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0 标准时】
傍晚的赤冥驻地,训练的高温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汗水蒸发后的咸涩气味,混合着金属靶位被反复击打后散发的微弱焦糊味,以及能量残余的臭氧气息。模拟夕阳的光线斜照进来,将训练场内挥洒的汗珠映照得如同熔化的金屑,也给每个人身上镀上了一层疲惫却坚硬的轮廓。
库拉结束了她的破坏效率测试。她站在一堆记录数据前,右手五指张开又握紧,感受着肌肉深处传来的、混合着酸痛与力量增长的奇异感觉。她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左袖,眼神中的狠戾并未消减,但似乎多了一丝更为冷静的算计。她走到武器架旁,没有去碰她那对无形的“断魂双刀”,而是拿起一把普通的训练用短刃,开始在指尖翻转、舞动,尝试着仅凭单手完成一些基础的武器操控技巧。动作起初生涩,短刃几次差点脱手,但她抿紧嘴唇,眼神专注,强迫自己的右手去适应、去记忆这种独臂状态下的平衡与变化。
库罗耶从战术模拟室中走出,绷带下的脸庞带着深深的疲惫,但嘴角却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向上的弧度。他在规定时间内找到了全部三个能量信标,虽然在最后关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强能量脉冲干扰险些失败,但他成功地在最后一秒稳住了感知,精准地触碰到了目标。库忿斯站在模拟室门口,看着监测数据,点了点头,没有表扬,只是说:“干扰模式会继续升级。你的感知范围需要进一步扩大,反应速度需要更快。”库罗耶平静地回应:“明白,队长。”他走向休息区,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立刻补充水分,而是先站在那里,侧耳倾听着驻地内各种细微的声音——库拉舞动短刃的破空声,远处重力室循环系统的低鸣,甚至窗外模拟风吹过金属结构的呜咽声——他在主动拓展着自己的“感知地图”。
库伦克在完成协调训练后,被库忿斯命令去医疗室进行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扫描,以确保高重力训练没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结果显示肌肉和骨骼有轻微劳损,但均在可接受范围内。他回到驻地时,脚步比下午训练时轻快了一些,看到库列斯克和库克坐在客厅角落,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自己房间,而是慢慢走了过去。
“列斯克……库克……”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不确定。
库列斯克抬起头,绿色双眼看向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库克则用他仅存的右眼打量了一下库伦克,下巴尖牙磨了磨,声音低沉:“还活着就好。”
库伦克在他们旁边的地板上坐下,粗壮的手臂抱住膝盖,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医疗中心……库彼修和库索吉斯……还是老样子。”
库列斯克擦拭疾窟刀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龙头状的头颅更低垂了些。库克独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光,没有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
一种同病相怜的沉重气氛在三个被淘汰(或近乎淘汰)的队员之间弥漫开来。他们没有过多的交流,但仅仅是坐在一起,似乎就分担了一部分那份因失败和无力而产生的窒息感。
库忿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没有干涉。对他而言,只要不影响训练和最终的战斗力,队员之间是相互憎恨还是抱团取暖,都无关紧要。他更关心的是如何将现有的资源——包括这些淘汰队员可能残存的价值——最大化利用。
【18:45 标准时】
晚餐时间。依旧是压抑的沉默,但细微之处已有不同。
库拉用单手进食依旧不便,但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浑身带刺,而是更专注于如何更有效率地完成这件事,甚至开始尝试用单手进行一些精细的操作,比如用叉子精确地分割合成肉块。
库罗耶在库忿斯的示意下,尝试在不依赖帮助的情况下,独立完成取餐和进食。他动作缓慢,偶尔会碰倒水杯或将食物洒出一点,但他极其耐心,每一次失误后都会停顿片刻,似乎在重新校准自己的空间感,然后继续。库忿斯没有催促,只是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仿佛在观察一个精密仪器的调试过程。
库伦克的食量很大,他狼吞虎咽地吃着,仿佛要填补高强度训练带来的巨大能量缺口。他的目光偶尔会与库列斯克或库克接触,虽然很快移开,但不再完全回避。
库列斯克和库克坐在稍远一点的桌子,沉默地吃着。库克似乎对食物没什么胃口,更多的时候是在观察其他人,尤其是库拉和库罗耶,独眼中偶尔会闪过一丝分析的光芒,仿佛在评估他们状态的变化。
库忿斯吃得很快,吃完后,他拿出数据板,调出了暗影的战斗录像,开始反复观看,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模拟着格挡和反击的节奏。他的眉头微蹙,显然在思考应对那种诡秘身法的策略。
【20:15 标准时】
夜幕彻底降临。库忿斯没有安排夜间集体训练,但所有人都清楚,休息不等于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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