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靠在江哲的肩膀上,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晚风带着傍晚的凉意吹进飘窗,拂过她微湿的眼角。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她会继续努力工作,把公益组织的“乡村儿童读书角”办得更好,帮更多像她小时候一样渴望读书的乡村孩子实现梦想;她会好好照顾老公江哲和女儿念初,把这个小家的温暖攥得更紧,不辜负现在的幸福;她也会慢慢等,等母亲王秀兰能放下偏见理解她的那一天,等弟弟林朝阳真正醒悟、扛起责任的那一天。她始终相信,只要心里装着爱,对生活多一点坚持,未来就一定能朝着好的方向走。
而这份“好的方向”,正在千里之外的小城悄然萌芽——陈雪挂了林晚星的电话后,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她跟林晚星从小一起长大,知道林晚星看似坚强的背后藏着多少委屈,也清楚她拒绝帮朝阳还赌债不是冷血,是怕纵容只会让朝阳越陷越深。可一想到王秀兰哭红的眼睛、林建国肿着的腿,还有晓晓挺得老高的孕肚,陈雪又坐不住了,她翻出通讯录里“陈小梅”的号码,指尖在屏幕上反复摩挲,终究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小梅,是我,陈雪。”电话接通的瞬间,陈雪的声音就带上了几分急促,“跟你说个急事,晚星她弟朝阳出事了——欠了五万多高利贷,人吓得跑了,昨天要债的都堵到家门口了,把晚星妈都快逼疯了!”
陈小梅此刻正在厨房给刚满周岁的女儿冲奶粉,听到这话,手里的奶粉勺“哐当”一声撞在奶瓶上,乳白色的奶粉撒了一小半在灶台上。她赶紧把奶粉罐盖好,用纸巾擦了擦手,轻手轻脚走到客厅,压低声音问:“怎么会欠这么多?是赌债吧?晚星那边怎么说?她肯帮忙吗?”
“就是赌债!”陈雪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晚星不肯帮着还,说朝阳都27了,该自己承担责任,结果被她妈骂成白眼狼,哭着挂了电话。我知道晚星难,她跟她娘家那点疙瘩你也清楚,可这事要是不解决,万一要债的对老人动手,或者去找晓晓的麻烦,那可怎么办?对了,你家张磊不是在律师事务所做吗?能不能……能不能让他帮着想想办法?哪怕只是出出主意也行啊。”
陈小梅的心猛地一沉——她怎么会忘了张磊和林晚星的渊源。当年张磊在深圳师范大学追了林晚星整整六年,从大一的新生辩论赛上第一眼看到林晚星,到毕业後两人在同一个区当老师,张磊的心思全学校的人都看在眼里。若不是后来林晚星遇到了江哲,两人说不定早就走到一起了。即便现在张磊娶了她、有了孩子,心里也始终把林晚星当成要格外照顾的人——当年林晚星被父母骗回去嫁老光棍,还是张磊连夜开车赶了三百多公里,硬把穿着红嫁衣的林晚星从婚礼现场拉出来,又塞给她五千块生活费,让她别轻易放弃自己的生活。
“你别着急,我今晚就跟张磊说。”陈小梅的语气很肯定,“张磊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只要是晚星的事,他肯定不会不管的。”
挂了电话,陈小梅看着客厅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里张磊抱着女儿笑得温和,她轻轻叹了口气——她从不嫉妒张磊对林晚星的牵挂,因为她知道那不是爱情,是对一个历经磨难却始终坚韧的人的敬佩,更是对当年没能走到一起的遗憾的另一种成全。
晚上十一点多,张磊才加班回来。他刚打开门,就看到陈小梅坐在沙发上,客厅的灯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女儿的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怎么还没睡?等我呢?”张磊脱了西装外套随手搭在衣架上,走过去想揉一揉陈小梅的头发,却被她拉着坐在了沙发上。
“跟你说个事,你得帮个忙。”陈小梅握着他的手,指尖带着一丝凉意,“是晚星的事——她弟弟林朝阳欠了五万多高利贷,跑了,要债的找上门逼老人,晚星不肯帮着还赌债,现在家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陈雪刚才给我打电话,想让你帮忙想想办法。”
张磊拿水杯的动作瞬间顿住,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他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瞬间严肃起来:“是赌债?有欠条吗?要债的有没有过激行为?朝阳现在在哪?”
看到张磊这反应,陈小梅心里的石头先落了一半——他这是打算管了。“是赌债,陈雪说欠条是手写的,利息滚得特别高,都快翻倍了。要债的昨天在晚星家门口砸了个花盆,还威胁说再不还钱就去晓晓娘家闹。朝阳听说躲在邻市的一个远房亲戚家,具体地址没人知道。”陈小梅一边说,一边从手机里翻出陈雪发来的欠条照片,递到张磊面前,“你看,这上面连个手印都没有,就写了个欠款金额和朝阳的名字。”
张磊接过手机,手指放大照片仔细看着,眉头越皱越紧:“这欠条根本不规范,高利贷本身就不受法律保护,他们所谓的‘利息’更是违法的。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要债的大多是些亡命徒,跟他们讲道理没用,得用法律手段逼他们让步。”他抬头看向陈小梅,眼神里带着一丝笃定,“这事我管了——明天我先联系陈雪,让她帮着问清楚朝阳的具体位置,再让她提醒晚星爸妈,把要债的上门闹事的证据都留着,录音、照片、视频都要,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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