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骸”号舰桥内的血腥味尚未散去,混合着金属熔毁的焦糊气息和能量过载后残留的臭氧味道,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属于胜利与死亡交织的独特氛围。沙隆斯站在中央,开天暗斧的斧刃低垂,暗红色的液体——既有海盗的鲜血,也有机械的冷却液——正顺着斧面上那些惨绿色的纹路缓缓滴落,在布满线缆和碎片的地面上晕开一小滩粘稠的污渍。他周身的雾气正在缓缓平息,如同退潮的海水,但那暗红的色泽却仿佛比之前更加深邃,仿佛汲取了足够的杀戮气息。
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打破了舰桥内除了燃烧噼啪声之外的死寂。安迷修的身影出现在被暴力破开的闸门口,他的刑天铠甲上沾染了不少烟尘和能量灼烧的痕迹,火刑剑已然归鞘,但那双透过头盔视窗望出来的眼睛,依旧锐利如初。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一片狼藉的舰桥,在四台化为废铁的防御机甲上略微停留,最后落在沙隆斯身上,以及他手中那柄仿佛还在微微嗡鸣的开天暗斧上。
“数据核心保住了。”安迷修的声音透过铠甲通讯传来,带着一丝战斗后的沙哑,但更多的是平稳,“沙古拉清理得很干净。你这边?”
“指挥官,‘血狼’,断臂逃脱,带走了一部分数据。”沙隆斯言简意赅地汇报,声音因之前的剧烈战斗而有些低沉,“舰桥控制已瘫痪。”
安迷修走到主控台前,无视了那些瘫倒在控制椅上、死状各异的海盗尸体,伸手在几个尚未完全损坏的屏幕上快速操作了几下,调出了残存的日志和监控片段。“他带走的可能是最近的航行记录和部分加密通讯码,价值有限,但后患犹存。”他关闭屏幕,转向沙隆斯,目光落在开天暗斧上,“第一次正式用它,感觉如何?”
沙隆斯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他抬起手臂,看着斧身上那些仿佛拥有生命般缓缓流转的暗红光泽。“它……很饥饿。”他最终选择了一个略显古怪,却异常贴切的词汇,“而且,比想象中更……顺手。”
安迷修微微颔首,似乎理解了他话语中未尽的含义。“守护之刃,亦渴饮敌血。把握好其中的度即可。”他拍了拍沙隆斯的肩甲,发出沉闷的声响,“你做得很好,沙隆斯。独自压制舰桥,牵制了敌方指挥核心,任务的成功,你居功至伟。”
这时,通讯频道里传来了沙宾冷静的全局汇报:“前哨站区域肃清完成。守备队残余人员正在收拢。敌方舰队剩余单位已失去有效指挥,开始溃散。沙鲁克正在追踪最大的那艘逃亡舰。沙尔曼和沙特瑞正在清理战场,回收可用物资。沙芬塔……不知所踪,但监测阵列附近发现十七具被精准割喉的尸体。”
“收到。”安迷修回应道,“收集所有能收集到的敌方数据碎片,准备撤离。此地不宜久留。”
半个标准时后,灰冥分队成员在“铁砧-IV”前哨站相对完好的中央格纳库内汇合。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臭氧和淡淡的血腥气,与之前海盗舰上的味道如出一辙,只是这里更多了一份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疲惫。
沙尔曼和沙特瑞正指挥着前哨站的自动化机械,将一些从击毁的海盗突击艇上拆下来的、还算完整的部件搬运到“暗影之牙”上。沙尔曼那庞大的身躯如同活动的起重机,轻松地扛起一块扭曲的装甲板,扔到指定的区域,发出咣当一声巨响。沙特瑞则更细致一些,他用棘鬼棒挑剔地拨弄着一堆缴获的能量武器,将那些明显粗制滥造、随时可能炸膛的劣质品踢到一边,只留下少数几件看起来工艺尚可的。
沙鲁克坐在一个空的弹药箱上,正用一块干净的软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灭绝灵环刀。刀环相碰,发出极其轻微、却直透耳膜的清脆颤音,他似乎在调试着什么,嘴里还哼着一段不成调却带着诡异魅惑力的旋律。看到沙隆斯和安迷修走来,他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哟,我们的‘雾斧将军’回来了!舰桥上的‘音乐会’精彩吗?可惜我没赶上,光顾着给那些想逃跑的家伙送行去了。”
沙隆斯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他能感觉到,沙鲁克的音波似乎比之前更加凝练,那无形的杀伤力仿佛融入了每一丝空气的振动中。
沙古拉则独自站在格纳库的一个角落,靠近通风口的位置。他手中的杀厉蟾刀已经归鞘,但他那双戴着露指手套的手,正在摆弄着几个小巧的、装着不同颜色液体的玻璃瓶。他似乎在分析从海盗尸体或者舰船内部采集到的毒素样本,偶尔会将一滴未知的液体滴在随身携带的试纸上,观察着其颜色变化,面罩下的黄瞳专注而冷漠。
沙芬塔依旧不见踪影,但众人都已习惯。他就像灰冥分队的影子,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又在任务完成后悄然隐去。
安迷修走到格纳库中央,环视了一圈自己的队员。“任务初步完成。我们挫败了‘血骸骨团’的主要攻势,保住了前哨站和数据核心。虽然让首脑逃脱,并损失了部分数据,但整体战略目标达到。”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沙隆斯身上,“此次行动,沙隆斯首次运用新武器,表现超出预期,成功执行关键突袭任务,为全局胜利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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