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时代：从洪武开始 第95章 破妄寻真

“璇玑玉衡”铭牌引发的诡异风波，虽被凌云以铁腕强行压制，未在吕宋基地大面积扩散，但那一丝源自未知的寒意，却已悄然渗入核心层的心底。无形的压力，比面对千军万马更加沉重。

“破妄”小组在凌云亲自督导下迅速成立。实验室被迁移至基地边缘一处独立、偏僻且经过特别加固的石砌建筑内。墙壁内衬了尽可能厚的铅板，窗户改用厚玻璃并覆盖金属网——这是凌云能想到的、最接近“法拉第笼”的简陋版本。所有参与人员，包括凌云自己，在进入前都必须经过严格检查，并佩戴由多层丝绸和细密铜网缝制的“防护帽”与“防护围脖”，尽管效果未知，但至少能提供一丝心理慰藉。

研究在极度谨慎下重新开始。凌云摒弃了之前试图直接破解光影密码或触碰细密纹路的冒险行为，转而采用更间接、更基础的观测手段。

他们首先精确测量了铭牌在不同光照、温度、乃至不同时间点下的重量、磁性等基本物理属性，记录下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周期性波动。他们使用自制的、灵敏度极高的验电器（金箔式），发现当铭牌被强光以特定角度照射时，其周围确实会产生极其微弱的静电扰动。

“大人，您看这里。” 一位年轻但极具天赋的学徒，指着记录本上的数据，“当子夜时分，北斗魁星（即玉衡星）升至中天时，铭牌的重量会出现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谷值’，同时静电扰动达到峰值。而当我们用黑箱将其完全隔绝后，这种周期性波动……消失了。”

这一发现至关重要！它证明了铭牌与外界，尤其是与特定星辰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超越常规物理接触的、极其微弱的能量或信息关联！

“这不是鬼神，是科学！一种我们尚未掌握其规律的、涉及遥远时空能量感应的尖端科学！” 凌云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对“破妄”小组的成员说道，既是在鼓励他们，也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对方只是比我们更早发现了这种规律，并掌握了利用它的方法！那嗡鸣、那癔症、那计算器的损坏，很可能都是某种我们无法感知的能量场或信息脉冲，在特定条件下被激发，干扰了生物的电生理活动或精密机械的稳定运行！”

基于这个推断，研究方向开始转向如何屏蔽和探测这种未知的能量场。

他们尝试了各种材料——铅、铜、铁、水、甚至尝试制作厚实的土坯墙。初步结果表明，铅和致密的、连接大地的金属网确实有一定的屏蔽效果，但远非完美。同时，他们开始设计一种极其敏感的、基于极细悬丝和微小镜片的“能量场波动探测仪”原型，希望能够“看见”那无形的影响。

就在“破妄”研究艰难取得一线曙光时，来自南京的回复，以及随之而来的“援军”，却让凌云的心情更加复杂。

朱棣的密旨，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皇帝完全接受了凌云关于“非对称格物威胁”的判断，并给予了高度的重视。旨意中明确表示：“……卿所奏之事，关乎国运，亦涉天道妖氛。朕已敕令龙虎山张天师、天台山慧明禅师，遴选门下精通禳灾、静心之法的得力弟子，不日将南下吕宋，助卿一臂之力。望卿善加运用，破邪显正！”

与此同时，马三宝也发来密电，告知东厂根据凌云提供的线索，在国内加紧清查，果然在一些边远州府，发现了零星的、崇拜“星辰之主”或宣扬“新法末世”的邪教苗头，其教义与符号，与“圣主”组织隐隐相关，已被迅速扑灭。这证明对方的渗透与影响，早已无孔不入。

佛道高人的到来，在吕宋基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张天师派来的是一位不苟言笑、背负桃木剑的年轻道士，道号玄玑；慧明禅师则派来一位手持念珠、眉目慈和的中年僧侣，法号静尘。他们与基地内崇尚“格物致知”的氛围格格不入。

凌云亲自接待了二人。他没有隐瞒，将“璇玑玉衡”铭牌的诡异之处和“破妄”小组的研究发现，择其要点，坦诚相告。

玄玑子听完，眉头紧锁，掐指推算片刻，沉声道：“无量天尊。此物煞气缠身，邪星照命，似以星辰为引，勾连幽冥，乱人心智。当以纯阳雷法、清心咒术破之。”

静尘则默诵一声佛号，缓缓道：“我观此物，非必邪祟，亦可能是执念与庞大机巧结合，产生的‘业力’具现。凌大人以格物之法探究其理，乃是正途。贫僧可于外围设下禅阵，诵经持咒，安抚此地躁动之气场，或可减轻其对生灵之扰。”

凌云心中明了，玄玑子倾向于将其视为超自然力量，主张以术法对抗；而静尘则更接近自己的判断，认为这是一种未知的科技造物，其影响类似于强烈的心理暗示或能量辐射，佛法可以起到安抚、屏蔽的作用。

他没有排斥任何一种可能。在未知面前，多一种思路，多一份力量。他安排玄玑子协助“破妄”小组进行防护措施的“加持”与“净化”（更多是心理作用），并允许他在特定时间于实验室外围布设符箓；而静尘则被请到基地人员聚居区，开设临时的禅修静室，帮助那些因接触铭牌或听闻流言而心神不宁的工匠、水手平复心绪。

科学与玄学，在这南洋前沿的实验室内外，形成了一种微妙而奇特的共存与协作。

数日后，当“破妄”小组利用改进后的探测仪，首次清晰地记录到铭牌在特定星辰方位下，发出的一次极其短暂但强度远超以往的能量脉冲，而几乎同时，实验室外玄玑子布设的一道符箓无火自燃，静坐中的静尘也猛然睁眼，望向实验室方向，低声道：“好强的扰动！” 三者之间，竟出现了跨越不同认知体系的印证！

凌云看着探测仪图纸上那尖锐的脉冲波形，又看了看窗外飘落的符灰和静尘凝重的面色，心中豁然开朗。

“我明白了……”他喃喃自语，“‘圣主’的力量，或许并非我们想象的魔法或仙术，而是一种建立在极度发达的天体物理学、能量信息传输技术和生物神经科学基础上的……超级科技！他们利用星辰的引力场或某种宇宙背景辐射作为载体，进行超远距离的信息传递甚至能量投射！那铭牌，就是一个微型化的接收和转发装置！”

“而佛道的法门，或许在千百年的实践中，无意间摸索到了一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干扰或屏蔽这种特定能量信息场的方法，或者说，能够增强人体自身对这种干扰的抵抗力！”

想通了这一点，凌云不再纠结于科学与玄学的界限。他立刻调整策略：

“记录所有脉冲发生的时间、强度、对应星辰方位！寻找规律，尝试预测下一次脉冲！”

“加快‘能量场探测仪’的小型化和实用化，未来要装备到所有前往南方的舰船和人员身上！”

“请玄玑道长和静尘法师，将他们的‘防护’与‘静心’之法，总结出最简单有效的仪轨或口诀，在基地内择人传授，尤其是即将参与远征的核心人员！”

破妄寻真，路漫漫其修远兮。但凌云已然找到了方向——以最坚定的科学探索之心，辅以一切可能的手段，去揭开“圣主”那神秘的面纱。他知道，即将到来的远征，不仅是一场军事和科技的较量，更将是一场认知与意志的终极考验。而他，必须为大明，准备好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