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那片位于维度乱流中的“十字路口”依旧平静,唯有那艘玉质商船静静悬浮,流淌着温润光华。船首那巨大的天平星币徽记缓缓旋转,散发着“公平”、“契约”与“财富”的独特道韵。
突然,商船前方的虚无如同幕布般被无声掀开一角,两道身影并肩踏出。
左侧,林炎一身玄黑衣袍,面容平澹,眼神深邃如渊,周身并无迫人气势,却仿佛是整个维度乱流的中心,万道在他面前都显得暗然失色。右侧,苏清月白衣胜雪,清冷绝俗,气息与林炎浑然一体,却又独立自存,如同定海神针,维系着周遭规则的绝对平衡。
两人仅是现身,并未刻意释放威压,但那艘玉质商船表面的光华便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滞,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来自生命层次与规则层面的绝对压制。
商船舱门无声滑开,一道虹桥延伸而出,直至林炎二人脚下。一位身着锦绣长袍、体型微胖、面容和善、眼中却闪烁着精明与睿智光芒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出,对着林炎与苏清月躬身行礼,姿态谦卑却不显谄媚。
“万界商盟,第七千三百号巡回贸易使,钱不多,恭迎混沌之主阁下,苏尊者阁下法驾!”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与尊敬。
林炎目光平澹地扫过钱不多,微微颔首:“免礼。”
钱不多直起身,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侧身引路:“二位阁下请,舱内已备好清茶静室,可供详谈。”
林炎与苏清月踏上虹桥,步入商船内部。船舱空间远比外部看起来广阔,运用了极其高明的空间折叠技术。内部装饰并非金碧辉煌,而是充满了雅致与格调,墙壁上悬挂着来自不同宇宙的名画真迹,空气中弥漫着能宁心静神的异界檀香,角落里甚至还有一汪引自“生命泉眼”的活水,滋养着几株散发朦胧光晕的奇异植物。
静室之内,一张由“万年悟道木”打造的木几,三张蒲团。钱不多亲自为林炎和苏清月斟上两杯香气清冽、蕴含着微弱道韵的“清心灵雾茶”,然后才在下首蒲团坐下。
“混沌之主阁下气度恢弘,苏尊者风华绝代,今日得见,实乃钱某毕生荣幸。”钱不多笑着奉承了一句,随即切入正题,“此前信标之中,已附上我商盟基础交易清单,不知阁下可曾过目?有何物能入阁下法眼?”
林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感受着那缕道韵在体内化开,平澹道:“清单所列,品类尚可。然,朕更想知道,商盟欲从朕之疆域,交易何物?”
钱不多笑容不变,眼中精光一闪:“阁下快人快语。既如此,钱某便直言了。贵方位面,有两物最为我商盟所重。”
“其一,便是‘星骸矿脉’,尤其是其中的‘母晶’。此物蕴含星辰寂灭与新生之秘,规则独特,是炼制高阶法宝、构建特殊阵法、乃至参悟寂灭与创生规则的顶级材料,在诸天万界中亦是硬通货,供不应求。” “其二,便是阁下这‘混沌行宫’所代表的‘混沌基底’特性。混沌之力,包容万道,乃万物起源与归宿之秘。我商盟希望能与阁下合作,研究此力特性,或换取少量经过阁下许可、蕴含纯粹混沌道韵的‘混沌源气结晶’。当然,合作方式与价格,必让阁下满意。”
他顿了顿,补充道:“除此之外,贵方位面若有何特产资源、独特技术、乃至一些‘情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炎),只要价值相当,我商盟皆可收购。”
林炎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木几上轻轻敲击。对方的目标很明确,星骸矿脉是看得见的资源,而混沌基底则代表着他自身的核心力量,对方显然是想借此窥探混沌之秘。
“星骸矿脉,可以交易。”林炎开口,声音平澹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论,“但数量与价格,需议。至于混沌源气……”
他抬眼,目光如炬,看向钱不多:“此乃朕之本源道力,非是寻常交易之物。”
钱不多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压力,心头一凛,连忙笑道:“阁下误会!我商盟绝无觊觎阁下本源之意!只是希望能以合作研究的方式,比如,阁下提供一丝微不足道的、已脱离本体的源气结晶,我商盟愿以同等价值的、涉及规则本源的秘宝或知识进行交换,绝不强求,一切以阁下意愿为准!”
林炎不置可否,转而问道:“商盟游走诸天,消息灵通。朕欲知三事。” “阁下请讲!” “一,可知‘虚无之源’根脚?” “二,可知‘噬灵之影’来历?” “三,可知‘寂灭星渊’虚实?”
钱不多闻言,脸上笑容微敛,露出些许凝重之色。他沉吟片刻,道:“阁下所问,皆非寻常。按商盟规矩,此类涉及高等机密与高危存在的情报,价值极高,甚至无法用寻常资源衡量。”
他看了看林炎的神色,继续道:“关于‘虚无之源’,商盟内部记载其为‘归寂之意志’,是倾向于将万物拖入终极虚无的古老存在之一,其力诡异,难以彻底消灭,在多个维度都有其触角,危险等级:极高。更详细信息,需更高权限或特殊代价方可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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