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暗斧入手,带来的并非仅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一种沉甸甸的、与过往截然不同的质感。它冰冷、沉重,斧柄上仿佛还残留着“裂颅者”独角那狂暴能量的余韵,以及沙隆斯自己鲜血干涸后的粘稠感。每一次握紧斧柄,那硬生生折断独角时,臂骨哀鸣、意能被撕裂的极致痛楚,以及守护信念压倒一切的决绝意志,便会如同烙印般,清晰地回溯到沙隆斯的脑海与身体记忆之中。
这柄斧,是他用命换来的,是他忠诚与意志的具象化。
返回“冥府之环”的旅程,沙隆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突击艇的隔离舱内,由随行的医疗官和沙古拉进行紧急处理。他双臂的伤势极重,刑天铠甲的双臂部件几乎报废,裸露出的皮肤布满被幽蓝能量侵蚀后的焦黑与溃烂,深可见骨。更麻烦的是那种独特的“瓦解”能量残留,仍在持续阻碍着组织的自愈和意能的流通。沙古拉调配了数种针对性极强的解毒剂和能量中和剂,那带着刺鼻气味和诡异颜色的药液涂抹在伤口上时,会产生如同万千蚂蚁啃噬又混合着冰火交织的奇异痛感,沙隆斯只是紧咬着牙,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一声不吭。
安迷修来看过他几次,每次都是沉默地站在医疗舱外,透过观察窗凝视着他。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关切,有后怕,有震撼,更有一种沉甸甸的、仿佛背负了更多东西的责任感。他没有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每次离开前,都会对医疗官低声嘱咐几句,要求用最好的药物和手段。
当突击艇终于泊入“冥府之环”的港口,沙隆斯被直接送往最高级别的再生医疗中心。接下来的日子,是在无菌环境的静谧和细胞再生的微弱麻痒中度过的。他躺在维生液中,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清醒时,他会反复“观看”战术记录仪里自己握住独角、强行折断、最后挥出那开天一斧的画面;模糊时,梦中则交织着雾隐星的浓雾、猛毒星的毒瘴、幽蓝独角的死亡光芒,以及安迷修那双总是带着忧虑却无比坚定的眼睛。
开天暗斧被放置在医疗中心隔壁的专用分析室内,由沙宾和军械部的专家共同研究。初步报告很快出来,结果令人震惊。这柄斧头不仅保留了原独角那种对能量和意能的强烈干扰、瓦解特性,其斧身材质更是在沙隆斯雾影之力和意志的强行锻造下,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能量惰性”和“记忆韧性”,极难被摧毁,并且对沙隆斯自身的意能有着超乎寻常的亲和性与传导性。斧刃边缘那惨绿色的纹路,则蕴含着一种复合型生物毒素与辐射残留,具有持续的能量腐蚀和精神扰乱效果。
“这几乎是一件活着的武器,”沙宾在向安迷修汇报时,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惊叹,“它与沙隆斯的生命频率和意能特征高度绑定。理论上,除了他,没有人能完全发挥出它的威力,甚至强行使用可能会遭到反噬。”
数周后,沙隆斯伤势稳定,被允许离开医疗中心,但双臂依旧包裹着特制的生物凝胶绷带,不能进行剧烈活动。他回到自己的舱室,第一件事就是走到角落,那里静静立着那柄开天暗斧。仅仅是靠近,他就能感受到斧身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冰冷共鸣,仿佛一头沉睡的凶兽,在等待主人的唤醒。
他没有立刻去碰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目光描摹着斧身上每一道暗红的流光,每一丝惨绿的纹路。他能感觉到,自己与这柄斧之间,存在着一条无形的纽带,不仅仅是能量上的,更是灵魂层面的。
又过了一周,在沙古拉确认他双臂经络基本疏通,意能可以缓慢运转后,沙隆斯第一次,真正地,再次握住了开天暗斧的斧柄。
冰冷的触感瞬间从掌心蔓延开来,比记忆中更加深沉。但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排斥与侵蚀,反而有一种水乳交融般的顺畅感。他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意能注入斧柄。
“嗡……”
开天暗斧发出了极其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嗡鸣。斧身上暗红色的流光似乎明亮了一丝,那些惨绿色的纹路也如同呼吸般,微微闪烁了一下。一股沉重、蛮横、却又带着守护执念的力量感,顺着斧柄反馈回他的手臂,流入他的身体。
这感觉……就像挥动自己手臂的延伸。
但他也清晰地意识到,这柄斧的重量和特性,与他以往的战斗风格截然不同。雾气讲究的是变幻、隐匿、控制,而这柄斧,追求的则是极致的破坏、斩断、碾压。他需要重新适应,找到将雾的“柔”与斧的“刚”结合起来的道路。
接下来的恢复性训练,沙隆斯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与开天暗斧的磨合上。他没有去大型训练场,而是选择了灰冥分队区域内一个相对偏僻、加固等级更高的小型训练室。
起初是艰难的。受伤初愈的双臂,挥舞如此沉重的巨斧,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尚未完全愈合的肌肉和经络,带来阵阵隐痛。更麻烦的是意能的配合。当他试图在挥斧的同时调动雾气时,往往会出现滞涩。开天暗斧那强大的能量场,有时会不由自主地将他释放的雾气吸纳、同化,或者干脆以其霸道的“瓦解”特性,将精细操控的雾结构直接震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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