻璃叮当作响,顾星阑从人群后走出,向前一步脚尖点地身形侧入,不爆力,走干净的力线——左手切入对方手肘内侧,右手扣腕,拧肩卸力,后脚踏实,顺势斜十字撬落,“砰”地把人按在地毯上。领头还要挣,他用吧台夹子扣住对方手指第二节,语气平平:“别动,脱臼不疼,复位才疼。”灯亮,四个打手被反折着胳膊拖到门外,脸贴墙,塑扣喀喀合上。
“动静不小。”陈易看了眼满地碎玻璃。
“他们先动手,我们只是自卫。”顾星阑拨通治安署联系人,“按流程来,备案、取证。”信号很清楚:不躲事,不怕事。几个小时后,笔录签完,陆家的地面线被“合法反击”精确划开一道口子——不是靠血,而是靠程序。
第二天清晨,地方号推送“小业主自卫反抗黑势力”。林安雨扫了一眼:“两家跟进了。”
“先别推热,让他们慌着。”顾星阑点了三件事,“合规培训免费开一天,给十家小店发‘安全评估报告’;消防、治安、税务三条流程表打印成册,谁来敲诈就让他按手印;把旧仓顶上的球机换更高清,角度再低点。”
“这是把规矩钱反手做护身返现?”陈易挑眉。
“把假规矩变真流程。小业主会比我们传播得快。”果然,午后,一家小酒馆老板娘被两名“维稳顾问”堵在巷口,开价难听。她手一抖,把“安全评估报告”拍出来:“签不签流程?”两人怔了下,知道一旦写字,责任倒签,只得悻悻而去。晚上,这句“麻烦按流程”成了夜街新暗语。几位体面人来“辰光”问价,嘴上说“培训”,眼神在看“保护伞”。
第三天,“墨亭”不为酒,为谈判。崔广西装笔挺,笑意周全:“都是做生意的,别让下面误会。‘安全维护’可以外包给您,条件您开。”
“外包?”顾星阑慢悠悠,“按你们规矩交份子?”
“您要真——”
“那就不干。我做生意,不做份子。曜阳的地,我自己守。”崔广面色一沉,起身走。林安雨低声问:“故意气他?”“不逼急,看不到真章。”
陆家没忍太久,三天后,周正落地南城。此人狠,懂分寸,先声夺人。到城南第一晚,他不动人,先摆局:老酒楼顶层,三家夜店经理与两个看场老油子轮着敬酒。他只在最后放下杯子,淡淡一句:“别忘了这条街是谁铺的。”第二天一早,风声走遍,中层经理、财务、保安队长全谨慎起来;有人拖合同,有人摸“辰光”的底;两名“对赌收盘”代理被塞进账务组,不用刀,卷走半个项目那种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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