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雨洗街焚白骨,惊鸿照影引龙蛇
子时未至,慈心镇北坡的歪脖子槐树簌簌抖落露珠。惊轲跟着甄德彩出了老鼠洞。
惊轲右手攥着冷香枪的枪杆,骨节在夜风里泛着青白。七丈外的瓦檐下,秀金楼刚换完第八轮值夜哨,唐刀刀鞘磕碰石阶的轻响惊起寒鸦三两只。
看来追你的人到了。甄德彩突然压着嗓子闷哼。
二十道黑影踩着避光符窜上屋檐,三更天弟子玄色劲装上的莲花暗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最前头那人双刀交错轻磕,脆响声撕碎了镇西酒旗的帛面,是动手的讯号。
贪狼噬月!
嗔虎断江!分属两脉的呼喝声同时炸响,双刀割开夜色。
秀金楼人仓促拔刀,唐刀特有的弧形刃光尚未凝成防线,西街粮仓已爆出惨叫,三更天弟子从各个方向鱼贯而出,绞飞三颗头颅!
惊轲瞳孔倏缩。但见那使痴障难破的刀客贴地滚入敌群,两把蛇刃如毒藤缠树,生生将五柄唐刀绞上半空。
断刀未落,另两道人影腾空发力,交叉刀气在地面犁出丈余血渠,六具残躯打着旋儿撞碎临街幌旗。
秀金楼主事人挥动鎏金唐刀架住面来袭来的双刃:鼠辈敢毁圣......
痴龙摆尾。持双刀的三更天第子突然变招,左刀虚劈诱敌,右刀自胯下反撩,刀背竟精准磕中唐刀吞口处的翠玉貔貅。
金铁碎裂声里,主事人持刀的右手齐腕而断,那汉子顺势旋身双刀绞颈,头颅滚进佛花丛时,瞳孔里还映着妖冶蓝色。
子时三刻,慈心镇外看守的秀金楼人已经被清剿殆尽。
三更天弟子踹开贴满避光符的木门时,老秀才正抱着佛花诵经。
双刀交剪削落头颅,滚动的脑袋撞翻供桌,佛花吸饱鲜血后竟绽出妖异的靛蓝花瓣。
宫铭瑄掠过屋檐,十六枚毒蒺藜钉入更夫咽喉,尸身坠地时还紧攥着梆子。
仔细找,每个角落都别放过!黑袍掌令站在镇中心的古槐上,骨白双刃垂落的血线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喏。”
七岁稚童攥着断糖人从染坊爬出,立即被蛇形双刀穿透脚踝钉在地面。持刀者手腕轻旋,孩童双腿竟如扯线木偶般被绞成碎块。
母亲疯扑上前撕咬,却被另一柄刀贯穿腹部挑上半空,肠脏淋了杀手满头。
黑袍掌令的靴底碾碎佛花汁液,青色浆水浸透皂色千层底。
他弯腰拾起半截糖人,糖稀里裹着佛花的花瓣:仔细找 ,找不到就全部烧掉。黑袍人仔细盯着佛花,“千年长寿,简直痴心妄想”
甄德彩突然按住惊轲颤抖的手腕。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东坊染布架后瑟缩着四个孩童,母亲正用身子压住他们口鼻。
三更天两个刀客正背对他们追杀秀金楼残兵,染血刀尖距母子藏身处仅隔三尺竹帘。
不能...至少这些...惊轲喉头腥甜翻涌,冷香枪尖无意识地在青石划出深痕。
镇北马厩突然传来嘶鸣,一匹惊马撞翻火盆。甄德彩猛地拽着惊轲跃下高坡。
身处粮仓顶的黑袍掌令豁然转身,正撞见两道人影向镇外桃林逃窜。
宫铭瑄也察觉到惊轲二人的动静,大人,我们……。
话音未落,骨白双刃已撕开夜雾。黑袍掌令腾身踏过佛花丛,七步间横跨半条长街。
别恋战!甄德彩拽起惊轲翻滚下坡,往外面引!
骨刃劈断三人合抱的槐树,黑袍掌令忽然抽动鼻翼。夺过宫铭瑄的折扇,朝着惊轲与甄德彩的方向掷出,折扇被内力催崩只剩十二根扇骨。
惊轲与甄德彩拔剑格挡,而后继续向北逃去。
“有意思……佛光玉找不到就烧掉,这附近还有老鼠,好好排查。”黑袍男人说完便朝着二人的方向追去。
“属下领命。”宫铭瑄看着黑袍男人离开,朝着旁边啐了一口,“早晚是我的位置。”
幽火噬魂烬苍生,稚血化符开冥途
慈心镇的火舌舔上佛花丛时,一声异响从西北枯井窜出。
三更天丙字组弟子踩着井口青砖,蛇形刀刃插入井壁缝隙。铁器刮擦的尖声惊动了地下洞穴的百姓,老妪攥紧草编灯笼,灯面鼠神像的胡须簌簌颤动。快堵暗道!
汉子低吼着顶住翻板,却见刀尖突然穿透壁砖,半截染血刀刃离他鼻梁仅隔三寸。
七九下去探!井口传来沙哑命令。两名三更天弟子含住避毒丸,双刀别在齿间滑入井道。落地瞬间,四道竹枪自左右石缝戳出,那是惊轲临行前布下的机关!
鼠辈伎俩。丙七旋身劈断竹枪,刀刃挑飞藏在暗处的炭盆。燃烧的艾草灰烬里腾起紫雾,丙九慌忙后撤,却撞上翻板机关,三根浸毒铁蒺藜贯穿脚筋!
地底洞穴的二十余青壮手持钉耙柴刀,将妇幼护在钟乳石后。刀光劈开毒雾的刹那,丙七的双刀绞住三把草叉,蛇刃顺着木柄疾削,断指与血珠泼上洞壁蛛网。
让娃娃们走东边出去!粗布妇人掀开蓄水缸后的石板,推搡着六个孩童钻进鼠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