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刚蹲下身,就有人一把推开冰室的石门,几双脚步纷至沓来。
那几人扫一眼室内并未发现异常,正打算关门退出去,突然摆放遗体的冰床方向传来一声咳嗽声。
那几人被唬了一跳,立即拔出剑,朝冰床聚拢来。
离淼狠狠一巴掌拍在赵嘉宸头上:这废物小子,早不出声、晚不出声,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咳嗽一声,要连累我们陪他一起受罚了!
赵嘉宸自知理亏不敢出声。
我们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都忐忑到不行。
“是谁,出来!”
我们三人相互捂着嘴,谁都不敢动,紧张的连呼吸都忘记了。
那头,几位师兄见冰床处并无动静,有一人道:“师兄,会不会是听错了,这地方不可能有人啊!”
为首的师兄不放心,坚持道:“不可能,我明明听到有人咳嗽声,待我过去看看!”
离钺干瘪枯瘦的遗体安静的躺在冰床上,在晦暗不明的环境里,他的死状更显的恐怖可怕。
那位师兄站在离钺脚的位置细细打量,唯独不敢直视离钺的脸部,他看清离钺的遗体、服饰并未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这才放了心转头回去。
他刚回过身,准备招呼众人离开,就发现其他师弟都是一脸惊惧的望着他,他疑惑道:“你们怎么了?”
一位师弟指着他的身后,手抖个不停,声音都已经失真:“师...师兄...诈尸了!!”
这下子不光那位师兄惊诧的回头,就连我们三人也惊讶的互看一眼。
我捂着嘴低着头,耳边清晰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衣服布料的摩擦声,听声音,正是从我们头顶的冰床上发出的!
离淼和赵嘉宸也听到了这声音,两人都将头压的低低的,半天不敢抬头看一眼。
我微微抬头,眼前正是离钺头部的位置。
离钺慢慢的坐起身,他刚好背对着我们三人,此刻他动作笨拙的扭动着脖子和四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透过离钺瘦削的身体,我看到那几位师兄都惊得脸色煞白,随着离钺的动作逐步后退,步伐不稳。
几位师兄资质都不是太老,诈尸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碰到,虽然没有惊慌而逃,但也不敢贸然进攻。
为首的师兄冲身后低吼一声:“快去请俞掌门与离鑫师兄!”
有一人得了命令,急匆匆就跑出了门外。
离钺已经动作别扭的站起身,爬下冰床,宽大的程子衣附在他皮包骨的身体上显得空荡荡的,他披头散发四处审视一遍,似乎疑惑的歪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骨,喉咙里如同鼓动的风箱一样,发出一阵嚯嚯嚯的声音。
离钺仿若没有看到众位弟子们一般,他拖着张牙舞爪的身体,晃晃悠悠的朝石门的方向走去,各位师兄们渐渐退出了冰室,在门外形成半圆的包围圈。
冰室的门只有八尺高,身高九尺的离钺直直撞上了门框,他被反弹的原地后退几步,停顿一下后,就再次撞向石壁。
他仿佛没有思想一般几次大力撞击后,离钺的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成了三百六十度,颈椎骨已经折断,头颅在仅存的皮肉间耷拉下来,如同一个多出的肉瘤。
我蹲着身注视着这一切,殷切的希望离钺师兄尽快离开冰室,好让我们三人顺利脱险。
这时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戒律堂俞昊缘掌门携座下弟子匆匆赶来,门外弟子纷纷闪避让开一条路。
我看到离鑫师兄也在其中,他焦急的盯着“离钺”,眼里露出深深的痛惜。
离钺毫不在意周围那群人,他似乎是纳闷儿的伸出双手碰碰软塌塌的头颅,头颅在手指骨的撩拨下无力的晃悠。
然后他似乎觉得这头颅太过累赘,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轻轻一扯,居然将自己的头颅从脖子间撕裂开来!
离钺的体内已经没有一滴血,空洞的颈间露出白森森的骨茬和酱褐色的肌肉筋脉。
石室外,有几名弟子看到这场景禁不住蹲下身去干呕。
离钺提着自己的头随手一抛,头颅滚到了冰室的角落里,然后他无头的尸首再次起步迈向石门。
俞掌门看着“离钺”步步接近,他一个眼神过去,身边的五大弟子就依令拔出剑,摆开阵法准备制敌。
离鑫看着严阵以待的师兄弟们,恳求的望向俞掌门:“俞师叔祖,还望手下留情...”
“糊涂!他已经不是你的师弟离钺了,这分明就是已经被妖化的湿尸,本尊绝不会心慈手软!”俞掌门瞪一眼离鑫,转头吩咐道:“布降魔阵,本尊要打得这妖物魂飞魄散!”
离钺没有了头颅的阻隔顺利出了冰室,五大弟子变换阵法将离钺牢牢围住,渐渐缩小包围圈。
“开阵!”
随着俞掌门一声令下,五大弟子齐齐催动灵力注入剑身,在离钺周边方圆几米处形成了一个剑阵结界,离钺的衣袍瞬间被削的支零破碎,残缺的身体在剑气的狂风暴雨下被割出了无数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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