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历史 > 甄嬛传:妙青借东风 > 第18章 福子

甄嬛传:妙青借东风 第18章 福子

作者:水殿风来珠翠香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10 02:55:33

沈眉庄为缓和局面,主动赞道:“娘娘国色天香,才是真正令人瞩目,臣妾萤火之光如何敢与娘娘明珠争辉?“

孙妙青暗道不好。沈眉庄还是太嫩了,只想着解围,却忘了华妃是什么人。

“沈妹妹这张这张小嘴倒是挺甜的。”

华妃轻笑一声,拨弄着赤金护甲上镶嵌的红宝石,

“不过说到国色天香。这不是形容皇后的词吗?”

沈眉庄的脸色白了白,显然没料到一句奉承也能踩中雷区。

甄嬛立刻上前一步,屈膝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如明月光辉,华妃娘娘国色天香似明珠璀璨。臣妾等望尘莫及。”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华妃,又没落下皇后。

”宫中口齿伶俐之人是越来越多了。“

华妃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目光在甄嬛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皇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

”诸位妹妹自然都是聪明伶俐,往后同在宫中,一则要尽心尽力侍奉皇上,为皇上延绵子孙,二来也要同心同德,和睦相处,不得生出争风吃醋之事,惹皇上烦心。“

她顿了顿,转向身边的太监:”江福海,太后那边怎么说?“

“太后说诸位小主入宫是喜事,心意她也都知道了,太后要静心礼佛,娘娘和众位小主就不用去寿康宫了。”

“也好。”皇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倦意,“今天你们也都累了,跪安吧。”

“是,臣妾告退。”

众人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景仁宫。

刚走出景仁宫那朱红色的宫门,压抑的空气仿佛才重新灌入肺里。

一个尖锐又刻薄的声音在前面猛地响起。

“两位姐姐可真是口齿伶俐啊!”夏冬春几步追了过去,

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嫉妒与嘲讽,

“奉承完皇后又巴结华妃,像搭戏台子似的左右逢源,真是叫人佩服啊!”

安陵容正巧走在几人身旁,闻言连忙停步,怯生生地福了一福:“给夏常在请安。”

夏冬春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安陵容只是一团空气,一双眼睛只盯着甄嬛和沈眉庄,话语里的酸意几乎要溢出来:“两位姐姐让奴才拿那么多赏赐,这宫里放的下吗?”

孙妙青刻意落在最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着夏冬春这副上蹿下跳的模样,心里只有一个词:炮灰。

这不就是前公司里那种,业务能力一塌糊涂,却整天抱着主管大腿,唯恐天下不知他站了队,最终在部门斗争中第一个被清算出局的蠢货吗?

太阳底下的事,果然从无新意。

她心里的小算盘飞快地拨动着。

算算时间,接下来就是夏冬春“一丈红”的剧情了。然后就是个关键节点——

甄嬛会在御花园撞见宫女福子被淹死的尸体,吓得心神大乱,从此称病避宠。

也正是因为这场病,才有了后来她与皇帝在杏花微雨中的初遇,才有了那句“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的情愫,才有了后续民间洞房,椒房盛宠的菀菀四郎剧情。

孙妙青的目光,越过夏冬春的肩膀,落在了最前方那个身姿纤弱、还未经历任何风浪的甄嬛身上。

她瞥了眼走在最前面的甄嬛。

不能让甄嬛被吓到。

不。

更准确地说,是不能让她如此“顺理成章”地被吓到。

与其被动地卷入未来的漩涡,等待不知何时降临的命运,不如……

自己去导演这出戏。

孙妙青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豁然成型。

自己去“偶遇”那场惊吓。

由自己,来当那个被吓得魂飞魄散、从此病榻缠绵的倒霉蛋。

只要戏演得真,病得够重,就能名正言顺地开启“带薪休假”模式,完美避开这后宫最初、也是最猛烈的风口浪尖。

此刻,华妃与皇后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沈眉庄和甄嬛这两个最耀眼的新人身上。

谁会去在意一个刚入宫就吓破了胆、病得半死不活的“小家碧玉”?

