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魄酹江吞月潮,血花溅袂碎江风
最后一缕残酒香掺着江面蒸腾的湿气,黏在晚辞序的宽剑上,凝成细密水珠。
惊轲赤足点过浮萍,冷香枪尖挑起的水花散作银屑。十丈外石滩忽炸开两点冷光。
陆景瑞靴刀擦过岩缝溅起的火星,映得玄柒手中弯刀淬出青芒。
“我剑呢?”惊轲着急忙慌的问道。
“那边树下,自己拿去,那么重的玩意儿我可不想拿。”玄柒没好气的回答。
惊轲越过二人去取兵器。
晚辞序宽剑破空而至,剑风掀起芦苇青浪,叶片割裂声未歇,剑锋已贴着陆景瑞腰侧掠过,衣袂断丝缠着碎叶飞入江心。
“兄弟,别跟着黎中兑混了,他的身份注定被万人追杀。”陆景瑞劝道。
“各为其主,各行其是,不必多言,今日若是我死,也无憾。”晚辞序握紧手中宽剑,凌厉的目光紧盯惊轲。他才是今晚的目标。
惊轲刚与陆景瑞、玄柒呈三角之势围住晚辞序,宽剑就朝着惊轲劈来。
长虹剑自肋下倒拔而起,截住第二式斜挑。惊轲腕骨轻响,太极步碾过淤滩螺壳,泥浆随身形流转漩成八卦纹路。
无名心法催动内息走督脉,剑身忽如蛇信绞缠宽刃,旋身反压,剑脊擦着宽剑血槽迸出连串火星,两刃交错的尖啸惊起苇丛中的夜鹭!
晚辞序抽剑未及回势,双刀已咬向他后颈。陆景瑞翻腕如鹞子剪风,刀削肋、刀锁喉,泥犁三垢心法的腥浑煞气随刀势漫开。
玄柒猱身贴地横扫,刀背铜环震出摄魂颤音,刀光专取足三阴经。
宽剑怒劈入水!江面炸开三尺浊浪逼退双刀,晚辞序就势挑起湿泥甩向玄柒面门。
惊轲瞳仁一缩,冷香枪脱手如白蛟贯日,枪尖刺碎泥团的刹那,他踏飞燕三叠纵跃凌空,长虹剑舞出七重残影,自在无碍的叩天门直罩敌手天灵!
血点溅上青苇。
晚辞序左肩绽裂,玄柒弯刀趁机削断他束腕皮绳。陆景瑞骤然变招,双刀绞成旋涡扣死剑脊。
宽剑卡入刀纹,惊轲左手太极云手压剑,右腕送剑直刺鸠尾穴!
铛——
剑尖顶住腹甲的闷响未绝,晚辞序暴喝震开刀锁,宽剑抡圆似满月。
江心忽卷起九尺怒涛,三人被罡风掀退的须臾,剑锋已斩向惊轲右颈!冷香枪自浊流中冲天起!
枪杆贴着耳际掠过,斜挑宽剑吞口。
金铁相啮迸发的火星里,惊轲借力倒翻,足尖勾起长虹剑甩向陆景瑞:截江!剑作刀势劈出泥犁诀烧地狱,刃风裹挟江潮热雾,凝成赤练绞噬敌手。
玄柒与陆景瑞对视,“这小子还真是个奇才,这都能被他偷了去。”
陆景瑞调整呼吸,“不冤,我估计少东家将来定会是江湖上一流的好手。”
晚辞序横剑格挡的破绽间,玄柒双刀已从芦苇根处旋出,青芒碎开五重衣袂。
惊轲早先系在苇杆间的冰蚕丝,此刻随内劲绷直缠住敌手足胫!
宽剑插滩定身的刹那,无名心法攀至巅峰。惊轲周身腾起淡青烟霭,冷香枪突刺时竟挟风雷隐啸。
晚辞序疾竖剑格挡,未料陆景瑞凌空掷回长虹剑,剑贯右胸的裂帛声中,玄柒双刀已没入膝窝!
蛙声忽寂。
晚辞序半跪于及腰江水中,宽剑仍死死抵住枪尖。惊轲望进他渐散的瞳孔:有没有什么遗言。
晚辞序咧嘴轻笑,“没什么了,救命之恩已报,是时候去找兄弟了。”
刀光抹过晚辞序脖颈时,东边宴会所在地腾起了一片夜鸦。
三人看向夜鸦飞起的方向,惊轲说道:“快走,得赶回去了。”
…………
宴会处,三更天的人马已经抵达,黎中兑瞧见这画面再也没了色心,现在只想着晚辞序快点回来,殊不知他的好侍卫已经被他的色心害死了。
三更天本是收到情报来此处寻找惊轲的,没想到江爡也在这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都对彼此恨之入骨。
混战一触即发,双方人马冲在一起,夜宴顿时成了修罗场。
三更天弟子的双刀已劈碎五张梨花桌。佛爷寨头陀的镔铁棍擦着禅论衢的刀锋扫过,青砖崩裂,碎屑混着酒液溅上江爡的伞面,映出伞骨暗藏的七寸寒锋。
禅论衢双刀交错如剪,挑飞三支秀金楼横刀手的铁护腕,刀背铜铃骤响惊落檐角铜风铃。
惊轲人呢!禅论衢反手旋刀斩断勾魂索,刀刃绞碎烫金请帖,
飘散的纸屑间,江爡娇媚一笑,伞剑突刺如蛇信,剑锋自伞尖弹出的寒光直取咽喉。
佛爷寨武僧的混铁禅杖横扫而至,却被禅论衢双刀交叉架住,刀刃顺势沿杖身绞出火星。
江爡足尖点地后撤,伞面忽旋如盾,挡住三更天弟子飞掷的三枚铁蒺藜。
伞骨“咔嗒”一响,十二道剑刃自伞缘迸射,削碎两名三更天弟子的手腕!
拿你命换消息!江爡伞柄一转,机栝骤响,伞面收束成剑鞘。
他右手抽剑抖出七点寒星,左手伞骨如判官笔直戳禅论衢气海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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