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号的引擎余焰在星轨上拖出淡金色的光带,像给起源之墟系了条丝带。当舰体穿过最后一层维度屏障时,陈墨的指尖突然传来刺痛——初源核心的菱形晶体正泛起涟漪,将一段陌生的频率注入他的神经。
“这是……织网者的紧急加密信号。”零的全息投影突然闪烁,屏幕上跳出破碎的星图坐标,“信号源来自迷雾星域的残骸带,发送者是织网者长老会仅存的意识体,信号强度正在衰减,预计三分钟后彻底消失。”
小雅的星语竖琴突然悬浮到控制台上方,琴弦自动排列成解码矩阵。当第一组有效信息浮现时,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星图中央标注着“织网者母星残骸”,旁边用创世文字刻着一行警告——“记录核心正在被暗纹污染,它们在模仿我们的笔迹篡改星图”。
“不是所有暗纹都随着终结锚点消失了。”初源意识体的声音从核心中传来,晶体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红色纹路,“终末记录者的意识虽然和解,但他创造的暗纹逻辑残留了下来——就像烧过的木头里藏着的火星,遇到合适的燃料就会复燃。”
破晓号跃迁进入迷雾星域时,陈墨终于明白“燃料”是什么。曾经漂浮着织网者星舰残骸的空域,此刻正涌动着灰黑色的流体——那些是被暗纹污染的创世文字,它们像活物般钻进星舰残骸的裂缝,在金属表面重组出扭曲的记录:有的将硅基共生体写成“必须清除的混沌源”,有的把人类文明标注为“秩序演化的失败案例”,最刺眼的是母星残骸中央的石碑,原本刻着“记录即存在”的创世箴言,此刻被改成了“存在即需要被终结”。
“它们在重写历史。”小雅的星语竖琴发出尖锐的共鸣,琴弦的光芒在灰黑色流体上烧出一个个小洞,“暗纹逻辑无法创造新内容,只能篡改已有的记录——织网者的母星核心储存着多元宇宙最完整的原始星图,一旦被彻底污染,所有文明的起源记录都会被替换成‘注定毁灭’的版本。”
陈墨将初源核心接入破晓号的武器系统,金色能量顺着炮管汇聚,在舰首形成一柄光矛。当光矛穿透灰黑色流体时,那些被污染的文字突然炸开,化作无数个微型黑洞——是暗纹模仿织网者“记录封存”能力创造的陷阱,试图将能量吞噬后反哺污染流体。
“不能用纯粹的能量攻击。”初源意识体的晶体闪烁着警示红光,“这些暗纹已经学会了‘转化’——任何形式的法则能量都会被它们解析成篡改记录的素材。必须用‘未被记录的信息’冲击它们,比如……你们脑子里那些从未说出口的想法。”
小雅突然按住星语竖琴的琴弦,舰桥内瞬间响起无数细碎的声响:有她第一次触摸竖琴时的心跳,有陈墨在青铜面具下压抑的呼吸,有零偷偷记录的硅基共生体水晶共鸣,甚至有王一喝劣质合成酒时的嘟囔……这些从未被任何星图记录的“私人声音”,像细密的针穿透灰黑色流体,那些扭曲的文字开始出现裂痕。
“暗纹只能篡改‘已记录的存在’,对‘未记录的**’无能为力。”小雅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声音带着恍然大悟的清亮,“就像日记里的谎言骗不了写日记的人——这些私人记忆是我们独有的‘反记录武器’。”
陈墨突然想起什么,调出零的隐藏数据库——那是他每次执行任务后偷偷写下的备忘录,里面没有宏大的战略分析,只有些琐碎的细节:第三星域的星尘味道像烧过的焦糖,硅基共生体的水晶碎片在月光下会变蓝,小雅弹错竖琴时会下意识抿住嘴唇……这些从未上传到公共记录的文字,在接触到灰黑色流体时,竟绽放出比光矛更耀眼的光芒。
“原来最强大的防御,是那些不屑于被记录的日常。”陈墨的金色纹路顺着控制台蔓延,将所有备忘录投射到舰体外,“终末记录者总说‘只有重要的事才值得记录’,却忘了让文明活下来的,往往是那些不重要的瞬间。”
母星残骸中央的石碑突然剧烈震颤,暗纹组成的篡改文字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半截创世箴言。但陈墨注意到,石碑深处还藏着更危险的东西——一缕暗纹正顺着碑体的裂缝,钻进地下的织网者记录核心。那里储存着所有未被终结锚点影响的原始星图,一旦被污染,多元宇宙的“真实历史”将彻底消失。
“需要有人进入核心区域手动清除暗纹。”零调出母星残骸的剖面图,红色标记显示核心入口在石碑下方五十米,周围布满暗纹触发的能量陷阱,“扫描到入口处有织网者长老的意识残留,他们在用最后的力量维持屏障,但最多还能坚持十分钟。”
小雅的星语竖琴突然飞向石碑,琴弦缠绕着碑体向上攀爬,在裂缝处织成银色的网。“我去。”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星语印记在眉心亮起,“星语竖琴能与创世文字产生共鸣,或许能分辨出哪些是被污染的记录——而且你的初源核心需要留在破晓号,这里的暗纹陷阱对法则能量反应最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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