这不叫退缩。

这叫,战略性蛰伏。

她手里有母亲和兄长给的银子,足够她上下打点,舒舒服服地在自己的宫里关起门来,苟住发育。

等她们斗得你死我活,元气大伤。

自己再养精蓄锐,择机而动,闪亮登场。

想到这,孙妙青的呼吸都变得灼热了几分。

她的脚步,在无人察觉间,悄然慢了下来,与前面的人群,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她记得很清楚。

原着里,那口淹死了福子的井,就在御花园西北角,一处极为偏僻的假山背后。

现在这个时辰过去。

时间,刚刚好。

御花园里静悄悄的,只有春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

孙妙青压住心头的紧张,故作若无其事地朝西北角的假山走去。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表演,就像在现代职场里应对刁钻客户一样——演技到位就能过关。

可真当她绕过假山,看到那口古井时,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加速了。

井口并不大,青石砌成,井沿上还长着些许青苔。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乍一看,倒也没什么异常。

”你在这等我,我去转转。“孙妙青假装出活泼语气,对春桃说。

”小主,我们对这不熟悉,还是不要转了吧。“

”这有什么我就在你眼前这块转转。“

孙妙青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朝井口走近。

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现代人,见过世面,不就是个尸体吗?电视剧里看过多少了。只要表演得当,晕过去就行。

然而,当她俯身向井里望去的那一刻,准备好的所有心理建设瞬间崩塌。

一张惨白的脸,睁着空洞的双眼,就那样静静地浮在水面上。

福子的尸体因为在水中浸泡,皮肤已经发胀,原本的五官都变了形。那双眼睛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啊——”

孙妙青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战略性蛰伏,什么表演技巧,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双腿一软,她直接瘫坐在地上,随后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小主!小主!”春桃冲上来蹲下身子扶起她,轻拍孙妙青的脸颊。”来人啊,小主,您醒醒啊!

孙妙青悠悠转醒,刚一睁眼,就看到春桃担忧的脸。

“春桃…”她的声音细若蚊蝇,“井里…”

“什么?”春桃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井口。

“快…快去禀报皇后娘娘。”孙妙青强撑着坐起身,脸色苍白如纸,“有…有人死了。”

春桃手忙脚乱地将孙妙青扶起来,“小主,奴婢先送您回去。”

“不用…我没事…”孙妙青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身体却在不住地颤抖。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21世纪的现代人,竟然会被一具尸体吓得如此失态。

春桃哪里敢让她一个人待着,连忙搀扶着她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安慰:“小主别怕,咱们这就回去,什么都不用想。”

孙妙青死死抓着春桃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

冷汗浸透了中衣,风一吹,寒意刺骨。

“小主,我们快回去,奴婢去请太医!”春桃快急哭了,架着她就要往春熙殿的方向走。

“不……”孙妙青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能就这么回去。”

就这么回去,顶多算受了惊吓。

要闹,就要闹大!

闹得人尽皆知,闹得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都“关心”到她这个小小的常在身上!

她的脑子在剧痛中飞速运转。刚才的惊吓是真,但现在,她必须把这真实的惊吓,扭转成对自己最有利的武器。

计划虽然出了偏差,但结果……似乎更好。

一个刚入宫就敢独自跑到御花园偏僻角落里的贵人,和一个无意撞见凶案现场、吓得丢了半条命的贵人,哪个更清白无辜,更不惹人怀疑?

答案不言而喻。

“春桃,扶我去大路上。”孙妙青的声音依旧发颤,但语气里却多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快!”

春桃虽不明所以,但见自家小主有了主心骨,也定了定神,连忙搀着她往园子里的主干道挪去。

没走多远,迎面便迎来一队太监宫女。

为首的太监眼尖,看见这边两个人影摇摇晃晃,立刻高声喝道:“什么人?!”

春桃正要开口,却被孙妙青暗中捏了一下。

她抬起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任由对方看清自己煞白的嘴唇和涣散的眼神。

太监一看是位小主,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行礼:“奴才给小主请安。不知小主在此……”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彻底顿住了。

这位小主的模样,不像是来赏花的,倒像是刚从阎王殿门口转了一圈回来。

“死人了。”

孙妙青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什么?”那太监以为自己听错了。

“西北角,假山后的井里。”孙妙青的目光空洞地投向那个方向,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哆嗦,“有……有死人……”

“啊!”跟在后面的小宫女们吓得低呼出声。

为首的太监脸色骤变,死死盯着孙妙青,想从她脸上看出半分玩笑的痕迹,可那张脸上只有纯粹的、未加修饰的恐惧。

皇宫里死了人,这可是天大的事!

“小主您……”

“快去禀报皇后娘娘!”孙妙青猛地拔高了声音,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此事重大,万不可惊动旁人!就说……就说春熙殿妙常在,无意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求皇后娘娘做主!”

她特意强调了“不干净的东西”,而不是“尸体”。

前者,是冲撞邪祟,需要静养驱邪,合情合理。

后者,是凶案目击者,搞不好还要被宗人府、慎刑司轮番盘问,麻烦无穷。

那太监是个机灵的,一听这话里的门道,背后瞬间也冒出一层冷汗。他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是他能掺和的。

他冲着身后一个跑得最快的小太监一甩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景仁宫!记住孙小主的话,只报给皇后娘娘!”

