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盛世耀九州,霓裳羽衣醉风流。
马嵬坡下红颜碎,渔阳鼙鼓断笙讴。
亲贤臣,远佞侯,半生明主半生愁。
功过是非留青史,一任江河万古流。
景龙四年(公元710年)的长安,空气里飘着两股味儿——一股是武则天去世后,李唐宗室还没散干净的惊魂未定;另一股是韦皇后想学婆婆当女皇帝,把皇宫搞得乌烟瘴气的脂粉权谋味。这时候的李隆基,还是个顶着“临淄王”头衔的闲散王爷,每天看似在府里喝酒听曲,实则眼睛跟雷达似的,盯着宫里那点破事。
没人把这小子当盘菜。毕竟当时的长安城,王爷多如狗,皇子遍地走,李隆基他妈窦氏早年间被武则天赐死,他自己也没个硬靠山,谁能想到这主儿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角色?
转折点出在韦皇后毒杀唐中宗李显。《旧唐书·玄宗纪》里写“韦庶人潜图逆乱,乃与太平公主谋诛之”,这话翻译过来就是:韦老婆子想篡位,李隆基瞅准机会,拉上他姑姑太平公主,要干票大的。
那夜的长安城,灯笼都没敢点太亮。李隆基带着心腹葛福顺、陈玄礼,还有三百来号万骑营士兵,跟摸黑偷鸡似的往玄武门摸。守门的禁军将领本来是韦皇后的人,结果李隆基一嗓子“韦氏弑君,今诛逆党,敢动者夷三族!”,再加上葛福顺当场砍了两个韦党将领的脑袋扔地上,禁军立马倒戈,跟着李隆基往宫里冲。
韦皇后吓得连鞋都跑丢了,躲进飞骑营想求救,结果被一个小兵认出来,一刀捅死——你说这皇后当的,死得还没个富家翁体面。她女儿安乐公主更惨,正对着镜子画眉呢,叛军闯进来,脑袋直接搬了家。《新唐书》里写“斩安乐公主于右延明门”,连个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唐朝历史上有名的“唐隆政变”。李隆基凭这一仗,从闲散王爷变成了太子,再后来逼得他爹唐睿宗李旦退位,自己坐上了龙椅,改元“开元”。登基那天,李隆基站在太极殿上,看着底下跪着的文武百官,估计心里在想:这大唐的江山,以后老子说了算了!
李隆基刚上台的时候,那股子干劲儿,比现在996的打工人还猛。他知道武则天和韦皇后折腾了这么多年,唐朝早就是个空架子,所以一上来就干了三件大事,每件都戳在点子上。
第一件是选贤任能。他把姚崇、宋璟这俩“大唐名相天花板”请出来当宰相。姚崇这人有“救时宰相”的名号,刚上任就给李隆基提了“十事要说”,核心就是“不许宦官干政”“不许皇亲国戚乱当官”“少打仗多搞生产”,李隆基听完拍桌子:“就按你说的办!”宋璟呢,是个出了名的“铁面包公”,谁送礼给他都不收,连皇子求情都不好使。有一次李隆基的大哥宁王,想给一个亲信求个官,宋璟直接怼回去:“官是朝廷的官,不是王爷您家里的佣人,想给就给?”宁王吓得再也不敢提这事儿。《旧唐书·姚崇宋璟传》里说“崇善应变以成天下之务,璟善守文以持天下之正”,这俩人搭档,一个会变通,一个守规矩,把朝廷治理得明明白白。
第二件是搞经济改革。当时唐朝有个毛病,很多农民因为战乱丢了土地,变成了流民,而贵族豪强又占着大片土地不交税。李隆基让宇文融搞“括户政策”,就是挨家挨户查户口、查土地,把隐瞒的土地和流民都登记在册。结果这一查,查出了八十多万户流民,还查出了几百万顷隐瞒的土地。流民有了地,就有了饭吃;朝廷有了户籍,就能收上税,国库一下子就鼓了起来。那时候的长安,简直就是国际大都市,波斯的商人在街上卖香料,日本的遣唐使跟着唐朝官员学礼仪,新罗的留学生在国子监里读书,连非洲来的昆仑奴都能在酒楼里当保镖。《通典》里记载,开元二十八年(公元740年),唐朝的人口达到了四百八十多万户,粮食多到粮仓都装不下,甚至出现了“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的景象——这可不是诗人瞎吹,是真真切切的富庶。
第三件是整军备战。李隆基把原来的府兵制改成了募兵制,让士兵成为职业军人,不用再一边种地一边当兵。还在边境设立了十个节度使,让他们负责守卫边疆,同时管理当地的军政事务。这招一开始挺管用,唐朝的军队战斗力直线上升,先后打败了吐蕃、突厥、契丹,把唐朝的疆域拓展到了最大:东到朝鲜半岛,西到中亚咸海,南到越南,北到贝加尔湖。那时候的唐朝军队,往边境一站,周边的小国都得乖乖进贡,比现在的超级大国还威风。
开元年间的唐朝,要是有GDP排行榜,绝对是全球第一;要是有“最宜居城市”评选,长安能甩第二名十条街。李隆基看着自己一手打造的盛世,估计心里美滋滋的:朕这皇帝,当得比唐太宗还牛吧?
李隆基当了二十多年皇帝,慢慢就飘了。他觉得天下太平了,不用再那么辛苦,于是开始放飞自我——先是把年号改成了“天宝”,意思是“天赐珍宝”,然后就一头扎进了温柔乡,还把朝政交给了一**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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