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丘村口的那几个青蛟堂大手回到原本的暂居点,白面小生率先向一个喝酒的女人说道,“江大人,让他们跑了。”
那女人又灌了口酒,瞥向靠在墙边的长枪,“说个你不死的理由。”
“我们……遇上了个人,武艺高的很,他……”
“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生面孔,听口音不像是本地的。”
“什么长相?”
“他……长得很好看,不瞒您说,我觉得比樊楼那些姑娘还要更胜一筹。”
那女人瞬间起身,右脚勾起长枪,丝滑握在手中,“你不用死了,叫上所有人,跟我走,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东边。”
“传信,让东边的人拦住他。”
“遵命。”
…………
白马津,不怜月背着饲鱼来到九流门的小据点,最近值守在此处的人是江思慧。饲鱼已经又有转醒,看到自己人便松了口气。
“怜月,让他们去帮……”不怜月赶忙扶住饲鱼让她躺下。
江思慧,“呦,姐姐怎么成这样了?”
不怜月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我们被人追杀,幸得大侠救助方才脱身,恳请江坊主驰援那位大侠。”
江思慧嗤嗤一笑,“自己就是坊主出门只带个梨园的小情人,被人追杀了怪谁?不过你说的那个大侠,是哪来的?”
不怜月握紧拳头,但他知道此时不该冲动,“看方向应当是从天上来渡过来的。”
江思慧眼眸一亮,“明白了,我这就去找找这个大侠。”
她扭头对着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说道:“叫上一队人,跟我走。”
…………
白马津因为黄河水患的缘故,至今仍旧很荒凉,过了白马津再往东南去,就到了清心圃的地界,最近的那个村子,就是聆杏村,是原本位于六疾馆遗址所在地村子。
聆杏村也是因为朝生暮落之毒的泛滥才搬离原先所在的位置。
惊轲此行的目的也是前往聆杏村,如今那里已经是开封大部分药材的生产地,想必有青溪的师兄师姐在,也能得到一些关于朝生暮落的消息。
惊轲中途在河边停下,让马儿休息片刻喝点水,他也琢磨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哪知还未再次前行,西边就传来阵阵马蹄声。
为首的人正是那青蛟堂白面小生口中的江大人——江扶娄。
众人在惊轲面前停下,惊轲暗道不妙,靠近马匹,随时准备取下挂在马鞍上的冷香和长虹。
江扶娄眯着眼睛看着惊轲,“少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在下从清河藏贤岗来,青溪门人,前往聆杏村寻师兄去。请问阁下是?”惊轲拱手行礼,眼神却在众人的身上观察着。共计一十八人,大都持长兵器,看样子来者不善。
冷冽的黄河风卷起细细沙尘,扑打在惊轲略显凝重的面庞上。
“少东家,有人花钱,买你的命!”江扶娄的声音比黄河初融的冰更寒,话音未落,手中那杆丈二红缨铁枪已然抖开碗大的枪花,裹挟着裂帛之音,如一条出穴毒龙,直取惊轲心口!毫无花哨,枪出夺命,这是尸山血海淬炼出的杀伐气!
“嘶——!”惊轲毫不迟疑,足尖勾挑马蹬,“哗啦”一声,冷香枪应手飞入掌中,细长的枪杆在半空中竟似活物般嗡鸣。眼看那毒龙般的枪尖已刺至三尺之内!
惊轲吐气开声,不退反进,手腕猛翻,冷香枪枪身陡然划出一道弧光圆弧,正是应对直刺的最佳守式——八法风雷枪,风轮铁壁!
“铛——!!!”
两柄枪尖精准无比地在空中撞出一个刺目的火星!尖锐至极的金铁交鸣声撕裂空气,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刚猛沉重的螺旋力道从江扶娄的枪尖狂涌而来,沿着冷香枪的枪身闪电般传递,直透手臂!
惊轲只觉手腕骤然剧震,整条右臂竟有瞬间麻痹之感,脚下的沙土地“嗤啦”滑开两道浅痕!
这江扶娄的腕力臂力,强得出乎意料!她枪法中蕴含的那股沙场悍将特有的惨烈杀意,更是直冲神智!
一触即分,惊轲借着回震之力足尖轻点,身形如风中弱柳般向侧后方滑出三尺。
但他退,左右两侧的杀机却如山崩般瞬间压至!
左侧,一柄粗如儿臂、头裹乌铁的开山大斧,带着沉闷的风雷之音拦腰横扫!
斧刃未至,那股开碑裂石的恶风已激得惊轲腰间衣衫紧贴肌肤!
右边,两杆带着倒刺的分水铁叉一上一下,毒辣无比,一叉锁咽喉,一叉扎腰眼,配合得天衣无缝!
正前方,江扶娄那如跗骨之俎的冰冷气机更是牢牢将他锁定,只要他露出一丝破绽,那饱饮人血的毒龙枪便会瞬间将他洞穿!
危!四面楚歌!
惊轲瞳孔骤然收缩,“停渊止水”的心诀在电光火石间运转到极致!
眼前的世界仿佛瞬息慢了下来,斧风、叉影、枪芒……无数危险的气流轨迹在他识海中纤毫毕现!他体内那浑厚无名的心法真气汹涌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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