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深圳,街角的木棉树褪去了热烈的红,枝桠间冒出嫩绿色的新叶,风一吹,细碎的阳光落在地面,像撒了一把星星。江家的周末总是热闹的——林晚星提前在木棉树下铺好了浅灰色的野餐垫,江哲搬来折叠桌椅,念初抱着刚洗好的草莓和蓝莓,逸晨和念熙则举着拍立得,蹲在地上争论不休。
“哥,你往左边挪点!要把木棉树的主干拍进去,这样显得我们跟树一样有朝气!”念熙扎着高马尾,额前碎发被风吹得轻晃,手里还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拍立得照片——那是去年春天拍的,当时她还没到逸晨的肩膀,现在却已经能和哥哥平视了。逸晨笑着妥协,却故意把镜头往新叶上移:“新叶多好看啊,嫩得能掐出水,像不像你上次种的小多肉?”
“都别争啦!”林晚星端着刚烤好的蔓越莓饼干走过来,裙摆扫过野餐垫上的碎花,“今天不拍风景,拍全家福。这个春天咱们家每个人都有新成长,得用照片把这份暖乎乎的日子记下来。”
江哲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本深棕色相册,翻开第一页,去年春天的全家福赫然在目:当时逸晨还在对着运动服草图皱眉,念熙攥着调研问卷躲在妈妈身后,念初则抱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纪录片的初步框架。“时间过得真快,”他指尖拂过照片里孩子们的笑脸,“去年这时候,逸晨为了运动服面料,在工厂跟厂长磨了一下午;念熙第一次去班级发问卷,紧张得声音发颤;念初蹲在实验中学操场拍镜头,结果相机没电,白等了一下午。”
他的话像春日的细雨,打湿了大家的记忆。念初放下水果盘,凑到相册前:“我记得当时特别沮丧,觉得自己根本拍不好纪录片。还是妈妈晚上陪我看张导演的片子,教我‘真实的细节比完美的镜头更打动人’,我才重新鼓起勇气。”她想起上个月初剪完成时,一家人围在客厅电视前的场景——画面里,李雨桐追着物理老师问竞赛题,逸晨在工厂里捏着面料反复比对,念熙和乡村女孩们坐在板栗树下读信,连木棉树的影子都透着温柔。“爸爸当时说,我的纪录片里藏着‘平等的微光’,我那时候还不懂,直到看到晓雨收到水彩笔时的笑容,看到逸晨拿着获奖证书时的骄傲,才明白这些小事加起来,就是大大的改变。”
逸晨指着相册里自己画的旧草图,忍不住笑:“你们看这口袋设计,当时还是明口袋,念熙说‘运动时手机晃得难受’,我才改成隐藏式拉链的。还有面料,一开始想选普通纯棉,是爸爸提醒我‘学生运动爱出汗,纯棉不透气’,我才换成精梳棉加氨纶。”他想起获奖那天,念熙背着粉色书包追着他跑,妹妹的声音像小铃铛:“哥!我帮你整理调研数据吧!65%的女生都想要方便运动的校服呢!”那时候夕阳落在妹妹的发梢,让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设计不只是衣服,更是能让大家开心的小小心意。
“我这个春天也有进步呀!”念熙坐在野餐垫上,从书包里掏出一叠书信,最上面的信封画着木棉花,“晓雨在信里说,她跟我分享了科学实验后,班里好几个女生都开始喜欢科学课了;苗苗还说,我寄的字典现在是小图书馆的‘明星书’,每天都有人借。”她把信举到阳光下,字迹里的认真仿佛能透过纸页:“妈妈之前跟我说‘真诚比完美重要’,我现在写信都敢说心里话了——比如跟张悦吐槽数学题难,跟晓雨说我喜欢的漫画更新了。”
林晚星看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样子,拿起一块饼干递给每个人,然后在江哲身边坐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你们就像春天的芽,每一步努力都在生长。逸晨从只会画草图,到设计出拿市级奖的校服;念熙从不敢跟陌生人说话,到能组织30对书信结对;念初从拍不好镜头,到剪出打动人心的故事——这些都不是一下子做到的,是你们每天多一点坚持,多一点勇敢的结果。”她指着木棉树的枝桠,新叶在风里轻轻晃:“就像这树,冬天光秃秃的,可春天一到,就拼命长新叶、开花。它需要阳光雨露,你们也需要家人的支持,更需要自己不放弃的劲儿。”
江哲顺势搂住林晚星的肩膀,眼底满是温柔:“我还记得逸晨第一次去工厂,因为厂长说‘学生设计不靠谱’,回来躲在房间里哭,说再也不做设计了。后来是念熙拿着自己的调研反馈表,跟他说‘哥,我发问卷也被拒绝过,可坚持下来就有同学跟我分享故事呀’,逸晨才重新拿起画笔。还有念初,为了拍乡村女孩的镜头,跟着‘微光计划’去了三次粤北,每次坐三个小时车,却从来没说过累。”
“那是因为我想把最好的画面拍下来!”念初笑着靠在妈妈的肩膀上,头发蹭过林晚星的脸颊,“有次在乡村小学,晓雨跟我说‘念初姐姐,我以后想当老师,教村里的孩子读书’,我当时就想,一定要把这句话拍进纪录片,让更多人知道乡村女孩的梦想有多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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