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野郡西市方向的夜空,被一股冲天而起的、混杂着黑红两色的邪异光柱所撕裂,即便隔着数里之遥,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和隐隐传来的骚乱声。
邪阵失控的后果,显然比预想的更严重。
“快走!追兵很快就会到!”慕容雪的声音冷冽如刀,打破了短暂的喘息。
他看了一眼被张玄德背在背上、气息奄奄的陈望,眉头紧锁。
没有丝毫犹豫,李慕白强撑着站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低喝道:“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地方!”
他显然对涿野郡周边地形极为熟悉,带着慕容雪和张玄德,避开大路,专挑荒僻难行的小径,向着郡城西北方向的山区亡命奔逃。
张玄德咬紧牙关,将体内那丝微弱的暖流运转到极致,努力跟上李慕白的速度,背上的陈望轻得吓人,仿佛只剩下一具空壳,这让他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慕容雪断后,月白的身影在夜色中飘忽不定,时而停下布下几道简易的冰障或扰乱气息的符印,以延缓可能的追踪。
一路疾驰,不敢有片刻停歇。
直到天色微明,东方泛起鱼肚白,三人终于逃入了一片荒无人烟、山势险峻的丘陵地带。
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发现了一个被废弃的、只剩下断壁残垣的小山村。
“这里……应该安全了。”李慕白喘着粗气,靠在一堵半塌的土墙上,脸色苍白如纸。
连续的战斗和奔逃,让他的伤势有复发的迹象。
慕容雪迅速检查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危险,然后快步走到张玄德身边,帮忙将陈望小心翼翼地平放在一处相对干燥的屋檐下。
此时的陈望,状况极其糟糕。
他浑身衣衫褴褛,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有些深可见骨,皮肉外翻,呈现出不祥的黑紫色,显然带有剧毒。
他的脸色灰败,嘴唇干裂发紫,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只有胸口极其轻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气息尚存。
“他伤得很重,邪气入体,毒素已蔓延心脉,恐怕……”李慕白查看了一下陈望的伤势,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忍。他虽与陈望交情不深,但眼见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折磨成这般模样,心中亦是恻然。
慕容雪没有说话,蹲下身,指尖泛起莹白的寒光,轻轻按在陈望的眉心,一股精纯平和的寒冰道元缓缓渡入,探查着他的伤势。
片刻后,他收回手,冰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凝重,摇了摇头:“邪毒已侵蚀脏腑,心脉枯竭,魂魄亦受重创,回天乏术。我能做的,只是用玄冰真气暂时封住他心脉,吊住他最后一口气,让他……能留下遗言。”
张玄德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慕容雪亲口宣判,还是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无力。
他们拼死将陈望救出,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吗?
慕容雪不再多言,双手结印,道道精纯的寒气如同丝线般,注入陈望心口要穴,暂时稳住了他那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生机。
陈望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眼皮艰难地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
他的眼神涣散无神,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茫然,过了好一会儿,才似乎聚焦,看清了围在身边的三人。
当他的目光落在张玄德脸上时,那双死寂的眸子骤然爆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光芒——有惊讶,有解脱,有一丝欣慰,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愧疚和急迫!
“是……是你们……”陈望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没……没想到……最后……是你们……救了我……”
“陈兄!撑住!”张玄德连忙握住他冰冷的手,急切道,“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是不是镇北将军府和黑煞教?”
陈望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苦涩至极的笑容:“是……赵乾……黑煞教……赫连屠……还有……镇北将军……司徒雷……他们……是一伙的……”
司徒雷!镇北将军!张玄德心中巨震,果然牵扯到了军方最高层!
“他们……抓我……是为了……星轨图……”陈望断断续续地说道,呼吸越来越急促,“真的……图……不在我身上……我交给……玉儿姑娘师门……的信物……里了……假的……是诱饵……”
果然如此!张玄德和李慕白对视一眼,心中了然。陈望果然留了后手!
“他们……用邪法……拷问我……想逼出……真图下落……和……开启‘观星崖秘藏’的方法……”陈望的眼神开始涣散,声音也越来越低,“秘藏……关乎……前朝龙气……和……节点核心……的秘密……绝不能让……他们得到……”
观星崖秘藏?前朝龙气?节点核心?一个个惊人的秘辛从陈望口中吐出,让三人心神剧震!
“钥匙……是……星晷残片……和……特定的……血脉……”陈望的目光死死盯着张玄德,仿佛要将他看穿,“你……就是……那个……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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