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晶星的晶体平原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微光,和解者号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即将冲破大气层。王一站在舰桥的观测窗前,双生水晶悬浮在掌心,里面映照着光晶之核的能量纹路——经过半个月的调试,水晶已能稳定接引地核深处的能量,这让共生织网的防御强度提升了三成。但他指尖的触感仍带着一丝滞涩,那是黑暗力量残留的阴冷,像冰碴嵌在骨缝里。
“最后一次物资清点完毕。”陈墨的声音从控制台传来,他正盯着星图投影,上面有一道新标注的航线,像银线穿起三颗黯淡的星,“光晶星提供的记忆晶体已存入货舱,艾瑞克说这些晶体能在虚空环境中维持意识稳定。”
小雅抱着星语竖琴走进舰桥,琴身的月光纹路上缠绕着一圈蓝色光带——这是光晶星的星语者们赠予的“共鸣环”,能增强琴音对异星意识的穿透力。“凯米的星语笔记我整理好了。”她将一个晶体平板放在控制台,“里面记着她发现的十二种虚空生物的鸣唱频率,也许能应付未知星域的麻烦。”
安的记忆吊坠突然闪烁,她抬手按住吊坠,瞳孔微微震颤:“记忆之球最后传递的画面清晰了些。”她指尖划过虚空,一段全息影像在众人面前展开:破碎的星图上,三颗星组成三角,中心标注着一个扭曲的符号,像蛇缠绕着剑,“这是‘幽影星系’的标记,星耀之心应该就在那里。但艾瑞克的祖先记载,进入星系的飞船从未有过返航记录。”
凯尔的金属手掌按在星图边缘,调出星系的物理参数:“根据光晶星的残卷,幽影星系的空间密度是常规星域的17倍,存在大量‘虚空泡’——那里的物理规则会随机崩塌,可能瞬间冻结时间,也可能让物质直接湮灭。”他的光学传感器闪烁着警示红光,“更危险的是,残卷提到星系里有‘魅影’,以意识能量为食。”
王一握紧双生水晶,水晶的光芒与星图上的三角符号产生共振:“越危险的地方越可能藏着真相。准备跃迁,目标幽影星系外围。”
和解者号的引擎喷吐出蓝白色的火焰,冲破光晶星的光环。当飞船进入亚空间跃迁通道时,安突然按住太阳穴,记忆吊坠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一段混乱的意识碎片涌入她的脑海:漆黑的虚空里,无数发光的丝线缠绕成茧,茧里传来细碎的哭喊,像凯米消失前的最后一声呼救。
“怎么了?”小雅立刻拨动琴弦,琴音如流水般漫过安的意识,帮她剥离碎片中的混乱能量。
安喘息着睁开眼,吊坠上浮现出星图残卷里没有的纹路:“是魅影……它们不是天生的掠食者,更像被扭曲的意识集合体。刚才的碎片里有光晶星古语——‘虚空之影,皆为囚徒’。”
陈墨突然调整航线,星图上的三角符号旁多出一片红色区域:“探测器捕捉到幽影星系边缘有能量爆发,频率和黑暗力量相似,但更……原始。”
跃迁通道的出口在一片灰紫色的星云里。和解者号刚脱离跃迁状态,舰体就剧烈震颤,警报声瞬间撕裂舱内的宁静。“是虚空泡!”凯尔的金属指节敲击控制台,调出外部影像,“飞船右舷被卷入微型空间裂隙,护盾能量流失12%!”
王一看向观测窗,星云里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气泡,有的气泡里凝结着冰晶般的星光,有的则翻滚着墨色的浊流。其中一个直径百米的气泡正在靠近,泡壁上倒映出和解者号的轮廓,却诡异地扭曲成了一艘破败的残骸。
“那不是幻象。”安的吊坠剧烈发烫,“气泡里是过去的残影——那艘船是三百年前失踪的光晶星勘探舰‘星语者号’。”
小雅拨动琴弦,星语竖琴的旋律与气泡产生共振。气泡里的残骸逐渐清晰,驾驶舱里隐约能看到蓝色的身影——光晶星人临死前的意识被虚空泡永远定格。“他们在传递信息。”小雅的指尖在琴弦上疾走,将共振频率调整为星语密码,“星耀之心不在幽影星系核心,在……‘虚空之眼’。”
“虚空之眼?”陈墨调出所有星图资料,眉头紧锁,“没有任何记录。”
“因为它在移动。”王一突然开口,双生水晶正投射出一道微弱的光束,指向星云深处,“水晶在和某种能量共鸣,源头每秒移动3.7光年,轨迹和星图三角符号的中轴线重合。”
就在这时,和解者号的通讯频道突然响起一阵杂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低语。那声音既像无数人在同时呢喃,又像单一意识的嘶吼:“……记忆是枷锁……加入我们……挣脱枷锁……”
凯尔的金属躯体突然僵直,光学传感器闪过红光:“飞船的意识接口被入侵了!不是外部攻击,是……共生织网里的节点在响应!”
主控屏幕上,代表光晶星新接入节点的蓝光正在闪烁,其中三个节点的光芒变成了灰紫色,与外面的星云同色。王一立刻切断织网连接,却发现那三个节点像毒瘤般黏在网络边缘,不断散播着混乱的意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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