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宾被灰冥分队的队员们簇拥着,几乎是半架着离开了竞技场通道。他右臂那触目惊心的冰封状态,以及嗜血傲天刀还钉在巴尔格姆脚踝上未能取回的景象,像两幅沉重的画面烙印在每个目击者的脑海中。通道内冰冷的金属墙壁反射着应急灯苍白的光,映照在沙宾因极度寒冷和脱力而显得青白的脸上。他的呼吸粗重而短促,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白茫茫的寒气,右半边身体完全失去了知觉,仿佛那不是他自己的肢体,而是一段沉重、僵硬的附属物。左臂虽然能动,但也因为最后那奋力一掷而肌肉拉伤,酸痛不已,微微颤抖着。
“坚持住,沙宾,医疗队就在前面!”安迷修的声音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亲自搀扶着沙宾的左臂,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对比赛残酷性的愤怒,也对战友遭受如此重创的心疼。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沙宾身体传来的冰冷和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
“盾……盾牌……”沙宾的声音沙哑虚弱,他试图扭头去看自己右臂上那面几乎被坚冰完全覆盖、边缘布满蛛网般裂痕的盾牌。那不仅仅是一件武器,更是他信念和职责的象征。
“别管盾牌了!先保住你的手臂要紧!”沙隆斯在一旁急声道,他那宽厚的身躯试图为沙宾挡住一些从身后竞技场传来的喧嚣和寒意。他看着沙宾右臂上那厚厚的、不透明的冰层,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作为同样以防御见长的战士,他深知一面受损的盾牌对持有者意味着什么,但更清楚一条被极致寒气侵蚀、坏死的臂膀意味着什么。
沙芬塔沉默地跟在后面,V形头盔下的红眼不断扫视着沙宾右臂的冰封情况,以及周围环境,像是在计算着什么。他罕见地没有发表任何讥讽或评论,只是偶尔用手指轻轻敲击自己手臂的铠甲,发出细微的“叩叩”声。
通道尽头,早已待命的多名医疗官和更先进的医疗机器人迎了上来。他们看到沙宾的状况,立刻行动起来。一种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类似喷雾器的装置被对准了沙宾的右臂,喷出带着奇异温润能量的雾状气体,试图中和那顽固的极致寒意。同时,另一台仪器开始扫描冰层下的手臂组织,全息投影上立刻显示出令人心惊的数据:肌肉纤维大面积冻结坏死,神经信号微弱近乎消失,毛细血管网络被冰晶彻底破坏……
“情况很糟,”为首的医疗官面色凝重地对安迷修说,“巴尔格姆选手的冰麟刀寒气极其特殊,带有能量侵蚀属性,常规解冻手段效果有限,而且强行快速解冻可能导致组织二次损伤。需要立刻送往‘再生医疗中心’,使用定向能量融冰和生物组织再生技术,过程会很漫长,而且……不能保证完全恢复功能。”
安迷修的心沉了下去,他紧紧握了握沙宾尚且完好的左肩,沉声道:“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他。”
沙宾似乎听到了医疗官的话,他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上甚至都凝结了一层细小的白霜,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呻吟或抱怨,只是用还能活动的左手,轻轻拍了拍安迷修扶着他的手背,示意自己还能坚持。
就在沙宾被小心翼翼安置上带有恒温力和生命维持系统的悬浮医疗床,准备紧急送往再生医疗中心时,两名工程部的技术人员带着特制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开始尝试分离那面与沙宾右臂几乎冻在一起的盾牌。工具接触冰层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和细微的冰裂声,过程缓慢而艰难。
“队长……”沙宾忽然虚弱地开口,目光看向安迷修。
安迷修立刻俯下身:“我在。”
“刀……我的刀……”沙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念。嗜血傲天刀对他而言,同样意义非凡。
安迷修立刻明白了,他转向沙隆斯:“沙隆斯,你去竞技场,务必协助裁判和医疗队,将沙宾的刀妥善取回。注意,巴尔格姆选手的伤势也很重,不要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明白!”沙隆斯重重答应一声,立刻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快速向竞技场方向跑去。
看着沙宾被医疗队伍护送着消失在通道拐角,闪烁的蓝色警灯映在墙壁上,安迷修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掌心,仿佛还能感受到沙宾身体传来的刺骨寒意和那份坚韧的重量。一场胜利,代价太过惨重。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剩下的灰冥队员——沙芬塔、沙特瑞(已淘汰,在此协助),以及刚刚赶回来、脸色同样不太好的沙鲁克(重伤初愈,勉强观战)。
“我们都看到了,”安迷修的声音在空旷了些的通道内回荡,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沙宾用他的行动,扞卫了灰冥的荣耀,也向我们展示了,何为‘守护’的代价和决心。但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比赛,只会更加残酷。” 他的目光尤其在新败受伤的沙鲁克和即将可能面临强敌的其他人身上停留了一下,“调整好状态,无论胜负,灰冥的意志,不能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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