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初冬带着恰到好处的凉,阳光透过“启智教育”培训机构的落地窗,在江念初的办公桌上投下一片暖光。她面前摊着一叠厚厚的数据报表,封面印着“深圳市乡村学校性别平等教育试点评估报告”,红色的批注密密麻麻写满了页边——这是她和团队花了三个月,跑遍全市12所试点学校,收集整理出的第一手资料。
报表里的一组数据让她格外在意:某乡村小学的校园欺凌事件记录中,80%的受害者是女生,却仅有15%的记录标注了“性别相关诱因”;另一所学校的科技社团里,男生参与率高达75%,女生却多集中在手工、舞蹈类社团,且从未有过性别参与率的专项统计。江念初指尖划过这些数字,想起上个月在试点学校看到的场景——女生在科技社团门口犹豫徘徊,最终还是转身去了手工教室;被欺凌的女生低着头说“他们说女生学不好理科,还说我多管闲事”。这些画面像小石子,在她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评估不能只看‘有没有开展活动’,更要知道‘活动有没有真的帮到孩子’。”江念初合上报表,打开电脑,开始撰写“评估体系优化建议”。她把自己在试点学校的所见所闻、数据里暴露的问题,都融入建议中,核心聚焦两个方向:一是在校园欺凌评估中,新增“性别因素统计”模块,要求记录事件时明确是否涉及性别偏见(如“因女生参与理科竞赛被嘲笑”“因男生喜欢手工被霸凌”),并追踪后续干预效果;二是在社团活动、课程选择等评估维度中,增加“性别参与率”专项统计,定期分析不同性别学生的参与偏好,针对性调整活动设置,避免出现“性别固化”现象。
为了让建议更具可操作性,她还附上了详细的统计表格模板——欺凌事件统计表里,除了常规的时间、地点、涉事人员,特意加了“性别相关诱因”“是否存在性别刻板印象言论”两栏;社团参与率表格则按“科技类”“文艺类”“体育类”“手工类”分类,清晰标注男女参与人数、占比,甚至预留了“学生反馈”栏,方便收集“为何不参与某类社团”的真实想法。
建议初稿完成后,江念初又找来了培训机构的物理老师王磊、语文老师林溪,还有妹妹江念熙一起讨论。江念熙刚从学校过来,手里还拿着龙华小学的社团报名数据:“我们学校科技社团女生报名少,不是因为不感兴趣,是很多女生觉得‘科技是男生的事’,要是评估里能统计这个,就能早点发现问题。”王磊也补充道:“之前去乡村学校代课,发现有的老师会下意识说‘男生学物理更有优势’,这种隐性的性别偏见,要是能通过评估追踪,才能真正改变。”
根据大家的意见,江念初又修改了三版建议,补充了“教师性别意识评估”“课程内容性别公平性审查”等细分维度,甚至还设计了简单的“学生性别观念问卷”,作为评估的辅助工具。当她把最终版建议发送到教育局指定邮箱时,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办公桌上的台灯亮着暖黄的光,照亮了报表上“让每个孩子都能无偏见地成长”的批注。
让江念初没想到的是,仅仅一周后,她就收到了教育局的回复邮件——建议被全额采纳,还邀请她作为特邀讲师,给全市中小学的德育主任、班主任做评估体系优化培训。邮件里写着:“你的建议精准击中了当前校园性别教育评估的痛点,数据详实、方案可行,期待你能把试点经验分享给更多学校,推动校园环境更友好。”
培训定在两周后的周六,地点在市教育研究院的大礼堂。为了做好这次培训,江念初把试点学校的案例做成了生动的PPT——有标注着性别因素的欺凌事件时间线,有不同性别学生的社团参与率对比图,还有学生填写的“性别观念问卷”里的真实留言(“我想参加机器人社团,但同桌说女生学不会编程”“老师说男生要勇敢,不能像女生一样哭,可我难过时也想发泄”)。她还特意准备了互动环节,让老师们分组讨论“如何在日常教学中发现隐性性别偏见”“如何通过评估数据调整社团活动”。
培训当天,大礼堂坐得满满当当。江念初穿着简洁的白衬衫,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激光笔,先从试点学校的真实数据说起:“大家看这组数据,某学校科技社团连续三年男生参与率超70%,但我们做了问卷才发现,有40%的女生表示‘想参加,但担心被嘲笑’。如果我们的评估只看‘社团有没有开’,不看‘谁在参与、谁不敢参与’,就永远发现不了这个问题。”
台下的老师们纷纷点头,有的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有的举起手机拍下PPT上的数据图。来自乡村学校的李老师举手提问:“江老师,我们学校人手有限,新增的性别因素统计会不会增加工作量?”
江念初笑着回答:“我理解大家的顾虑,所以在建议里设计了简化版表格,比如‘性别相关诱因’只需要勾选‘是/否’,后续再补充简单说明;而且我们可以利用班会时间,让学生自己填写‘社团参与意愿问卷’,既能减轻老师负担,又能收集到更真实的想法。”她边说边调出提前准备好的简化表格模板,清晰的栏目、简短的填写说明,让台下的老师瞬间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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