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四兄弟俱一脸懵的抬起头,没想到这看起来面色和善的老人家,回绝起人来这么干脆、不客气,一点儿都不迂回。
刀客四兄弟悄悄瞄一眼高瞻,眼神向高瞻寻求帮助。
高瞻本不欲介入他人的因果,但作为一个修行中人,他信奉一个道理:既然让他遇见了,那就是上苍给他的修行课题,昭示着与他有缘。
作为有缘人,他可以小小的协助一下:“梁老,您今年的咸卦,还没人抽出来吧?”
听到这句话,梁渠大夫狠狠剜一眼高瞻,面色不虞:“老朽的卦书摆出了近百年,能抽中咸卦的,统共不足五人。况且是要以命相赌的,不要以为人人有你一样的好运气!”
高瞻不置可否,他微微一笑,伸手指指还跪着的四人,对梁渠道:“梁老可不要以貌取人,保不齐这四人中就有能抽中咸卦者,届时,您老就不得不出山咯!”
原来这位雪医梁渠有“千不救”、“万不救”的规矩,什么修行之人不救、魔域之人不救、奸淫者不救、屠人父母者不救、生肖相冲者不救…踩死门前蚂蚁者不救、长得太难看不救,长得太好看也不救…
但唯独一条“不得不救”:抽中咸卦者,必须得出手相救。
三十多年前,高瞻为救他师兄,孤身一人闯入鬼市,请梁渠大夫出手相救,梁渠便以“千不救”之一的“修道之人不救”,驳回了高瞻的请求。
高瞻铤而走险,以性命相赌,得到一个抽取卦书的机会,后面又以逆天的运气,一举抽中咸卦,这才请的雪医出山。
虽然最后也没能救回庄师兄的命,但高瞻与雪医梁渠却结下了不解之缘。
高瞻熟知雪医的规矩,这才出声提点刀客四兄弟。
刀客一听,就秒懂了高瞻的暗示,他连忙冲着梁渠再叩首:“梁老高医,晚辈愿以性命做赌注,只求换取一个卜卦的机会。请您老成全!”
呵!我心里赞叹,这刀客看起来粗犷不驯,却原来对家中长辈有这么一颗拳拳爱心,可真是孝顺有加!
梁渠伸手捋捋胡须,他精明的一双眸子在烛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嘴边露出一个笑容:“既如此,老夫便成全你!”
梁渠一挥手,示意刀客四兄弟站起身,然后随他来到堂屋的书桌前。梁渠自己坐在主位上,从桌下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木盒子,叫刀客坐到对面的客座上。
我站到高瞻身侧,伸长脖子看着梁渠大夫从木盒里取出一摞竹片,双手梳理一番后,将竹片挥手摊开,几十张竹片就在桌案上摆成了一个整整齐齐的扇形。
刀客战战兢兢坐在座位上,见此情形,不解何意,他疑惑的看向梁渠大夫。
梁渠大夫伸手指指桌上的扇形:“这里共有六十四卦,只有一张咸卦。现在你从其中随意抽出一张,抽到咸卦者,老夫自会帮你去救人。但若是抽到其他卦书……”
梁渠大夫又拈一拈胡子,停顿后抬手指向屋外:“老夫就扒了你的皮,掏出你的心、肝、脾、肺、肾,挂在我树头。你看看外面,这些年老夫可挂上去不少咯!”
我顺着梁渠大夫手指的方向一看,心里一咯噔:怎么,敢情那院中老槐树上吊着的不是葫芦,而是人的内脏吗???!!!
噫!好恶心啊!
我心道。好好的五脏,你吃掉也好啊,做什么风干挂在树上呢?
噫!好吓人啊!
刀客听了梁渠大夫的一番话,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变换了好几轮。
他心里实在害怕啊,但兄弟几人历尽千辛万苦,一路过关斩将,好不容易才到达酆州城,进入鬼市,见到雪医。
成败在此一举,容不得他退缩。
听清楚了游戏规则,刀客缓缓伸出手,在六十四张竹片上方来回逡巡。在他身后,刀八等三人皆屏气凝神,一脸紧张的死死盯着刀客的手。
刀客的手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来来回回犹豫了好几遍,最终他狠狠心,咬咬牙,手指向中间的一张竹片拿去。
刀客的手刚摸到竹片边缘,坐在对面的梁渠大夫突然嘿嘿嘿一笑,高声道:“小子,如果你选错,你就要变成老朽的风干腊肉,你可一定要再三考虑考虑。”
全神紧张的刀客被梁渠大夫这一声吼给惊得头皮发麻,他的手不自觉的就落到了竹片上。
落歪了……
刀客额头大汗淋漓,这不是自己想选的那张!选错了怎么办?可谁又能保证那张就是正确的呢?
梁渠大夫指着落在竹片上的刀客的手,哈哈一乐,道:“好了,你就选中这张了。”
刀客一脸震惊的抬头看向梁渠,他心里选中的不是这张,但梁渠完全不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一把将那张竹片抽出。
梁渠自己将竹片举在眼前,看了个正着,脸色瞬间变换,然后他将竹片放到了一边,倒扣住,不动声色。
“年轻人,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确定就选中这张吗?”
梁渠老神在在的靠在椅背上,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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