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修仙那些年 第142章 荡妖司司首来访

就在亭内气氛因这惊天谋划而变得灼热又充满杀意之时，亭外雨幕中，传来阿七刻意放大的脚步声。

“东家，”阿七的身影出现在亭口，雨水顺着他靛蓝的制服滑落，他微微躬身，“卫国公李靖、英国公李积，前来拜会。”

玄渊眼中精光一闪，指尖在石印上轻轻一点。

“嗡！”

隔绝天地的无形涟漪瞬间消失，亭外的雨声、风声、天地灵气瞬间涌入，带着湿润的凉意。

玄渊挥挥手，神色恢复平静：“知道了。请二位国公稍候，我即刻便来。你们，都散了吧。”

“是！”众人齐声应诺，迅速而有序地退出了听雨亭，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只留下亭内摇曳的烛火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肃杀气息。

玄渊站起身，整了整衣袍，目光投向亭外漆黑的雨夜深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卫国公李靖，英国公李积……荡妖司的正副司首。

听涛庄，前厅。

灯火通明，驱散了雨夜的寒意。厅内陈设古朴大气，紫檀木的桌椅泛着温润的光泽，壁上悬挂着几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角落的青铜香炉里，一缕清雅的檀香袅袅升起。

玄渊步入厅中时，李靖与李积已等候片刻。

卫国公李靖，并未穿着朝服，而是一身深紫色云纹锦缎常服，外罩一件玄色暗蟒纹大氅。他身量颀长，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飘洒胸前，眼神温润平和，却又深邃如渊，仿佛蕴藏着无尽智慧。他端坐椅上，腰背挺直如松，气息沉稳如山岳，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宗师气度。即便是在这看似闲适的常服之下，那股久经沙场、执掌千军的统帅威严，依旧扑面而来。

英国公李积则截然不同。他身材魁梧，膀阔腰圆，一身赭黄色团花锦袍，外罩半旧的黑熊皮坎肩，更显雄壮。他面容刚毅，浓眉如戟，阔口狮鼻，颌下钢针般的短须根根炸起，一双虎目开合间精光四射，充满了刚猛与剽悍之气。他并未安坐，而是背着手在厅中踱步，步伐沉稳有力，如同巡视领地的猛虎，带着一股迫人的威压。看到玄渊进来，他脚步一顿，目光如电般扫来，带着审视与探究。

“贫道玄渊，见过卫国公、英国公。”玄渊上前一步，微微稽首，姿态从容，不卑不亢。

李靖起身，拱手还礼，声音温和而有力：“玄渊道长客气了。深夜叨扰，实乃军情紧急，望道长海涵。”他目光落在玄渊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与凝重。眼前这少年道人，气息内敛如深潭，看似温润如玉，却隐隐透着一股掌控一切的自信与深不可测的底蕴。与情报中描述的“善财童子”形象，截然不同。

李积则大大咧咧地一摆手，声如洪钟：“道长不必多礼！陛下与道长关系匪浅，特意密旨来令我等来请教，我等就直言了。”

玄渊：“英国公，请讲”

李积：“今日来，就为一件事——荡妖司！还有那‘锋矢组’的装备！”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玄渊，“陛下旨意，让我们领着那帮死囚犯去打水妖，装备按你精舍‘锋矢破阵’小组的最高规格配给！到底是个什么光景？此种必有深意，可否由道长开释一二”

他话语直白，毫不掩饰对装备的渴望和对任务的重视，同时也带着一丝对“死囚”身份的耿耿于怀和对未知对手的警惕。

玄渊微微一笑，对李积的直率并不意外。他抬手示意：“二位国公请坐。阿七，上茶。”

待三人落座，阿七奉上清茶后悄然退下。

两位国公来时一脸凝重，陛下这旨意也是蹊跷，以装备做线索来隐晦的点明要荡妖司司首来找玄渊，一踏入这院子，也是被震惊到了，灵气充盈，神清气爽！才意识到陛下有深意，这听涛庄果然深不可测，此次前来，是来对了！想到此节便释然了，面色轻缓了许多。

玄渊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并未直接回答李积的问题，而是看向李靖：“卫国公，陛下旨意，荡妖司直属御前，有临机专断之权。然水妖盘踞水域，非比寻常。不知国公对敌情，了解几何？”

李靖放下茶盏，目光沉静：“不瞒道长，靖与懋功兄接旨后，已调阅兵部、刑部及暗卫所能提供的所有卷宗。水妖之患，由来已久，其种类繁多，习性各异，或潜藏深潭，或盘踞险滩，或聚众为祸，或独行劫掠。其手段诡谲，善控水流，兴风作浪，更兼皮糙肉厚，鳞甲坚固，寻常刀兵难伤。更有甚者，疑似与某些……‘上界’势力，有所勾连。”他点到即止，目光却紧紧锁住玄渊。

