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道尽头的密室里,烛火在少女颤抖的肩头跳跃。她鬓角的玉兰玉簪沾着泪痕,与手腕上渗血的玉兰印记交相辉映,像两朵在暗夜中挣扎的花。
林萧将最后一个陶罐搬进水道的铁箱,锁扣“咔哒”合拢的瞬间,箱身传来蛊虫撞动的闷响。他转身看向缩在角落的少女,火把的光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你叫什么名字?”
“阿绾。”她声音细若蚊蚋,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琴身的裂痕,“我娘以前总叫我绾绾。”
叶柔捡起地上的瓷瓶,符纸下的瓶身刻着串小字:“丙戌年三月初三,炼于忘忧谷。”她指尖拂过字迹,脸色微变:“这是忘忧谷的炼丹瓶,你娘是谷中弟子?”
阿绾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你知道忘忧谷?我娘说那里的花开四季不败,她就是从谷里跑出来的。”她突然抓住叶柔的衣袖,指甲因用力而泛白,“她说谷里有种叫‘清魂草’的药,能解天下奇毒,是不是真的?”
诺雪正在检查陶罐上的符纸,闻言接口道:“清魂草确实能解蛊毒,但必须用晨露调和,还得配着忘忧谷的泉水煎熬,离开山谷三步就会失效。”她看着阿绾黯淡下去的眼神,补充道,“不过血蛊的解药不止这一种,只要找到炼蛊人的心头血,再混合至阳之物,也能炼成解药。”
“心头血……”阿绾的目光落在铁箱上,声音发颤,“那个黑袍人说,他的血早就和蛊虫融在一起了,杀了他,蛊虫会更凶。”
林萧突然想起黑袍人临死前的眼神,那种疯狂不像是说谎。他走到密室角落,发现墙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纹路与血引阵的阵纹相似,只是方向相反:“这是镇魂阵,你娘画的?”
阿绾点头:“她说要是我控制不住蛊虫,就躲进这里,阵纹能暂时困住它们。”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玉佩断裂处还留着齿痕,“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说遇到戴相同玉佩的人,就能相信他。”
玉佩的另一半,正挂在林萧的剑穗上。那是多年前他从一个垂死的女刺客身上接过的,刺客临终前只说“救我女儿”,便咽了气。此刻两块玉佩拼在一起,正好组成朵完整的玉兰。
“原来如此。”林萧将玉佩合在掌心,冰凉的玉质突然变得温热,“你娘当年救过我,现在轮到我护你周全。”
密室的门突然“哐当”响了声,符纸在陶罐上剧烈晃动。阿绾脸色一白:“是他的同伙!他们肯定发现我偷了玉簪!”
林萧示意众人熄灭火烛,自己则贴在门后。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沙哑的低吼:“阿绾,把蛊虫交出来,我就让你见你娘的魂魄。”
“别信他!”林萧捂住阿绾的嘴,压低声音,“他在骗你,用活人魂魄养的蛊虫,根本招不来真正的魂魄。”
阿绾的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却用力点了点头。
门外的人见没动静,突然开始撞门。镇魂阵的符文在撞击中泛起红光,陶罐里的蛊虫撞得更凶了,铁箱发出“咚咚”的闷响。
“得想办法出去。”苏璃的逍遥扇在掌心转了圈,“硬拼的话,蛊虫要是跑出来就糟了。”
叶柔盯着墙壁上的符文,突然道:“这阵能反着用!你娘画的是镇魂,要是用玉兰玉簪引动,能变成传送阵,直接通往后山的焚蛊炉!”
“真的?”阿绾立刻摸出鬓角的玉簪。
“试试就知道了。”叶柔让她将玉簪按在阵眼处,“用你的血滴在簪头,集中精神想焚蛊炉的方向。”
阿绾咬碎指尖,将血滴在玉簪上。符文的红光突然变成金色,在地面组成个旋转的光圈。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响,门板已经裂开了缝。
“快进去!”林萧将铁箱推进光圈,自己则提着剑守在门口,“我断后。”
苏璃等人立刻带着阿绾跳进光圈,金光闪过的瞬间,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密室里。林萧刚要跟上,门外的人突然撞破门板,带着黑雾扑了进来!
“留下蛊虫!”来人身形高大,黑袍下露出半边腐烂的脸,手里的骨杖指着林萧,杖顶的骷髅头喷出毒雾。
林萧挥剑劈开毒雾,趁对方后退的瞬间跳进光圈。传送阵的金光在他身后熄灭,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那人眼中疯狂的红光。
焚蛊炉的热浪扑面而来时,林萧还在咳嗽。炉口的火焰高达数丈,将周围的夜空照得通红。苏璃正指挥士兵将铁箱搬到炉边,阿绾则站在炉前,手里捏着母亲的半块玉佩。
“放进去吧。”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决绝,“我娘说过,焚蛊炉的地火是上古留下的,什么邪祟都能烧干净。”
士兵们将铁箱扔进炉里,火焰瞬间窜得更高,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蛊虫在惨叫。阿绾看着火焰中的铁箱,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布偶,上面绣着一家三口——想必是她幻想中的模样。
“娘,爹,我来陪你们了。”她突然纵身跳进焚蛊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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