“是!”小太监领命,提着灯笼飞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处理完这一切,孙妙青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

她眼皮一沉,身子一软,再次直挺挺地朝着春桃怀里倒了下去,这次晕得比方才还要彻底。

“小主!小主!”

御花园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而那穿过重重宫门的口信,也正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后宫权力的中心——景仁宫,飞奔而去。

一场大戏的帷幕,被孙妙青用一种谁也意想不到的方式,亲手拉开了。

景仁宫内,檀香袅袅,驱散了深夜的寒气。

皇后刚放下手中的账本,端起茶盏,眼皮都未抬一下,殿外一个小太监已经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声音抖得不成调:“娘娘!皇后娘娘!”

剪秋眉头一蹙,正要呵斥,却被皇后一个眼神制止了。

“何事如此惊慌?”皇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仿佛殿外的喧嚣与她无关。

那小太监跪在地上,头磕得邦邦响:“回……回娘娘,御花园出事了!春熙殿的妙常在,在园子里撞见了……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当场就吓晕过去了!”

“不干净的东西?”皇后呷了口茶,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是!听、听孙小主昏过去前说……说在西北角的假山后头,井里……有死人!”

“砰。”

茶盏被不轻不重地放回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小太监吓得把头埋得更深了。

皇后沉默了片刻,殿内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她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死的是谁?”

“是……是宫女福子。”

剪秋的脸色瞬间变了。

福子!

那不是娘娘前些日子才亲手挑了,赏去翊坤宫伺候华妃的那个丫头吗!

皇后脸上的端庄笑意未减分毫,可眼底却像凝了一层寒冰。她看着那个战战兢兢的小太监,语气甚至称得上嘉许:“孙常在还说了什么?”

“孙小主说,此事重大,万不可惊动旁人,只说她冲撞了邪祟,求皇后娘娘做主!”

“呵。”

皇后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这一声笑,让剪秋都觉得后背发凉。

好一个“冲撞邪祟”,好一个“求皇后娘娘做主”。

这新来的孙常在,有意思。

一个刚入宫的新人,撞破了这种事,第一反应不是吓得魂飞魄散,也不是大喊大叫“杀人啦”,而是精准地找到了最稳妥、最撇清自己的说辞,还知道把皮球稳稳地踢到她这个皇后这里来。

这是个聪明人。

“你办得很好,”皇后对着那小太监,语气和缓下来,“起来吧,去领了赏钱,今晚的事,不许再对任何人提起。”

“奴才遵命!奴才什么都没看见!”小太监如蒙大赦,磕了个头,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殿内恢复了寂静。

皇后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翊坤宫的方向,眼神幽深。

“福子,怎么会好端端地跌进井里呢?”她像是在问剪秋,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本宫赐给华妃的人,才几天,就这么没了。”

剪秋低声道:“娘娘,华妃她……”

“她按捺不住了。”皇后打断了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杀一个本宫的眼线来示威,真是她年世兰做得出的事。蠢则蠢矣,但也够狠。”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今晚最大的惊喜,倒不是华妃。”

剪秋心领神会:“娘娘是说……妙常在?”

“去,”皇后转过身,重新坐下,神色恢复了惯常的端然,“去春熙殿走一趟,就说本宫听闻她受了惊吓,心中挂念,特意让你送些安神香过去。”

她看着剪秋,眼中意味深长:“好好瞧瞧,这位孙小主,是真的吓破了胆,还是借着胆子,想给本宫送一份大礼。”

“是,娘娘。”

剪秋领命而去。

此时的孙妙青,正躺在自己的寝宫里,盖着厚厚的被子,却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春桃在一旁守着,不时地给她倒茶喂水。

“小主,您是不是要传太医?”

孙妙青摇摇头,“不…不用。就是被吓到了,休息一下就好。”

孙妙青正琢磨着怎么把这场戏演得更逼真,就听见殿门外传来动静。

她掀起眼皮一条缝,只见剪秋姑姑带着一名太医,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步履沉稳,气度俨然,不像是个奴婢,倒像是哪宫的主位娘娘。

这就是景仁宫的掌事姑姑,皇后的左膀右臂。

孙妙青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考官来了”,连忙挣扎着要从被子里坐起来行礼。

“妙常在快躺好。”剪秋快步上前,虚扶了一把,动作客气,说话温柔,眼神却像淬了冰的探针,不着痕迹地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常在受了惊,不必多礼。娘娘听闻此事,心里实在惦念,特意命奴婢带太医来为您瞧瞧,还带了上好的安神香。”

