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土狼,往左边那架飞机跑,把炸药和雷管塞它肚子底下,拉长引信,拉了就跑,别管老子。
魏大勇在狂奔中嘶吼着,将土狼推向左边一架体型稍小的侦察机,自己则抱着炸药包,扑向右边一架体型更大、涂着膏药旗的双发轰炸机。
土狼被推得一个趔趄,看着魏大勇在弹雨中扑向那架巨大的轰炸机,眼中瞬间充血:和尚哥,他嘶喊一声,不再犹豫,抱着自己的炸药包,连滚带爬地冲向那架侦察机。
魏大勇感觉后背像是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火辣辣的疼,他知道中弹了,但他根本顾不上,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支撑着他冲到了那架轰炸机的巨大阴影下。
他飞快地钻到机腹下,冰凉的金属机身散发着机油味,他手忙脚乱地撕开油布,将捆好的炸药包死死按在飞机脆弱的起落架液压管和油箱结合部,颤抖的手指摸索着,狠狠拽开了导火索,嗤——,一股刺鼻的白烟瞬间冒起。
成了,魏大勇心中狂吼,他从机腹下滚出,看都不看那嗤嗤作响的炸药包,也顾不上身后追兵的子弹和越来越近的嚎叫,朝着记忆中铁丝网豁口的方向,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他只有一个念头:跑,跑出这个地狱,
就在他即将扑进铁丝网豁口的瞬间——
“哒哒哒哒哒——。
一梭子密集的子弹扫过,魏大勇只觉得左腿像是被烙铁狠狠烫了一下,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扑倒,一头栽进了冰冷污浊的排水沟里,浑浊的污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口鼻,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鬼子的嚎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手电光柱在沟渠上方乱晃,
完了,魏大勇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冰冷的污水刺激着伤口,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挣扎着抬起头,透过污水和杂草的缝隙,绝望地看着沟渠上方晃动的人影和刺眼的灯光,炸药包的导火索应该快烧到头了,土狼那小子跑掉了吗?
万家镇。李家祠堂。
昔日供奉祖先牌位的肃穆殿堂,此刻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断壁残垣间,激烈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伏。祠堂坚固的青砖院墙,成了最后的防线。
赵刚背靠着半扇被炸塌的雕花木门,手中的驳壳枪枪管烫得吓人,他脸上沾满了灰土和血渍,他身边只剩下三个还能战斗的战士和一个满脸泪痕、手上沾满鲜血的卫生员。地窖入口就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里面躺着十几个无法移动的重伤员。
政委,鬼子,鬼子又上来了,一个战士嘶哑地喊着,奋力将一颗手榴弹扔过院墙。
轰,爆炸声夹杂着鬼子的惨嚎。
节省弹药,瞄准了打。赵刚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举枪朝着院墙缺口处一个探头探脑的鬼子兵“砰”地一枪,那鬼子应声栽倒。
政委,没……没子弹了,另一个战士绝望地拍打着手中的空枪。
赵刚心头一紧,飞快地摸向自己的弹匣——也只剩下最后两发,他看着身边战士绝望的眼神,又看看身后通往地窖的黑暗入口,一股悲壮涌上心头。
他拔出腰间唯一的一颗边区造手榴弹,拧开后盖,拉出拉环,套在手指上。
同志们。赵刚的声音在枪炮声中显得异常清晰,“跟鬼子拼了,人在阵地在,绝不能让鬼子靠近地窖一步。
拼了。
跟狗日的拼了,战士们眼中迸发出决死的光芒,纷纷拔出刺刀,或者握紧了最后一颗手榴弹。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太原城方向传来,那声音是如此巨大,如此震撼,仿佛天崩地裂,连万家镇脚下的大地都为之剧烈颤抖,紧接着,又是一声稍小但同样恐怖的爆炸声。
这突如其来的、远超战场爆炸的巨响,让整个战场出现了瞬间的死寂,无论是疯狂进攻的日军,还是拼死抵抗的八路军和伪军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惊愕地望向西北方太原城的方向,
只见太原城的夜空,被两团巨大的、翻滚的橘红色火球彻底照亮,浓烟直冲云霄,即使相隔数十里,那火光也映亮了半边天际,整个晋中大地,仿佛都在为这恐怖的爆炸而颤抖。
太原……太原炸了?张大彪从一处断墙后探出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照亮夜空的火光,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
刘川冲到镇内一处较高的断壁上,举着望远镜死死盯住太原城方向那两团火光,他心脏狂跳,成功了,魏大勇他们得手了,这动静绝对是机场的油库或者弹药库,甚至可能是飞机。
短暂的死寂过后,万家镇的战场形势瞬间逆转,进攻的日军队伍明显出现了巨大的骚动,后方响起了凄厉的号声,正在冲锋的鬼子兵纷纷回头,惊恐地看着后方太原城那冲天的火光,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恐慌,指挥官声嘶力竭的呵斥也压不住队伍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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