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眠那句“去吧,我等你”,如同最坚实的后盾,让俞浡心底最后一丝顾虑烟消云散。
梦想的种子破土而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生长。
他的人生,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进入了一种高度压缩、目标明确的“战斗模式”。
他的生活变成了一个精密运转的陀螺,围绕着三个轴心疯狂旋转:本职工作、留学申请、语言备考。
时间被切割成以分钟计量的碎片,每一片都必须物尽其用。
清晨六点, 城市尚未完全苏醒,俞浡已经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笼罩着摊开的雅思词汇书和写满笔记的草稿纸。
嘴里念念有词,手指在APP上快速划过,与睡意和遗忘曲线做着顽强斗争。
宋鹤眠有时会早起,看到他在晨光熹微中专注的侧影,会默默替他倒一杯温水,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不去打扰。
通勤路上, 降噪耳机里不再是音乐或播客,而是循环播放的BBC新闻、TED演讲或者听力模拟题。
地铁拥挤的人潮和摇晃的车厢成了他练习专注力的最佳场所,他必须在一片嘈杂中精准捕捉每一个关键词和语音语调。
工作时间, 他依旧是那个对作品精益求精的俞浡,甚至更加苛刻。
因为他知道,每一个经手的项目,每一张出自他笔下的原画,都是他作品集里最有力的证明。
他主动参与技术难题攻关,积极学习新的渲染引擎和软件,将工作本身也变成了提升专业技能的过程。
然而,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当“造梦者”进入后期最繁忙的宣发阶段,额外的工作任务和频繁的跨部门会议开始挤压他本就不多的备考时间时,焦虑不可避免地浮现。
一天晚上,俞浡对着电脑屏幕上需要大改的研究计划书(Personal Statement)和旁边堆积如山的项目文件,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他瘫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几下。是陈刘扬和李心缘在他们三人的小群里狂轰滥炸。
陈刘扬:「@俞小浡 出来挨打!是不是又背着我们偷偷内卷到天亮?」
李心缘:「浡浡,听说你最近在搞大事情?准备冲向国际舞台了?」
后面跟着一连串“大佬带带我”、“苟富贵勿相忘”的沙雕表情包。
俞浡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消息,嘴角忍不住弯了一下,疲惫似乎消散了些许。他回复了一个瘫倒在地的表情包:「卷不动了,感觉身体被掏空……」
陈刘扬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嗓门洪亮:“我靠!你真在准备出国啊?什么时候的事?瞒得够深的啊!”
俞浡叹了口气,把大致情况跟陈刘扬说了,包括宋鹤眠的支持,以及自己目前面临的时间和精力困境。
陈刘扬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语气变得少有的认真:“行,知道了。你小子可以啊,有魄力!放心,哥们儿挺你!”
第二天一到公司,陈刘扬就直接找到了项目经理,以项目组副组长的身份,主动揽下了几个原本属于俞浡的、繁琐但不算核心的跨部门协调和宣传物料审核工作。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俞浡最近在攻克几个关键场景的技术难点,需要绝对专注,这些杂事我来处理效率更高。”
项目经理对陈刘扬的能力一向信任,况且这也确实有利于项目整体进度,便爽快同意了。
当陈刘扬抱着厚厚一沓文件,得意洋洋地走到俞浡工位前,把原本属于他的那部分任务清单抽走时,俞浡愣住了。
“陈刘扬,你……”
“你什么你!”陈刘扬大手一挥,打断他,压低声音,脸上是那种熟悉的、带着痞气的可靠笑容,
“给老子专心搞你的‘艺术升华’去!这种跑腿打杂的活儿,交给哥就行。等你成了国际知名大艺术家,记得给哥们儿签个名,要TO签!”
俞浡看着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鼻尖发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重重地拍了拍陈刘扬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了陈刘扬分担掉一部分工作压力,俞浡的时间稍微宽裕了一些。
他更加争分夺秒,午休时间缩短短短,用来修改作品集;下班后,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加班,他都会准时离开,奔赴图书馆或者回家继续挑灯夜战。
李心缘也用自己的方式支持着他。她会时不时地点一些健康的外卖送到俞浡公司,附上卡片:「给未来的艺术巨匠补充能量!」。
周末偶尔会拉他出去短暂地吃个饭,美其名曰“防止学霸学傻”,实则是在用自己的插科打诨,强迫他从高强度的备考中暂时抽离,放松紧绷的神经。
有一次,俞浡因为一个技术问题和对申请文书的焦虑,情绪有些低落。
李心缘看着他,难得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地说:“浡浡,你知道吗?我特别佩服你。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在工作稳定、感情顺利的时候,再去挑战一个这么艰难的目标的。你是在为自己活,特别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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