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三月的深圳,凤凰木的枝桠刚冒出嫩红的新芽,暖风裹着簕杜鹃的甜香掠过龙三中校门时,林晚星正抱着最后一箱文件站在出租屋楼下。六楼的老房子没电梯,这箱装着她五年教学教案的纸箱沉得压手,指节都泛了白。
“晚星!说了等我来!”江哲的声音从街角传来,不是熟悉的电动车嗡鸣,而是一阵低沉的汽车引擎声。林晚星抬头,就看见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缓缓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江哲探出头,手里还晃着一串崭新的车钥匙,“傻站着干嘛?快把箱子放后备箱,别累着!”
她愣了愣,抱着纸箱走过去,指尖碰到冰凉的车身时还觉得不真实:“江哲,这……这是你的车?”
“不是我的,是你的。”江哲推开车门下来,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动作自然地放进后备箱,“新婚礼物,早就想给你了,一直没找到机会。五个座位的,以后爸妈来住,咱们带他们去深圳湾,或者周末带你去周边玩,都方便。”他把那串车钥匙塞进她手里,钥匙扣是小小的桔梗花造型,和她婚纱上的刺绣正好呼应,“行驶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以后你就是这车的女主人。”
林晚星捏着钥匙,指腹摩挲着桔梗花钥匙扣,眼眶一下子热了。她想起以前挤在江哲的电动车后座,冬天冷风灌进衣领,夏天汗水浸湿后背,江哲总说“以后有钱了,给你买辆车,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她当时只当是玩笑,没想到他真的记在了心里。
“还愣着?”江哲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先把出租屋的东西搬完,回头带你去兜风。”
两人一起上楼搬最后几样东西时,林晚星还忍不住回头看楼下的小轿车——银灰色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车牌末尾是“晚星”名字的首字母缩写,连这点细节,他都想得周全。
这不足五十平的小出租屋,藏着她太多回忆:2003年刚毕业时,她抱着铺盖卷进来,在墙上贴满备课笔记;2005年陪叔叔看完病,江哲在这屋里煮了碗热汤,说“以后我照顾你”;2007年求婚那天,两人挤在小沙发上,对着电脑屏幕里的装修图傻笑,说“以后要有个带阳台的家,还要有辆车,带你去看海”。如今要走了,连墙皮剥落的纹路,都透着舍不得,可想到楼下的新车和即将入住的新家,心里又满是期待。
江哲锁上出租屋的门,把钥匙交给房东时,林晚星正坐在小轿车的副驾驶座上,摸着柔软的座椅套傻笑。江哲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她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就是觉得像在做梦,突然有了车,还有了四房两厅的家。”
“以后还有更多好日子呢。”江哲揉了揉她的头发,汽车缓缓驶离老小区,朝着“晨光小区”的方向开去。
新家离龙三中和江哲的“启航教育”都近,是江哲父母去年秋天特意买的——江母说“晚星是城里姑娘,不能让她受委屈”,江父跑了三趟房产局,非要把房产证写林晚星和江哲两个人的名字。领证那天,江父把红本本递到林晚星手里时,特意把江哲拽到跟前,声音掷地有声:“小哲,这房子是给你和晚星的家,不是你一个人的。以后要是敢对不起晚星,敢做出轨的糊涂事,这房子你一分钱别想拿,净身出户,我们老两口也没你这个儿子!”
当时江哲攥着林晚星的手,指节都在用力,认真得眼眶发红:“爸,您放心,我这辈子就守着晚星一个人,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林晚星看着父子俩严肃的模样,手里的房产证沉甸甸的——那不是钢筋水泥的房子,是江家把她当亲闺女的心意,是江哲愿意用一辈子安稳换她安心的承诺。
到了小区楼下,江哲先把后备箱的文件箱搬下来,又绕到副驾驶座帮林晚星开车门:“小心台阶,刚下过雨,有点滑。”两人走进单元楼,电梯里贴着粉色的“欢迎新邻居”海报,数字从1跳到15时,林晚星的心跳忍不住加快。
打开房门的瞬间,暖黄色的阳光从阳台涌进来,把四房两厅的空间照得亮堂堂的。进门最先看到的是客厅,铺着浅灰色的实木地板,墙壁刷着米白色的漆,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深棕色的布艺沙发,旁边放着一个原木色茶几,茶几上摆着江母带来的陶瓷茶具——这是专门用来喝茶、看电视的地方,江哲说“以后咱们下班回来,就能窝在沙发上喝茶看剧,多舒服”。客厅的另一侧墙前,装了顶天立地的白色电视柜,中间留空的位置刚好能放下新买的液晶电视,江哲还特意在电视柜旁放了一盆散尾葵,叶片舒展,添了几分生机。
从客厅往侧边走,就是餐厨一体厅——厨房和吃饭的地方连在一起,中间没装隔断,显得格外宽敞。厨房的操作台是石英石台面,擦得一尘不染,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台银色双开门冰箱,是江哲特意选的大容量款,他笑着说“以后你喜欢吃的东北冻梨、酸菜,还有咱们的早餐食材,都能塞进去,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挤在出租屋的小冰箱里”。冰箱旁边的墙面上,挂着一套淡蓝色的陶瓷碗碟,是林晚星昨天和江哲一起挑的,碗沿上印着小小的桔梗花,和她的婚纱细节呼应。餐厨厅的中间,摆着一张圆形实木餐桌,配了四把椅子,江哲说“以后爸妈来住,咱们四个人正好坐得下,要是朋友来做客,加两把椅子也不挤”。餐桌上方挂着一盏暖黄色的吊灯,灯光洒下来,连饭菜都会显得更有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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