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晨光总带着几分滞涩,林晚星踩着早读课的预备铃走进教学楼时,走廊里还飘着没散尽的寒气。她拢了拢藏青色的教师外套,刚要拐进初二(3)班的走廊,身后忽然传来教导主任张老师的声音:“林老师,你等一下。”
林晚星转过身,看见张主任手里捏着一份文件夹,快步朝她走来,镜片后的眼睛在晨光里亮了亮:“正好找你,有个新任务要跟你商量。”她心里微微一动——上周教职工大会上,校长提过要给初一年级的“后进生”组个互助小组,说是要“因材施教,不让一个学生掉队”,当时她还暗自庆幸自己带的是初二,不用额外分担,没想到这任务还是落到了头上。
“张主任,是关于初一年级互助小组的事吗?”林晚星先开了口,指尖无意识地攥了攥教案的边角。
张主任点点头,把文件夹递过来:“就是这个。初一年级那几个班,有七个孩子各科成绩都不太理想,家长们也着急,校委会商量了一圈,觉得你带学生有耐心,之前又帮隔壁班的孩子补过数学,这个小组交给你最合适。”
林晚星接过文件夹,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名单。七个名字后面跟着对应的班级和各科成绩,红笔标注的分数大多在及格线以下,最显眼的是初一一班的陈阳,数学只考了23分,语文作文还写跑了题,最后一行备注里写着“上课爱走神,经常不交作业”。她再往下翻,初一一班的李萌萌英语单词听写总不及格,备注是“性格内向,不敢发言”;初一三班的王浩宇各科成绩都在中游徘徊,却总在课堂上跟老师顶嘴,备注栏里画了个小小的警告符号。
“这七个孩子情况都不太一样,有的是基础差,有的是学习习惯不好,还有的是心态问题。”张主任站在旁边解释,语气里带着几分恳切,“学校没给你们定硬指标,就是希望你能多跟他们聊聊,帮他们找找学习的兴趣,实在不行,补补基础也行。”
林晚星合起文件夹,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了敲。她知道这任务不好做——“后进生”这个标签本身就带着偏见,孩子们要么敏感自卑,要么叛逆抵触,想要走进他们心里,比教普通学生难上十倍。可看着张主任期待的眼神,再想起自己刚当老师时说过的“要对每个学生负责”,她还是点了点头:“行,张主任,我接下这个小组。不过我有个要求,能不能把小组的名字改改?‘后进生互助小组’太难听了,孩子们听了会有抵触情绪。”
张主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说得对,是我们考虑不周。那你想叫什么名字?”
“就叫‘星光小组’吧。”林晚星抬头看向窗外,晨光正好落在教学楼前的香樟树上,叶片上的露珠闪着光,“希望他们能像星星一样,慢慢找到自己的光亮。”
张主任连连点头:“好,就叫‘星光小组’!我这就去通知初一年级的老师,让他们跟孩子们说一声,明天下午放学后,就在一楼的空教室集合。”
送走张主任,林晚星握着那份文件夹走进初二(3)班。早读课的琅琅书声扑面而来,她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孩子们认真读书的样子,心里却在琢磨着“星光小组”的七个孩子——陈阳为什么总不交作业?是不会做,还是故意跟老师作对?李萌萌不敢发言,是不是因为以前被同学嘲笑过?王浩宇跟老师顶嘴,是不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关注?一个个问题在她脑子里打转,她忽然觉得,这份新任务虽然难,却也藏着一种特殊的意义——或许她能成为那个帮孩子们拨开迷雾的人。
下午放学,林晚星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初一年级的办公室。她想先跟七个孩子的班主任聊聊,多了解些他们的情况。初一一班的班主任刘老师一提起陈阳,就忍不住叹气:“这孩子爸妈在外地打工,跟着奶奶过,奶奶年纪大了,管不住他。他上课总趴在桌上睡觉,问他为什么,他说晚上在家玩游戏到半夜。我找他谈过好几次,他要么不说话,要么就说‘反正我也学不会’,真是让人头疼。”
说起李萌萌,刘老师的语气软了些:“萌萌这孩子其实挺乖的,就是太胆小了。上次英语课我让她起来读课文,她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脸憋得通红,后面有个男生笑了一声,她眼泪当场就掉下来了,从那以后就更不敢发言了。”
初一三班的班主任赵老师说起王浩宇,语气里带着无奈:“浩宇这孩子脑子不笨,就是太叛逆。他爸妈离婚了,跟着爸爸过,爸爸总忙着做生意,对他要么不管,要么就是打骂。上次他在数学课上跟老师顶嘴,就是因为老师说他‘再不用心,以后就跟你爸一样没出息’,这话戳到他痛处了。”
听着班主任们的话,林晚星心里沉甸甸的。她原以为这些孩子只是学习差,没想到每个孩子背后都藏着这样那样的苦衷。她拿出笔记本,把每个孩子的家庭情况、性格特点都记下来,又跟班主任们讨教了一些跟孩子沟通的小技巧,直到办公室里的老师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拎着文件夹离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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