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者号的能量帆在新星轨的第七颗行星轨道展开时,整艘飞船都笼罩在淡金色的光晕里。这颗星球的大气中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孢子,每个孢子都裹着细碎的星尘,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带——像被打碎的星晶之盟徽章,散落在宇宙的褶皱里。
“孢子里含有双生藤的原始基因。”王一将星耀之心贴近舷窗,水晶表面立刻浮现出螺旋状的基因链,其中一段闪烁着红光,“但这段基因有缺陷,和我们在暗影母藤核心发现的突变序列完全一致。”他指尖划过水晶,基因链突然展开,露出隐藏在螺旋深处的星语符号,“是‘饥饿’的星语,这些幼苗在吞噬周围的能量。”
小雅的星语竖琴悬浮在驾驶舱中央,琴身的黑白纹路正以不规则的频率跳动。第三根琴弦上凝结的光珠沾着颗孢子,孢子破裂的瞬间,琴身投射出幼苗的生长影像:淡紫色的根须像贪婪的蛇,顺着星球的断层钻入地心,所过之处,岩石都化作了灰白色的粉末。“它们在害怕。”她指尖轻按琴弦,琴身发出安抚的颤音,“孢子里的记忆碎片全是锁星阵的阴影,三百年的封印让它们以为‘生长’就是‘掠夺’。”
陈墨突然猛打操纵杆,飞船险险避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陨石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孔洞,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蛀空了。“看来这颗星球的内核快被啃光了。”他调出星球的地质扫描图,地核的位置呈现出巨大的空洞,空洞边缘闪烁着与幼苗根须相同的紫光,“再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这颗星球就得变成宇宙尘埃。”
安的通讯突然接入驾驶舱,她的影像带着星语母藤的绿光,悬浮在星图上方。“莱纳斯大师破解了初代星语者的日志,”她的指尖划过虚拟屏幕,调出段泛黄的手稿,“上面说双生藤的幼苗需要‘平衡的锚点’才能稳定生长,锚点的核心是‘记忆晶体’——用星语者的声带结晶和暗影藤的孢子混合制成的。”她的影像突然闪烁了一下,“但记忆晶体的配方在三百年前的战乱中丢失了,只留下句口诀:‘声入暗影,光生尘埃’。”
凯尔的机械臂从维修通道里探出来,末端的传感器夹着块从陨石上取下的样本。“这些灰白色粉末是能量结晶的残骸,”他将样本放入分析仪,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里面含有星语能量的残留,但频率被扭曲了,像是……被强行剥离了‘温和’的特质。”机械臂突然指向舷窗外的孢子云,“孢子在吸收这些残骸,每吸收一次,根须的侵略性就增强一分。”
王一的星耀之心突然投射出记忆晶体的虚影:菱形的晶体中心嵌着枚半透明的薄片,边缘缠绕着暗紫色的丝,正是星语者声带的形态。“我知道怎么制作了。”他从储物箱里翻出个金属盒子,里面装着从歌者之巢带的声带结晶——那是艾拉在献声仪式后留存的,每片结晶上都刻着不同的星语音符,“‘声入暗影’是把声带结晶融入暗影孢子,‘光生尘埃’是用星耀之心的绿光催化反应。”
陈墨突然抓起块结晶凑近闻了闻,眉头皱成了疙瘩:“这玩意儿一股子草药味,跟艾拉泡的醒神茶一个德行。”他突然指向驾驶舱外的孢子云,“但这些孢子好像不待见我们,每次靠近都往反方向飘。”
小雅的竖琴突然弹出段古老的摇篮曲——那是歌者之巢的星语者哄孩子时唱的调子。琴声穿过舷窗的瞬间,孢子云突然停下了漂移,像被无形的手安抚的羊群。“它们能听懂星语的情绪。”她加快弹奏的速度,摇篮曲渐渐融入《藤与星的呢喃》的旋律,“你看,根须的紫光在变弱,它们在放松警惕。”
王一打开金属盒,取出片刻着“安”字星语的声带结晶——这是安在医疗舱养伤时,用自己的星语能量凝结的,她说或许有天能用来“唤醒害怕的生命”。他将结晶放在星耀之心的光芒下,晶体渐渐融化成银白色的液滴,滴入装有暗影孢子的容器时,液滴突然悬浮在半空,与孢子交织成螺旋状,像微型的双生藤。
“成了!”凯尔的分析仪发出提示音,屏幕上显示晶体的能量频率正在与孢子同步,“记忆晶体的稳定性达到98%,可以作为锚点了!”机械臂突然弹出注射装置,将晶体吸入针管,“接下来需要把它注入幼苗的主根,也就是地核的空洞中心。”
陈墨突然从武器舱拖出个改装过的钻探仪——这是用割裂者的粒子炮改造的,炮口换成了水晶钻头,能在地壳上开出直径三米的通道。“看来又得我下去跑腿了。”他拍了拍钻探仪的外壳,上面还留着上次与卡伦旗舰相撞的凹痕,“不过这次得带上这个。”他从战术包里翻出块能量盾发生器,是安特意为他改装的,能防御幼苗根须的侵蚀。
飞船降落在片布满裂纹的高原上,这里的岩石呈现出诡异的紫色,脚踩上去会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像是踩碎了无数细小的骨头。远处的地平线处,淡紫色的根须正从断层里钻出,顶端的吸盘吸附在岩石上,留下一个个碗口大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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