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数名宗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乌鳢赤红色的瞳孔死死盯着那“毁尔宗庙,绝尔子嗣”八个字,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片刻后,他竟发出一阵低沉而阴冷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暴戾与不屑:“呵呵……呵呵呵……好!好一个渭水敬上!好大的口气!”
他猛地抬起头,赤瞳扫过身后脸色各异的宗老,声音如同九幽寒冰:“自始皇帝那时起,我乌氏一脉便独霸此方!人间王朝,你方唱罢我登场,换了不知多少茬!可我乌氏一脉,稳如磐石,万载不易!今日倒好,渭水那帮卵壳都没化尽的孽种,竟敢放言要登门灭我满门?!哈哈哈哈哈!真是……不知死活!”
宗老乌贲上前一步,他身形瘦高,面皮发青,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阴鸷光芒:“看来乌兰那帮废物是没成事儿啊!渭水动作好快!反击来得更狠!这是要撕破脸皮,不死不休了!”
宗老乌卉则须发戟张,面容狰狞,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眼中爆射出贪婪与残忍的光芒:“好胆!好胆!我灞水杀他,那是看得起他!他本该跪地谢恩,献上渭水基业!如今不仅反杀我族儿郎,还敢如此嚣张地上门挑衅?!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好得很!好得很呐!”他狞笑着,露出森白的獠牙,“正好!今夜庆功宴上,还能再添几道硬菜!老夫定要亲手摘下那沙塘鳢的鱼头,生啖其脑!”
宗老乌漭,一个身材矮壮、满脸横肉的老者,嘿嘿冷笑起来,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在渭水上杀,总还要顾及一下真武荡魔祖师的面子,束手束脚。可在这灞水上……嘿嘿嘿!”他眼中凶光毕露,“这可是咱们的地盘!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他渭水敢来,那就是自寻死路!咱们在此斩杀他们,名正言顺,天经地义!就算是荡魔祖师亲至,也说不得什么!正好借此良机,一举斩草除根,拿下那八百里渭水!肥得流油的地盘啊!老哥几个,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说得过去!说得过去!”
“正是此理!”
“合该如此!”
一众宗老纷纷点头附和,脸上露出贪婪与兴奋的笑容,仿佛那富饶的渭水已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乌鳢满意地点点头,赤瞳中闪过一丝狠戾,扭头对那名重甲妖将乌?下令:“乌?!即刻集结我灞水本部所有精锐!在灞水入渭水口处布下重兵,严防死守!同时,传令!摇人儿!命灞水流域所有分宗、支脉,无论大小,所有能战之兵,即刻前来主脉水府集结!违令者,族规处置!”
“得令!”乌?抱拳领命,转身化作一道黑影,疾驰而去。
宗老乌贲迟疑了一下,上前低声道:“家主,昨夜刺杀渭水,是咱们和潏水、滈水、浐水他们几家一起做的。这次渭水打上门来,是否……也通知他们几家前来援手?毕竟唇亡齿寒……”
乌鳢低头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缓缓摇头:“不必了。”他抬起头,赤瞳扫过众宗老,声音带着一丝算计:“让他们来援?哼!事后分渭水这块肥肉时,怎么分?这些年有佛道儒三家在上面看着,大家表面上都老实得很,各自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今日难得有这么好的由头——是渭水主动打上门来,我们被迫反击,将其斩杀!名正言顺,独占渭水!这块肥肉,咱们自己独吞,难道不香么?何必再分给外人?”
众宗老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纷纷抚掌大笑:
“家主高见!高见!”
“说得在理!在理!”
“独吞!必须独吞!”
乌鳢眼中凶光更盛,声音陡然拔高:“诸位宗老!此战关乎我灞水乌氏万载基业与未来兴衰!平日里你们藏着掖着,养着那些私兵部曲,本家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到了该出力的时候了!都别藏着掖着了!该出力的出力,该拼命的拼命!谁在此战中出力最多,斩获最大,待拿下渭水后,地段最好的水域,由他最先挑选!八百里渭水,沙塘鳢那小子经营得可是肥得流油啊!谁不想要?!”
“要得!要得!”
“家主放心!老夫定当竭尽全力!”
“哈哈!那长安城外的黄金水道,老夫要定了!”
众宗老被这巨大的利益刺激得热血沸腾,纷纷拍着胸脯保证。说罢,他们不再停留,各自显出本相!只见一道道黑影扭曲膨胀,瞬间化作一条条体型庞大、鳞甲乌黑发亮、獠牙狰狞的巨型乌鳢!它们摆动强健的尾鳍,搅动起汹涌的水流,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各自在灞水流域的洞府巢穴疾驰而去!
整个灞水流域,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瞬间沸腾起来!
灞水主河道,自不必说,无数身披鳞甲、手持兵刃的水族精怪从深潭、洞穴、水草丛中涌出,汇集成一股股黑色的洪流,朝着主脉水府方向集结。水流被搅动得浑浊不堪,浓烈的鱼腥味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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