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穿透“寂”字的瞬间,海涡中心的虚无人脸剧烈扭曲,那些组成“寂”字的书页残片纷纷炸裂,化作幽暗的火星,溅落在触须上。玄羽鹰群抓住机会,金芒如潮水般涌入触须缝隙,暂时撕开一道通往海涡内部的通道。
“冲进去!”阿羽的青风率先加速,鹰爪撕裂残余的幽暗能量,忆贝壳海图在它身前展开,标注的路线随着海涡转动实时变化,“左前方三百丈!那里的触须最细!”
玉尘的镇世剑在前方开路,龙影喷出的金芒将迎面而来的触须逼退。这些触须比记忆画面中更诡异,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吸盘,吸盘里嵌着无数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瞳孔中映出的,竟是四人各自最恐惧的画面——玉尘看到父亲的铁剑断裂,月芽看到母亲的骨笛破碎,星落看到爷爷的虚影彻底消散,阿羽看到青风的羽毛全部脱落。
“别盯着眼睛看!”月芽的骨笛陡然变调,笛声中注入老槐树的“守忆”之力,那些恐惧画面如同被风吹散的雾,瞬间消散,“是‘寂’在利用我们的恐惧制造幻象!”
星落的星盘突然射出七道红光,精准命中他标注的薄弱点。触须上的吸盘纷纷炸裂,幽暗的汁液喷涌而出,落在海面上,激起一圈圈死寂的涟漪。“这些触须是终末之影的‘感知神经’!毁掉它们,就能削弱它的感应!”
但更多的触须从海涡深处涌出,像无数条黑色的巨蟒,在他们周围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玄羽鹰群的金芒开始被幽暗侵蚀,有几只灵鹰的翅膀已经变得半透明,显然存在印记正在被吞噬。
“用记忆之锚!”玉尘突然喊道,将镇世剑插入一只触须的吸盘,剑身上的龙影与他的记忆共鸣,在触须上烙下一个金色的印记——那是父亲打铁时的火星图案,“把我们的核心记忆刻在触须上,让它们变成‘记忆路标’,既能干扰终末之影,又能标记退路!”
月芽立刻效仿,骨笛在触须上划出母亲的摇篮曲音符,金色的旋律纹路线条顺着触须蔓延,所过之处,幽暗汁液的流动明显放缓。星落将爷爷的嘱托刻成符文,阿羽则印下青风雏鸟时的爪印,四个记忆印记在触须网上形成一个小小的金色结界,暂时挡住了触须的合拢。
“这办法有用!”阿羽惊喜地发现,靠近印记的触须动作明显迟滞,吸盘里的眼睛甚至出现了片刻的茫然,“它们在被我们的记忆‘污染’!”
海涡中心的虚无人脸再次浮现,这一次,它的手中握着半本成型的幽暗骨书,书页上的“寂”字正在缓缓流动,像是活过来一般。“徒劳的挣扎。”虚无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弄,“你们的记忆越深刻,成为终章注脚时,就越有‘价值’。”
随着它的话音,海涡突然加速旋转,触须网上的幽暗能量暴涨,四人刻下的记忆印记开始剧烈闪烁,金色的光芒被压缩成薄薄一层,眼看就要熄灭。玄羽鹰群发出痛苦的嘶鸣,有三只灵鹰没能顶住压力,化作金色的光点,消散在幽暗之中。
“它们在献祭自己!”阿羽的声音带着哽咽,青风用身体护住他,鹰羽上的金光前所未有地明亮,“灵鹰在燃烧存在印记,为我们争取时间!”
玉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将镇世剑从触须上拔下,龙影的金芒突然收缩,全部注入剑刃之中:“月芽,用地脉之心连接所有记忆印记!星落,找出终末之影的核心位置!阿羽,让青风带着我们冲!”
月芽的地脉之心飞至结界中央,石面射出无数道金线,将四个记忆印记串联成一个完整的阵法。星落的星盘疯狂旋转,最终将指针钉在海涡最深处的一个黑点上:“在那里!触须都是从那个黑点长出来的!”
阿羽的青风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啼鸣,玄羽鹰群剩余的灵鹰纷纷聚集在它周围,组成一个巨大的金色鹰影,带着四人冲破触须网的薄弱点,朝着海涡深处的黑点俯冲而去。
越靠近黑点,周围的幽暗能量就越浓郁,连镇世剑的金芒都只能勉强维持。玉尘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正在被缓慢剥离——父亲打铁的温度、伙伴们的笑脸、守护地脉的誓言,都在变得模糊。
“握紧彼此的手!”月芽突然喊道,将自己的手与玉尘、星落、阿羽紧紧握在一起,“羁绊记忆能互相锚定!”
当四只手相触的瞬间,四人刻下的记忆印记同时爆发出强光,金线顺着他们的手臂流淌,在周身形成一个金色的茧,那些模糊的记忆瞬间清晰,甚至变得更加鲜活。
“这是……‘共生记忆’!”星落惊讶地发现,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玉尘父亲的铁砧温度、月芽母亲的歌谣节奏、阿羽与青风的心灵感应,“我们的记忆在共享!”
金色的茧撞破最后一层触须防御,海涡深处的黑点终于露出全貌——那不是实体,而是一个直径百丈的“虚无之洞”,洞的边缘缠绕着无数触须的根部,而洞的中央,悬浮着那本半成型的幽暗骨书,虚无人脸就印在骨书的封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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