玄渊颔首：“国公明察。水妖之强，非在其个体蛮力，而在其地利、其神通、其背后可能存在的靠山。若不明此理，纵有精兵强将，贸然入水，亦如虎落平阳，龙困浅滩，恐遭不测。”

李积眉头一拧：“那依道长之见，该如何破之？”

玄渊放下茶盏，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破敌之道，首在‘器利’。”

他目光转向李积：“英国公方才问‘锋矢组’最高规格为何物，贫道便为二位解惑。”

“所谓‘锋矢破阵’小组最高规格装备，乃我精舍工部、武部倾力打造，专为克制水族妖物、破袭水府巢穴而设。其核心，在于‘破’、‘御’、‘速’、‘毒’四字。”

“破甲马槊！”玄渊声音清晰，“槊长一丈二尺，槊锋三尺，三棱破甲锥形，以‘风磨铜’合金打造，轻、硬、锐！血槽深陷，螺旋纹路，专破鳞甲妖躯！五十步内，可洞穿百年老鳖精背甲！”

“精钢手弩！”他继续道，“弩臂以叠层灵兽筋、特制钢片复合而成，反曲强韧！弩箭同样为三棱破甲箭，箭头带微型旋转轴承，射出后高速旋转，穿透力倍增！配特制‘蚀骨水妖’毒腺淬炼之毒，中者伤口溃烂，妖力溃散！可三连发，三十步内，毙杀寻常水妖如屠猪狗！”

“复合强弓！”玄渊语速平稳，“弓身以铁桦木芯混合寒铁，弓弦为‘青筋鲶’主筋混合天蚕丝绞成，拉力惊人！箭矢为特制‘碎星箭’，箭头同样带旋转轴承，箭杆风雷竹所制，轻盈笔直，射程远，精度高，破甲力强！百步之外，可取妖将首级！”

“精钢圆盾！”他补充道，“盾面微弧，边缘锋利，可格挡，可劈砍！内衬水犀皮，缓冲冲击！盾后暗藏机括，可弹射淬毒短刃，近身搏杀，防不胜防！”

“此外，”玄渊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尚有特制‘镇河网’、‘锁蛟链’、‘火雷子’、‘迷神烟’等辅助器械与消耗品。‘镇河网’以‘冰蚕丝’混合‘乌金线’编织，坚韧异常，附有‘定水符’，可困妖物，扰乱水元；‘锁蛟链’带倒刺，专锁妖物关节要害；‘火雷子’内蕴地火精粹，遇水不灭，爆炸威力惊人；‘迷神烟’乃多种毒瘴混合炼制，可致幻、麻痹，削弱妖力。”

李积听得双眼放光，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忍不住一拍大腿：“好！好家伙！这装备是无忧矣。”

李靖虽未如李积般激动，但眼中亦是精光闪烁，抚须沉吟：“利器在手，破敌有望。然则，道长方才所言‘地利’、‘靠山’，又当如何应对？荡妖司初立，兵员多为死囚，虽可令其戴罪立功，然其心难测，其技未熟。若遇强敌，或背后势力插手，恐……”

玄渊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国公所虑极是。故，贫道有三策，献于二位国公。”

“其一，名正言顺。”玄渊竖起一根手指，“陛下已敕封泾河龙王为‘济慧帝君’，敕封四渎为公。此乃煌煌正朔，天道认可！荡妖司所剿者，非‘神’，乃‘妖’！是祸乱水道、劫掠漕运、荼毒生灵的孽畜！师出有名，天地共鉴！此乃大势，纵有宵小欲插手，亦需掂量掂量，是否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李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缓缓点头。

“其二，借势而为。”玄渊竖起第二根手指，“水妖盘踞，非一日之寒。其内部必有倾轧，其领地必有争端。我荡妖司可先择其弱者、孤立者、或与‘济慧帝君’有隙者开刀！示之以威，诱之以利！分化瓦解，拉拢一批，打击一批！甚至可借‘济慧帝君’之名，行荡妖之实，令其投鼠忌器，或可收奇效。”

李积眼睛一亮：“驱虎吞狼？好计策！”

“其三，”玄渊竖起第三根手指，目光变得深邃，“暗度陈仓。荡妖司明面出击，吸引各方注意。而我精舍武部、暗部，将抽调精锐，组成‘锋矢’小组，执行斩首、破坏、情报刺探等特殊任务。目标直指水妖首领、关键节点、乃至……其背后可能存在的联络点！斩其首脑，断其爪牙，毁其根基！此乃雷霆手段，一击必杀！”

他看向李靖和李积：“明暗相辅，正奇相合。荡妖司为明刃，吸引火力，清扫外围；‘锋矢’为暗匕，直插要害，一击毙命！如此，纵有水妖靠山，亦难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