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客厅的落地窗时,夕阳把最后一缕金辉洒在地板上,映得手工盒里的彩纸像撒了把碎光。江念初跪在软垫上分拣材料,指尖划过一张印着海浪纹路的蓝色卡纸,耳边满是孩子们的动静——9岁的儿子陈志鹏坐在对面小书桌前,笔尖在红色画纸上勾着“欢迎外公外婆回家”的横幅,铅笔屑落在他的校服袖口上也没在意;6岁的双胞胎女儿陈语安和陈语宁挤在地毯上,手里的儿童剪刀“咔嚓”响,把粉色卡纸剪成歪歪扭扭的海星形状,白胶沾得指尖亮晶晶的。
“妈妈,你看这个海星!比上次外公带我们去海边捡的还大!”语安举着作品晃了晃,海星的边角还沾着半片没剪干净的纸屑,语宁立刻凑过来,把手里刚剪好的黄色小鱼贴到姐姐的海星旁,奶声奶气地补充:“还要加这个!外公说过,小鱼和海星是好朋友!”
江念初刚要伸手帮她们把胶水流出来的地方擦干净,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爸爸”两个字像颗小太阳,骤然暖了她的眼。算起来,父亲江哲和母亲林晚星已经退休5年了,这次是江哲受以前任职的师范大学邀请,作为特邀专家去国外参加儿童教育论坛,林晚星陪着一同前往,上个月通电话时,江哲还在电话那头笑着说“退休了也闲不住,能把咱们国内的教育经验分享出去,是件好事”,如今正是两人演讲结束、准备返程的日子。
她连忙按下接听键,特意把手机支在装满彩笔的笔筒上,让镜头能完整框住三个孩子的身影:“爸、妈,你们那边演讲都结束了?累不累?”
屏幕那头很快传来熟悉的声音,伴着国外街道特有的喧嚣——有汽车鸣笛声,还有远处咖啡馆飘来的钢琴声,江哲带着些许疲惫却依旧温和的脸,和林晚星笑着挥手的模样慢慢清晰起来。66岁的江哲头发比去年冬天又白了些,鬓角的银丝在镜头里格外明显,但他依旧保持着老习惯,衬衫领口扣得严丝合缝,深灰色的羊毛开衫是退休前学校发的纪念品,袖口上还留着他常年戴手表的浅痕;林晚星穿着一件米白色针织衫,眼角带着笑纹,手里正拿着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糖果罐,对着镜头晃了晃。
“念念,你看这个,”江哲没等女儿多问,先把手里的硬纸盒举到镜头前,盒子上印着彩色的拼图碎片,标注着“儿童性别标签认知套装”,字体旁边画着穿不同职业服装的卡通人物,“论坛结束那天,我去附近的教育用品店转,一眼就看到这个了。拼起来能教孩子明白‘医生不是只有叔叔,老师也不是只有阿姨’,正好适合你的课堂用。你忘了,以前你总说缺些直观的教具,这个就特别合适。”
林晚星接过话头,手里的糖果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安安宁宁、鹏鹏,外婆这里有好东西!”她对着镜头笑得温柔,“这是国外小朋友常吃的水果糖,有语安喜欢的草莓味,语宁喜欢的橙子味,还有鹏鹏爱吃的葡萄味,都是外婆跟主办方要的。本来他们要送我们别的礼物,我说不用,给孩子们带点爱吃的最实在,他们还笑我们是‘最惦记外孙的外公外婆’。”
“哇!谢谢外婆!”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欢呼,陈志鹏还悄悄咽了咽口水,又立刻想起什么似的,认真地说:“外公外婆,你们退休了就该好好休息,别总想着给我们买东西。上次外公说膝盖有时候会疼,在国外走路别太多,累了就坐下来歇歇;外婆你也别总陪着外公熬夜整理资料,早点睡觉。”他这话一说,江念初心里更暖了——这孩子虽然才9岁,却把外公外婆的身体状况记在心里,比同龄人多了份细心。
江哲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对着陈志鹏点点头:“好,外公听鹏鹏的,每天都歇够了才出门。”他顿了顿,又从身后拿出一本封面印着飞机的笔记本,“对了,鹏鹏,外公这次去国外,每天都把看到的事情记在这个本子里了,有外国的高楼,还有跟咱们不一样的公交车,甚至还有我和你外婆吃的每一顿饭,都记下来了。等我们回来,给你讲里面的故事,你也可以把你的画贴在旁边,咱们一起做一本‘退休外公外婆的旅行日记’好不好?到时候还能拿给你的同学看,让他们也看看国外的样子。”
“好啊好啊!”陈志鹏立刻跑回书桌前,拿起自己刚画了一半的横幅,“外公外婆你们看,我在画‘欢迎外公外婆回家’的横幅,上面还要画外公演讲的样子,有外公站在台上,外婆坐在下面鼓掌,还有好多外国老师在听,等你们回来,我们举着它去机场接你们!”
林晚星看着外孙认真的模样,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鹏鹏画得真好看,外婆都等不及想看见了。”她又看向两个外孙女,“安安宁宁,外婆还在国外的手工店给你们买了海底世界的立体拼图,回来咱们一起拼,跟你们剪的海星、小鱼正好能配成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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