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领着张玄德,沿着紫霄峰侧一条被松柏掩映的清幽石径缓步而行。
脚下是打磨光滑的青石板,两旁古木参天,枝叶间漏下斑驳的阳光,空气中弥漫着松针的清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沁人心脾的灵韵之气。
与山外的血腥追杀、迷雾险境相比,此地真可谓仙境净土,让张玄德紧绷了数日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
“张兄,你看那边,”李慕白指着不远处一片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的竹木结构房舍,语气带着一丝自豪,“那里便是外门弟子和客居道友们居住的‘清修苑’。我们不去那边,师尊特意交代,安排你住到更清静的‘听松小筑’。”
两人绕过清修苑,继续向山峰更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景致越发幽静,人迹也越发稀少。
最终,在一片苍劲古松环抱的山坳处,出现了一座小巧精致的独立院落。
院墙由天然的青石垒成,爬满了碧绿的藤蔓,院门是简单的竹扉,上面挂着一块木匾,刻着“听松小筑”四个飘逸的字迹。
推开竹扉,院内别有洞天。几间雅致的竹屋错落分布,屋前有一小片药圃,种着些张玄德不认识的奇花异草,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院子中央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旁边还有一眼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温泉小池,水汽氤氲,让整个小院显得温暖而祥和。
最妙的是,院后便是陡峭的山崖,崖壁上无数古松虬枝盘曲,山风过处,松涛阵阵,果然不负“听松”之名。
“这里原是师尊早年清修之所,后来闲置。平日里会有道童定期打扫,甚是干净。
张兄暂且在此安顿,一应用度,稍后自会有道童送来。”李慕白推开主屋的竹门,里面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皆是竹制,窗明几净,纤尘不染,窗外正对着一片云海,景色绝佳。
张玄德心中感激,连忙道谢:“多谢李兄,多谢真人!此地……此地太好了。”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这比他想象中的任何落脚处都要好上千百倍。
李慕白摆摆手,笑道:“张兄不必客气。你且先洗漱休息,我去禀报师尊你已安顿好,顺便看看玉儿那边如何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小院,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松林之中。
张玄德独自站在小院里,听着耳畔的松涛与鸟鸣,感受着空气中浓郁的灵气,恍如隔世。
他走进竹屋,躺在铺着干净棉布的竹床上,身心前所未有的放松,连日奔波的极度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几乎瞬间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被一阵轻微的叩门声唤醒。睁开眼,窗外已是夕阳西下,漫天彩霞将云海染成了瑰丽的锦缎。
开门一看,是一名约莫十二三岁、梳着道髻、眼神灵动的小道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和一个包袱。
“张先生安好,弟子清风,奉千叶祖师之命,为您送来晚膳和换洗衣物。”小道童声音清脆,举止有礼。
张玄德连忙道谢接过。
食盒里是几样清淡却十分精致的素斋,还有一小壶散发着淡淡酒香的素酒。
包袱里则是一套干净的青色棉布道袍和内衣鞋袜,尺寸竟似量身定做一般合身。
“有劳清风小哥。”张玄德感激道。
清风笑嘻嘻地摆摆手:“先生客气了。祖师吩咐了,先生在此安心住下便是,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告诉弟子。院后温泉可涤尘解乏,先生可自便。”说完,他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张玄德沐浴更衣,吃了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安心、最美味的一顿饭。穿着舒适的道袍,坐在院中石凳上,看着云卷云舒,品着微甜的素酒,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活下来”的真实感。
接下来的几天,张玄德便在听松小筑过上了规律而平静的山居生活。
每日清晨,在松涛鸟鸣中自然醒来,呼吸着蕴含灵机的清新空气。
道童清风会准时送来早餐,并询问他有无需求。
上午,他或在院中散步,或尝试按照李慕白简单指点的方法“吐纳练气”,虽然不得其法,但身处这灵秀之地,倒也感觉神清气爽。
下午,他大多时间在翻阅清风送来的一些道家基础典籍和山水志异,试图更深入地了解这个世界。
傍晚,他最喜欢泡在温泉池中,洗去疲惫,仰望星空,思考着自己的处境和未来。
李慕白每日都会抽空来看他,有时带着李玉儿一起。
李慕白的伤势在终南灵药和自身修为下恢复得极快,几天下来已无大碍,又恢复了那副阳光开朗、略带脱线的模样。
他兴致勃勃地给张玄德讲解终南山的典故、道法的玄妙,虽然十句里有八句张玄德听得云里雾里,但其热情感染了他。
李玉儿则依旧沉静聪慧,她的话不多,但每每开口,总能切中要害,为张玄德解答一些关于这个世界势力格局、风俗人情的疑惑,并委婉地提醒他修行非一日之功,需静心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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