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0 标准时】
模拟的晨曦尚未完全驱散夜幕的深蓝,紫冥分队的驻地沉浸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中,唯有各种医疗仪器运行时发出的、规律而冰冷的滴答声与轻微嗡鸣,如同维系着生命与希望的脆弱心跳。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能量药剂以及某种伤病特有的、淡淡的颓败气息,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乔奢费的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他走了出来,身上依旧是那套紫色为主色调的训练服,银色金属头盔下的面容带着一丝难以抹去的疲惫,但眼神比起昨日凌晨,却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坚定。他首先进行的,是如同仪式般的巡查。
他放轻脚步,先是来到巴鲁的房间外,侧耳倾听片刻,里面传来平稳的、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显示这位副队长脱离了生命危险后,睡眠质量尚可。接着,他走到巴库鲁和巴尔格姆所在的房间。巴库鲁蜷缩在临时铺设的床铺上,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猫科动物般的耳朵偶尔会神经质地抖动一下,仿佛在梦中也在担忧着什么。他的哥哥巴尔格姆依旧躺在医疗床上,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但床边监测仪上,代表神经反应的微弱波形依旧存在,脚踝处的再生医疗装置发出柔和的、周期性的淡蓝色光晕,显示着修复仍在缓慢进行。乔奢费的目光在巴尔格姆那张因昏迷而显得异常安静、褪去了平日严肃线条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落在巴库鲁紧攥着被角、指节发白的手上,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怜悯。他轻轻走上前,将巴库鲁踢开的薄毯重新盖好。
然后,他走向重伤员集中的区域。巴纳雷斯所在的隔离舱依旧散发着稳定的生命维持光晕,舱内显示屏上的各项生理参数相较于昨日,似乎没有显着变化,但那种“稳定”本身,在眼下情境中已是难得的慰藉。巴克特和巴约比并排躺在另外两张医疗床上,同样深度昏迷,生命体征微弱但平稳,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未曾熄灭。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巴萨帝身上。这位沉静的队员身体伤势稳定,但“精神空洞”状态依旧,双眼茫然地睁着,倒映着天花板上单调的光线,对周围的一切缺乏反应。乔奢费走近一些,低声唤道:“巴萨帝?”
没有回应。那双蓝色的、曾经如同渊渟深海般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空洞。
乔奢费沉默地站在那里,几分钟过去了,就在他准备像前两日一样,例行公事地结束巡查时,他注意到巴萨帝放在身侧、包裹着绷带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察觉地动了一下。那不是有意识的动作,更像是一种神经反射。但乔奢费的心脏却因此而微微收紧。他立刻俯身,更仔细地观察,然而那细微的动静没有再出现。是错觉吗?他不确定。但这微不足道的、可能存在的“变化”,如同在绝望的深潭中投入的一颗微小石子,虽然未能激起明显涟漪,却在他心底留下了一道难以忽视的痕迹。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药水味的空气,转身离开了重伤区,开始了自己的一天。
【06:45 标准时】
乔奢费站在驻地内相对空旷的一角,开始了他的晨练。他没有召唤铠甲,也没有动用意能,仅仅是进行最基础的体能恢复和武技演练。他的动作沉稳而流畅,末日双刃在他手中划出精准而致命的弧线,破空声在寂静的驻地内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挥砍、每一次格挡、每一次步伐移动,都凝聚着高度的专注。他在重新熟悉这纯粹依靠**和技巧的战斗方式,同时,也是在用这种规律的、可控的体力消耗,来对抗内心那份因队友重伤和队伍濒临崩溃而产生的巨大无力感。汗水逐渐浸湿了他的训练服,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呼吸的节奏始终稳定,眼神锐利,仿佛要将所有的压力与杂念,都锤炼进每一次攻击与防御之中。
巴鲁被训练的声音唤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脸上还带着失血后的苍白,从房间里挪了出来。他看到正在训练的乔奢费,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默默地走到公共区域的简易厨房,开始准备简单的流质营养餐——主要是为重伤员和巴库鲁准备的。他的动作还有些迟缓,显然伤势并未痊愈,但比起前两日濒死的状态,已是天壤之别。他将食物分装好,一部分放入特定的加温器,准备稍后通过医疗设备辅助喂食给无法自主进食的队员,另一部分则放在桌上,留给乔奢费和可能醒来的巴库鲁。
【07:30 标准时】
巴库鲁被食物的微弱香气和哥哥医疗设备的运行声吵醒。他猛地坐起身,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旁边的巴尔格姆。确认哥哥的状态没有恶化后,他才松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看向正在忙碌的巴鲁和仍在训练的乔奢费。
“醒了?”乔奢费收住双刃,气息微喘地看向巴库鲁,“感觉怎么样?”
巴库鲁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紫色头发,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还行。乔哥,我哥他……”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巴尔格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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