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深冬的深圳,清晨的阳光刚漫过龙华小区的楼顶,林晚星就被手机铃声吵醒。屏幕上跳动着“大伯”的名字,她心里微微一动——大伯林建业很少主动打电话,多半是家里有重要的事。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江哲和龙凤胎,走到阳台接起电话,指尖还裹着睡衣的暖意。
“晚星啊,没打扰你睡觉吧?”电话那头,大伯的声音带着东北冬天特有的沙哑,背景里隐约能听到窗外的风声,“是这么回事,昨天朝阳来家里吃饭,跟我和你大娘说了个事儿——他打算留在东北,不回深圳了。”
“留在东北?”林晚星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阳台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让她瞬间清醒。她想起三个月前林朝阳还在视频里说,想再攒点钱就回深圳找工作,让宇泽和雨彤在深圳上学,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大伯,朝阳为啥突然决定留下啊?是在那边找着好工作了?”
大伯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可不是嘛。你也知道,朝阳这两年在哈尔滨跟着老技术员学磨具,手艺越来越扎实。上个月他们厂接了个大单子,厂长特意找他谈话,想让他当技术组组长,工资涨了不少,还能分个职工宿舍。朝阳说,宇泽明年就上小学了,东北这边的学校也联系好了,离宿舍近,方便照顾。”
林晚星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目光落在楼下的芒果树上——冬天的树枝光秃秃的,却透着股韧劲。她想起林朝阳刚去东北时的样子,视频里总说“这边冬天太冷,手冻得握不住工具”,可每次提到宇泽和雨彤,又会笑着说“等我学好手艺,就带孩子们回深圳看你们”。现在他终于在东北站稳了脚跟,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朝阳还说,你爸妈年纪大了,在东北住惯了,不想折腾着来深圳。”大伯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妈前阵子风湿犯了,朝阳每天下班都去给她熬药;你爸腿脚不好,朝阳还特意给家里装了扶手。他说,留在东北能照顾老人,也能让孩子们安稳上学,比在深圳漂着强。”
听到“父母年纪大了”,林晚星的鼻子突然有点酸。她想起去年夏天回东北探亲,看到父亲林建国的背更驼了,母亲王秀兰的头发白了大半,两人抱着熙熙和辰辰,舍不得撒手,却从来没说过“想让朝阳留在身边”的话。现在想来,老两口心里其实是盼着儿子留在身边的,只是怕耽误他的前程,才一直没开口。
“晚星啊,朝阳怕你担心,让我先跟你透个信,过两天他自己再跟你细说。”大伯的声音软了下来,“他说,知道你一直盼着他回深圳,可现在这样,对他、对孩子、对老人都好。你也别太挂心,有空多跟他视频,孩子们也想你这个姑姑呢。”
挂了电话,林晚星站在阳台愣了好久。风渐渐大了,吹得她的睡衣猎猎作响,可她心里却没觉得冷——反而有种石头落地的踏实。她掏出手机,翻出三个月前和林朝阳的聊天记录,里面还存着他发来的磨具厂照片,配文“再努努力,争取明年回深圳”。现在看来,那些话里藏着的,是他对未来的期待,也是对现实的考量。
“怎么站在这儿吹风?”江哲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件厚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刚听你打电话,是家里有事儿?”林晚星转过身,靠在他怀里,轻声把林朝阳的决定说了一遍。江哲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其实朝阳这个决定挺好的。他在东北有稳定的工作,能照顾你爸妈,孩子们也能安稳上学,比在深圳漂着强。你之前总担心他在东北吃苦,现在他站稳脚跟了,你该放心才对。”
林晚星点点头,心里的思绪渐渐清晰。她想起自己刚到深圳时的迷茫,若不是江哲的支持,若不是“星光讲堂”让她找到了方向,她或许也会像林朝阳最初那样,在陌生的城市里摸爬滚打。现在林朝阳在东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有稳定的工作,能照顾家人,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你说得对,他决定了也好。”林晚星抬起头,看着江哲的眼睛,“我爸妈年纪大了,最盼着的就是儿女在身边。朝阳留在东北,能多陪陪他们,比啥都强。之前我总想着让他回深圳,是觉得这边机会多,可没考虑到他在东北的难处,也没考虑到我爸妈的想法。现在这样,挺好的。”
江哲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就对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朝阳知道什么对自己、对家人最好。等明年春天,咱们带孩子们回东北看看,看看你爸妈,也看看朝阳的新工作、新宿舍,顺便跟宇泽和雨彤好好聚聚。”
两人正说着,卧室里传来熙熙和辰辰的哭闹声——龙凤胎醒了。林晚星赶紧推开阳台门,快步走进卧室。江念熙正坐在婴儿床里,小手抓着栏杆,看到她就伸着胳膊要抱;江逸辰则趴在床上,嘴里“咿呀”地叫着,小脸蛋红扑扑的。“妈妈抱!”熙熙奶声奶气地喊,声音软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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