说着,她侧过身,身后的小宫女立刻呈上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

孙妙青的目光落在木盒上,心里门儿清。这哪是安神香,这分明是皇后递过来的一张考卷。

她赶紧把视线挪开,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后怕,连带着尾音都在发颤:“劳皇后娘娘挂怀,臣妾……臣妾实在是……没用,惊扰了娘娘圣安,罪该万死。”

这副样子,活脱脱就是个被吓破了胆的闺阁新人。

剪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点了点头,示意太医上前。

那太医显然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低眉顺眼,手脚麻利。请安过后,便取出一块丝帕搭在孙妙青的手腕上,闭目凝神。

孙妙青躺在床上,感受着太医冰凉的指尖,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这脉象可做不了假。她一边回想那口井,那具泡得发胀的尸体,一边悄悄在被子底下,用指甲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内侧。

嘶——真疼!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额角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心跳也跟着乱了节奏。

“太医,如何?”剪秋在一旁问道。

太医收回手,恭敬地回话:“回姑姑,孙小主脉象急促浮乱,确是惊悸之症,心神大损。并无大碍,只是受了重吓,须得静养,辅以安神汤药,切不可再受刺激。”

这诊断,完美。

孙妙青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面上却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惨白模样。

剪秋听完,这才像是松了口气,挥手让太医去开方子,自己则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了下来。

她看着孙妙青,语气更温和了些:“太医的话常在也听见了,安心养着就是。至于御花园的事,娘娘已经着人去处理了,常在不必再想,免得又梦魇了。”

“多谢……多谢姑姑。”孙妙青的眼眶适时地红了,像是感激,又像是委屈,“臣妾只是……只是想不通,宫里怎么会……”

她话说到一半,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猛地住了口,怯生生地看着剪秋。

剪秋的眼神微微一动。

她看着眼前这个新人,脸色苍白,嘴唇发抖,眼神里满是恐惧和不解,任谁看都是个被吓坏了的小可怜。

可就是这个小可怜,在那种情况下,没有嚷嚷着“有鬼”或者“杀人”,而是用一句“不干净的东西”把事情定了性,又把裁决权稳稳地交到了皇后手上。

这份心智,可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胆小”。

剪秋心中有了计较,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几分:“常在心地善良,只是这宫里头,意外总是难免的。你只要记得,凡事有皇后娘娘在,便塌不了天。好好养着身子,娘娘还等着你好了去请安呢。”

这话里有话。

孙妙青听懂了,这是在告诉她,这份“投名状”,皇后收下了。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力点了点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是,臣妾……全听娘娘的。”

“嗯。”剪秋站起身,任务完成,不再多留,“那常在好生歇着,奴婢就先告退了。”

送走了剪秋一行人,殿内重归寂静。

春桃连忙端着刚煎好的药进来:“小主,您可算缓过来了,刚刚真是吓死奴婢了。”

孙妙青接过药碗,吹了吹热气。

她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汁,轻笑一声。

今晚这场大戏,她这个开幕人,演得还算成功。不仅把皮球踢了出去,还顺道通过了皇后的面试,拿到了“考察期”资格。

至于华妃……

孙妙青抿了一口苦涩的药汁,眼神却越来越亮。

这位年将军的妹妹,怕是还不知道,她一时泄愤杀掉的小小眼线,会成为压垮她那座煊赫高楼的,第一块砖。

回到景仁宫后,剪秋如实禀报:“娘娘,孙常在确实是被吓得不轻,现在还在发抖,看起来短时间内是缓不过来了。”

皇后点点头,“知道了。这种事,胆子小的确实受不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就在这时,宫里又传来了另一个消息。

“娘娘,华妃那边…夏常在被赐了一丈红。”

皇后挑了挑眉,“哦?为何?”

“听说是因为夏常在在路上对其他新人出言不逊,华妃娘娘不喜。”

“这样啊…”皇后若有所思,“这些新人,有的太过张扬,有的又太过胆小。倒是甄嬛和沈眉庄,还算稳重。”

与此同时,孙妙青的寝宫里,殿内熏香袅袅,驱散了药味的苦涩。

春喜正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桌案,刚把空药碗收走,小宫女宝珠就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跑得气息都有些不匀,脸上是藏不住的惊惶和一丝隐秘的兴奋。

“春喜姐姐!出大事了!”

春喜被她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把食指竖在唇边:“嘘!小主刚歇下,你小点声!”

宝珠赶紧捂住嘴,凑到春喜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惊心:“夏常在……被华妃娘娘赐了一丈红!”

