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里那人身姿挺拔,隐没在黑暗处一动不动,若不是提前知道那里有人,一时还真将他与这寂静的暗夜混为一体。
听了十醍的话后,这人从阴暗处走出来,面容暴露于昏黄的灯光下。
这人面冠如玉,温文尔雅,身上穿着整洁的玄色素服,双眼里透着睿智。
他一开口,声音沉稳有磁性:“既然殿下开口,臣就暂且放过他二人。不过体罚可免,家法还是要执行的。就罚他二人将今日诵读的《国策》抄写十遍,明日一早交上来!”
十醍欢喜道:“这个容易,肯定没有问题的!”
可阿烈和阿瞳两人已经哀嚎声一片:“不要、不要!我们宁愿就在这儿跪着,跪到海枯石烂都没有关系!只要不让抄那劳什子破文章就行!”
“是啊!二哥,就放过我们吧。我们日后绝不敢再犯!”
那被唤作阿稳的男子微微一笑,浑身透着一股子儒雅:“不成。这是殿下亲自为你们求情的结果。既然十醍殿下都开了尊口,臣就得从轻发落,不然若落下个苛待弟妹的名声,我关山家族岂非不要在魔界立足了?”
关山烈和关山瞳此刻想哭的心都有了,二人齐齐看向十醍,一脸哀怨。
十醍早已发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她默默退到阴影里,留下一句:“你二人乖乖听阿稳的话。我就先撤了!”
然后飞速撤离了现场。
关山稳看十醍一阵风般飞远,扭头冲一脸哭相的弟弟、妹妹微微一笑,温和的笑着道:“怎样,你二人是现在就开始写呢,还是先回房休息调整一下,然后,慢慢儿写?”
关山稳将“慢慢儿”二字拉了长音,眼睛微眯。
关山烈和关山瞳对视一眼,俩人飞速弹起,脚不沾地直奔书房:开玩笑,自家这个诡计多端、老谋深算的二哥,怎么可能会轻饶了自己?明日若交不起《国策》十篇,只怕还有更大的惩罚等在后面呢!
二哥罚人向来不痛不痒不打不骂,但专拣各人的弱点入手,无声无息间就将敌人杀得片甲不留。
不然怎么年纪轻轻就被尊称为“魔界谋圣”呢?
第二日,阿烈和阿瞳乌青着眼睛将《国策》十篇齐齐整整上交,关山稳一张张仔细检查过,才将两叠文字码好放到桌边,轻声道:“这次就小小惩戒你们一番,若再敢私自带殿下出门,带累坏殿下,我就立即遣人将你们送回魔域,再不许出来。今日的教训可都记住了?”
阿烈和阿瞳不敢放肆,低着头齐声答道:“记住了!”
关山稳大手一挥,准备放行:“这几日哪里都不许去,好好陪着殿下在院子里玩耍。下去吧!”
阿烈和阿瞳唯唯诺诺退下,俩人在门外对视一眼,看对方一副憔悴的倦容都觉得好笑,刚要开口刮剌几句,就听见屋里一声轻咳。
两人脑门儿俱惊出一头冷汗,齐齐撒丫子跑走了。
……
第二天一觉醒来,我觉得浑身舒坦了不少,用过饭,捧着满足的肚子在晏府院子里到处走走,就见三三两两丫鬟小厮聚在一处,兴高采烈的议论些什么。
我走过去一番打探,原来是东丹国的迎亲特使今日要进皇城,晏二小姐的准夫婿--东丹国二王子就在此行人马中。
据说这二王子千里迢迢来恭贺圣上上元佳节,上呈贡品,特赶在帝都成婚,一个月后就要带着新嫁娘回国。
晏府下人们的消息来源有限,我能打听出的只有如此信息,甚至连这二王子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全城百姓都在议论东丹王国的遣婚使,而当事人之一的晏青桑却端坐绣楼,闭门不出,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心里惊奇,晏青桑要被嫁给一个一无所知的陌生人,难怪她前些日子生无可恋,重病缠身呢!
而在南城的邀贤山庄,马浩川坐在客厅的主座下首,他满脸惊讶地道:“你刚说,你昨日见到晏二小姐了?她活蹦乱跳,健康的不得了?!”
马浩川腾地离地而起:“这怎么可能呢!”
苑中一在厅内正中央站着,郑重说道:“属下不会看错,确实是晏二小姐无疑!”
马浩川对面坐着他的兄长马浩创,他看一眼内室,提醒马浩川:“川儿,注意仪态!”
马浩川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实在想不明白啊。
其实这怪不得他,几日前还重病卧床、奄奄一息的晏青桑,早已被太医院判了死刑的晏青桑,转眼间就彻底康复如初,若非神仙在世出手相救,任谁也无法相信的。
这时只听一声轻咳,一身穿戎装的中年女子大踏步走来,屋内马家兄弟二人都站起行礼:“拜见姑姑!”
那中年女子在主座坐定,抬抬手:“好了,你们也都坐吧!”
待三人坐定,女子看向旁边的马浩川,笑道:“老远就听到钏儿大呼小叫,哪有点大家闺秀的风范?平白叫其他世家看了笑话!你平日里也该注意一下!”
马浩川毫不在乎,她站起身来头一歪,叉腰大声道:“谁爱笑话就让谁笑话去,我只管自己活得痛快就好!再者,有姑姑在呢,谁还敢当面指责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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