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时代：从洪武开始 第77章 破浪斩棘

预定海域，月暗星稀，薄雾弥漫。伪装成商队的“飞霆四号”及其伴航船只，按照计划在航线上缓慢行驶，灯火通明，刻意制造出笨重易欺的假象。而在数里之外，几处笼罩在黑暗中的岛礁背后，“扬威二号”、“扬威三号”以及数艘装备了新式前装线膛炮的改进型福船，如同蛰伏的猛兽，炮口无声地指向预判的敌舰来袭方向。定海卫指挥部通过时断时续的电报，与伏击舰队保持着最后的联系。

子时刚过，了望哨通过简易的灯光信号发来警报：西北方向发现多个快速接近的黑影！

“鱼已入网！”伏击舰队旗舰“扬威二号”的舰桥上，王友压抑着兴奋，低吼下令，“全体准备！听我号令！”

来袭的是三艘“四海商会”的“海蛟级”快舰和四艘投靠他们的海盗大船。它们显然将这队“肥羊”视作了囊中之物，呈扇形包抄过来，企图速战速决。

当敌舰进入最佳射程，炮口焰光即将喷吐的瞬间——

“开灯！射击！”王友怒吼！

刹那间，预先架设在伏击舰队前方小艇上的数盏凌云亲自指导改进的、利用石灰与水反应产生强光的简易探照灯（被称为“凌光”）猛地亮起，数道粗大的光柱如同利剑，瞬间刺破夜幕和薄雾，牢牢锁定了冲在最前面的两艘“海蛟级”！

强烈的光芒使得敌舰船员瞬间致盲，阵脚大乱！

几乎在同一时间，“扬威二号”、“三号”右舷的八门主炮，以及改进福船上的二十余门新式火炮，发出了蓄势已久的怒吼！

这一次，炮膛中装填的不再仅仅是实心弹，而是夹杂了数枚新式混合燃烧弹（内装猛火油、硫磺、硝石混合物，采用延时引信）！

“轰！轰！轰！”

炮弹精准地砸入敌舰队形！实心弹沉重地撞击船体，木屑横飞。而更可怕的是那些燃烧弹！

“嘭！嘭！”几声闷响，其中两艘“海蛟级”和一艘海盗船的甲板、帆缆上猛地爆开大团的粘稠火焰！这火焰极难扑灭，遇水反而爆燃得更猛，并散发出有毒的浓烟！刹那间，这三艘船就成了漂浮在江面上的巨大火炬，船员惨叫着跳海，船体在烈焰中扭曲、断裂！

技术奇袭，首战建功！

剩余的四艘敌舰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彻底打懵了。他们试图转向撤退，但伏击舰队岂容他们轻易逃脱？“扬威”级战舰凭借其强大的火力，进行延伸射击，“飞霆”级则如同猎犬般冲出，利用其速度优势，用装备的轻型线膛炮近距离追杀溃逃之敌。

一场预期的偷袭战，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最终，只有两艘速度最快的“海蛟级”凭借其机动性，带着满身伤痕侥幸逃脱，其余五艘敌舰，两艘被焚毁，一艘被重炮击沉，两艘受伤被俘。

“破浪”行动大获全胜的消息，通过终于稳定的电报线路传回南京，朝野振奋！朱棣大喜过望，重赏有功将士，并对凌云的天工院再次予以褒奖。此战证明了新式水师的战斗力，也验证了凌云战术和技术的正确性。“锁链”行动遭受重创，东南沿海的压力为之一缓。

然而，在胜利的总结会上，凌云和王友都保持了冷静。

“探照灯和燃烧弹效果显着，但前者依赖特定天气和时机，后者产量有限，且对风向要求高。”郭衡分析道。

“敌舰速度依然是我们的大敌。此次若非伏击，正面追击，战果绝不会如此之大。”王友也指出。

“还有，”李小柱补充，“‘扬威’级在高速射击时，炮位基座出现了轻微松动，需要加强。蒸汽机长时间高负荷运行后，维护周期需要缩短。”

问题被一一摆上台面。胜利，并没有让天工院和海军停下脚步，反而指明了下一步改进的方向：提高主力舰航速（开始螺旋桨的理论研究）、开发更稳定的照明和信号设备、扩大特种弹药的产能、优化舰体结构与维护流程。

“破浪”行动的惨败，显然深深刺痛了“四海商会”及其盟友。他们意识到，大明的新式水师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单纯的袭扰战术已经难以奏效。

数日后，一则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那两艘逃脱的“海蛟级”残舰，并非返回了传统的海盗巢穴，而是径直南下，消失在了吕宋（菲律宾）方向。几乎同时，东南各省的东厂密探报告，与“四海商会”有牵连的众多商号，开始大规模变卖内地资产，收缩业务，资金和人员都在向广东、福建的私人港口以及海外转移。

“他们在准备后路，也可能是在……准备更激烈的反扑。”马三宝面色凝重地向朱棣和凌云汇报，“据南洋眼线传来的模糊消息，‘四海商会’的核心人物，似乎正在与盘踞在满剌加（马六甲）一带的西方番人（很可能是指早期葡萄牙殖民者）接触频繁。其所图，恐怕不再局限于东南一隅了。”

这意味着，冲突正在升级，从区域性的海上摩擦，向着可能影响整个东亚、东南亚格局的大规模海权争霸演变。

面对“四海商会”显现出的、与西方势力勾结的苗头，朱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一丝兴奋。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超越历代帝王，将天朝影响力推向更遥远海洋的契机。

“彼等夷狄，竟敢觊觎朕之海疆？”朱棣在御前会议上，声音冷冽，“凌云！”

“臣在！”

“朕命你，全力推进‘定海’计划！巡洋舰的设计要加快，你所说的‘螺旋桨’、‘铁甲全覆盖’，朕都要看到！一年之内，朕要看到能远航至满剌加的舰队雏形！”

“王友！”

“末将在！”

“整训水师，扩编员额，给朕盯死东南！若有异动，准你先行后奏！”

“马三宝！”

“老奴在！”

“加派得力人手，渗透南洋，给朕摸清番人与‘四海商会’的底细！”

皇帝的意志，化为了帝国迈向深蓝的强劲动力。破浪斩棘，仅仅是一个开始。大明这头刚刚被唤醒的东方巨龙，已经将目光投向了更广阔的海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与未知对手的、决定未来数百年气运的浩瀚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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