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者号的能量帆在第十颗星球的火焰云层中撕开一道裂口时,整艘飞船都在剧烈震颤。舱壁的温度报警器发出刺耳的尖鸣,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摆动,显示外部环境已突破飞船的理论耐受极限——大气中漂浮的星火粒子正以每秒三百次的频率撞击能量盾,盾面泛起的涟漪像被投入沸水的冰块,随时可能消融。
“再这么撞下去,能量盾撑不过十分钟。”陈墨的额头渗着冷汗,手指在操纵杆上翻飞,试图在火焰漩涡中找到稳定的气流层。他猛地拉升操纵杆,飞船擦着一道赤红色的火柱掠过,火柱表面的星火粒子飞溅到舷窗上,留下一个个焦黑的斑点,“这地方的引力场是混乱的,刚才的扫描显示,地核熔岩湖的自转方向和星球本身是反的,就像……一颗在胸腔里反向跳动的心脏。”
小雅的星语竖琴此刻悬浮在驾驶舱中央,琴身的赤红色纹路已近熔化,第五根琴弦上凝结的光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光珠表面折射出熔岩湖的影像:暗紫色的根须像燃烧的锁链,缠绕着银色的影纹校准器,根须的燃烧速度远超生长速度,暴露在外的木质部已经碳化,却仍在疯狂收缩,仿佛要将校准器拖入熔岩湖的最深处。“竖琴说校准器的核心还没损坏。”她的指尖缠着星火灼烧的痕迹,却仍固执地按在琴弦上,“但根须的‘自毁’本能正在增强,它们把校准器当成了最后的‘祭品’,要和它一起沉入熔岩湖。”
王一将星耀之心贴近舷窗,水晶表面瞬间覆盖了一层焦霜,绿光穿透霜层,在火焰中划出一道绿色的轨迹。轨迹所过之处,星火粒子竟诡异地向两侧退开,露出底下暗紫色的根须网络。“这些根须的基因序列里有‘共生耐受’片段。”他指尖拂过水晶,调出根须的分子结构图,图中一段闪烁着金光的基因链正在被星火粒子侵蚀,却始终保持着核心的完整,“是焰语者留下的印记,他们当年用自己的星火基因与幼苗结合,让它能在极端高温下存活。但现在这段基因被‘绝望’的记忆压制了,就像……被灰烬掩埋的火种。”
安的通讯信号断断续续地接入,她的影像被火焰粒子切割成无数碎片,唯有星语母藤的绿光顽强地维持着轮廓。“莱纳斯大师……解读了风语者日志里的……焰语者章节。”她的声音夹杂着强烈的电流杂音,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撕扯声带,“焰语者的‘星火铠甲’不是用……星火结晶做的,是用他们的……肋骨与星火精华熔铸而成。当铠甲接触到……同源的根须,会唤醒‘共生耐受’基因……”影像突然剧烈闪烁,一道火柱的能量波扫过通讯链路,安的声音戛然而止,只留下最后一句模糊的尾音,“……校准器的启动密码是……焰语者的心跳频率……”
凯尔的机械臂从维修通道里猛地弹出,末端的传感器冒着青烟,夹着一块从飞船外壳刮下的星火粒子样本。“这些粒子不是自然形成的。”他将样本塞进紧急冷却舱,舱内瞬间喷出白雾,屏幕上跳出粒子的原子结构——在硅基核心外包裹着一层人造的能量膜,膜上刻着暗影藤叛军的星语符号,“是被改造过的‘噬能星火’,三百年前叛军为了摧毁影纹校准器,用暗影能量污染了这颗星球的星火,让它们专门吞噬双生藤的能量。”机械臂突然指向舷窗外的火焰漩涡,“而且这些星火在模仿根须的能量频率,让幼苗以为自己一直在被‘同类’攻击。”
陈墨突然从武器舱拖出一个半人高的金属装置——装置的主体是个纺锤形的容器,表面缠绕着超导线圈,顶端嵌着一块拳头大的星火结晶,正是从第九颗星球的风语者祭坛带回来的。“这是我连夜改装的‘星火中和器’。”他拍了拍容器外壳,外壳上的散热孔喷出灼热的气流,“核心用了风语者的契约晶体碎片,能发出与噬能星火相反的频率。等会儿我驾驶钻探艇下去,把这玩意儿塞进熔岩湖,应该能暂时清出块安全区。”
他转身从储物柜里翻出一套暗红色的防护服,防护服的关节处嵌着星核熔浆碎片,在舱内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橙红色的光。“这是凯尔用焰语者的铠甲残片改的,据说能在一万摄氏度里撑半小时。”他套上防护服,活动了一下肩膀,金属关节发出“咔哒”的脆响,“就是有点像铁皮罐头,回头得让凯尔喷成黑色。”
小雅的竖琴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共鸣,琴身投射出熔岩湖底的三维模型:在根须缠绕的校准器下方,有一个六边形的凹槽,凹槽边缘刻着焰语者的图腾——一团包裹着星尘的火焰。“竖琴找到了启动槽。”她的指尖在琴弦上划出复杂的和弦,和弦的声波在舱内形成肉眼可见的涟漪,“但需要同时输入两个信号:焰语者的心跳频率,还有……双生藤的生长频率。这两种频率必须完全同步,就像……两个人在火焰中跳一支不会出错的舞。”
王一从星耀之心里取出一块金色的晶体,晶体是从第九颗星球的影纹中提取的,里面封存着焰语者首领的记忆碎片。“我能模拟心跳频率。”他将晶体贴在眉心,水晶的绿光与晶体的金光交织,在他眼底映出跳动的火焰,“当年焰语者为了稳定这颗星球的能量场,把自己的心脏改造成了星火引擎,他们的心跳频率和熔岩湖的脉动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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