“什么?”春喜的眼睛瞬间瞪圆了,手里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

“千真万确!”宝珠急急点头,“奴婢去御膳房取膳食的时候听说的,翊坤宫的宫人都传遍了!听说血把台阶都染红了,拖下去的时候人都没形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沈贵人、菀常在和安答应,也都被华妃娘娘罚了闭门思过。”

春喜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后背发毛,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那浅粉色的帐子。

“为什么?夏常在到底犯了什么错?”

“听说是下午在景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后,在宫门口冲撞了菀常在和沈贵人,嘴里不干不净的。华妃娘娘正好撞见,当场就发作了,说她藐视宫规,以下犯上,直接就……”宝珠比划了个拖拽的手势,脸色发白,“至于沈贵人她们,华妃娘娘说,此事因她们而起,也有管教不严的责任,一并罚了。”

春喜捡起帕子,手心已经全是冷汗。她走到床边,声音发颤:“小主,您听到了吗?夏常在被……”

“听到了。”

帐子里传来孙妙青的声音,很轻,也很平静,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这过分的冷静让春喜心里更慌了:“小主,华妃娘娘这也太……这才进宫几天。夏常在再张扬,也罪不至死啊。”

孙妙青没有立刻回话。

她闭着眼,脑子里却清醒无比。

一丈红。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也知道夏冬春这个炮灰的结局。只是亲耳听到,还是不得不感叹华妃的简单粗暴。杀鸡儆猴,这只鸡,选得又蠢又肥,效果自然是最好的。

这一招,既敲打了所有新人,又顺手给了甄嬛和沈眉庄一个下马威,一箭双雕。

只可惜,这只猴,不是那么好儆的。

“是她自己太蠢了。”孙妙青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药后的沙哑,“想在宫里出人头地,要么有脑子,要么有靠山,两样都没有,还非要跳出来惹人嫌,不死她死谁?”

这话又冷又硬,像冰碴子一样,让春喜和宝珠都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接话了。

殿内死寂,只有香炉里最后一缕青烟在挣扎。那又冷又硬的话,像淬了冰的刀子,扎在春喜和宝珠心上,两人大气都不敢出。

浅粉色的帐子忽然动了,一只素白的手掀开帘子。孙妙青披着件外衣坐了起来,药效的余韵让她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在昏暗的烛光里清亮得吓人。

她的目光淡淡扫过两个小丫头。

“你们也看到了,这宫里,死个人比死只蚂蚁还容易。”她的声音带着药后的沙哑,却字字清晰,“夏常在蠢,那是她自己的事。但你们要是跟着犯蠢,那就是我的事了。”

春喜和宝珠的头垂得更低,恨不得把脸埋进地里。

孙妙青的视线最终落在春喜身上:“你去,告诉咱们春禧殿所有的人,从今天起,都给我把嘴闭紧了,把耳朵收起来,把腿管住了。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听的别打听,不该去的地方,脚都别沾地。”

她顿了顿,语气没什么起伏,却让听的人后心发凉。

“华妃娘娘能赏人一丈红,我赏不了。可你们要是嘴巴不严,在外头惹了事,被翊坤宫的人拖出去,我也绝对救不了。”

宝珠吓得一哆嗦,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幸亏春喜在旁边扶了一把。

春喜白着脸,声音发颤:“是,奴婢……奴婢这就去训诫。”

“去吧。”孙妙青挥了挥手,像是在赶一只苍蝇,“把宝珠也带下去,好好教教她宫里的规矩。我这春禧殿地方小,可容不下第二个夏常在。”

这话说得极重,春喜连滚带爬地拉着宝珠退了出去,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

殿内重归寂静。

孙妙青重新躺下,望着帐顶精致的流苏。她心里却在想,这带团队可比前世带实习生难多了,至少实习生做错了ppt不会掉脑袋。

夏冬春的死,对她来说连个浪花都算不上。

但这道浪,却实实在在地拍在了甄嬛和沈眉庄的岸上。

孙妙青能想象到此刻碎玉轩和咸福宫的压抑。

她的心里却在暗暗庆幸。

果然,剧情正在按照她记忆中的轨迹发展。夏冬春的“一丈红”来了,沈眉庄,甄嬛,安陵容都被罚了。

而她,现在正名正言顺地躺在床上,安安稳稳地喝着皇后“赏赐”的安神汤,以一个“被吓破胆”的形象,听着宫里第一场大戏,完美地避开了这场风波。

这感觉,还不赖。

“甄嬛被关起来了啊……”

也好。

真正的龙,是困不住的。就看你什么时候,能磨尖了爪牙,出来咬人了。

孙妙青缓缓地望向窗外的夜空。

她的计划,成功了第一步。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