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深宫叹路长,兄亡舅霸两茫茫。
一朝登极承唐祚,半世牵情伴媚娘。
平突厥,拓封疆,永辉盛世有辉光。
莫言帝弱输先父,谁解权谋暗里藏?
从深宫稚子到大唐皇帝,从被权臣架空到掌握实权,从平定四方到开创盛世,他看似软弱,实则藏着大智慧;他看似平凡,却干出了不平凡的事业,上面这首词可以说是对高宗李治一生最完美的概括。
公元628年,唐太宗李世民抱着这个新出生的第九子,捻着胡子琢磨了半天,给娃起了个名字——李治。
这名字起得实在没什么创意,“治”字往这儿一放,明摆着就是奔着“治国”去的,但那会儿谁也没把这娃当回事。为啥?因为李世民的儿子里,能打的太多了。老大李承乾是太子,腿虽然有点毛病,但架不住是嫡长子,朝堂上一堆老臣捧着;老四李泰更猛,会写文章会笼络人,府里养着一群文人,天天琢磨着怎么把太子哥哥拉下马。
李治呢?论年纪,他排第九;论本事,他那会儿就是个软萌小屁孩,见了父皇就紧张,见了哥哥们就躲。用《旧唐书·高宗纪》里的话说,就是“幼而岐嶷,宽仁孝友”——翻译过来就是“从小看着挺聪明,但性格软,还特孝顺”。这种性格在普通人家是优点,在帝王家那就是“原罪”,谁都觉得这娃撑不起大唐的江山。
李治的童年,基本就是在“看哥哥们打架”中度过的。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斗得你死我活,今天你参我一本,明天我给你下个套,朝堂上乌烟瘴气。李治缩在一边,要么跟着老师读《孝经》,要么去后宫陪长孙皇后说话。他娘长孙皇后是个好女人,可惜在李治八岁那年就去世了。娘一走,李治更没了靠山,只能更乖、更听话,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李世民一开始也没把李治列入“继承人备选名单”,直到贞观十七年(643年),太子李承乾实在忍不住,居然想谋反,结果被抓了个正着。李世民气得发抖,把李承乾废了,接着就琢磨立谁当新太子。按理说该立李泰,可李泰太急,居然跟李世民说“我要是当了太子,以后把儿子杀了,传位给弟弟李治”——这话谁信啊?李世民又不傻,再一看李治,虽然软,但至少没那么多心眼,还孝顺。
《资治通鉴》里记载,李世民把李治拉到身边,哭着说“汝舅长孙无忌劝我立汝为太子,汝愿为否?”李治吓得当场就哭了,说不出话,就知道点头。就这么着,李治稀里糊涂地成了太子。可他这太子当得也不安稳,李泰还在旁边虎视眈眈,朝中还有人不服他。李治只能加倍小心,每天早晚都去给李世民请安,李世民生病,他就亲自端药,连胡子上沾了药汁都不在意。李世民一看,这娃是真孝顺,心里才算踏实了点。
贞观二十三年(649年),李世民在终南山翠微宫驾崩,李治登基,这年他二十二岁。刚坐上龙椅,李治就发现,当皇帝比当太子难多了——因为朝堂上有个“大山”,叫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是李治的亲舅舅,当年力挺李治当太子,现在是顾命大臣,官拜太尉,手里握着实权。按说舅舅该帮外甥,可长孙无忌不这么想,他觉得李治年轻软嫩,正好可以“帮”他管着朝堂。不仅如此,长孙无忌还拉了个小团体,成员有褚遂良、于志宁这些老臣,史称“关陇集团”的核心人物,朝堂上的事基本都是他们说了算。
李治一开始还挺依赖舅舅,毕竟自己没经验。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有一次,李治想提拔一个叫韦弘机的官员,长孙无忌当场就驳回了,说“韦弘机资历不够,陛下还是再等等”;还有一次,李治想修改一下均田制的细则,褚遂良又跳出来说“这是先帝定的制度,不能随便改”。李治心里憋屈,可又不敢发作——毕竟自己刚登基,根基不稳,舅舅手里还握着兵权。
《旧唐书·长孙无忌传》里说,长孙无忌“以元舅辅政,凡有所言,上皆从之”——翻译过来就是“长孙无忌说啥,李治都得听”。李治表面上听话,心里却在琢磨:这大唐到底是我的,还是舅舅的?
真正让李治忍无可忍的,是“房遗爱谋反案”。房遗爱是房玄龄的儿子,娶了李世民的女儿高阳公主。高阳公主骄横跋扈,居然想帮房遗爱夺爵位,还牵扯出了荆王李元景、吴王李恪等人。长孙无忌负责审这个案子,他一看机会来了,不仅要把房遗爱一伙办了,还要趁机清除异己——尤其是吴王李恪。
李恪是李世民的三儿子,母亲是隋炀帝的女儿,长得帅,本事也强,当年李世民还说过“恪类我”。长孙无忌一直怕李恪威胁李治的皇位,这次正好借案子把李恪拉下水。李治知道李恪是被冤枉的,就去找长孙无忌求情:“舅舅,吴王平日里没犯过错,能不能从轻发落?”长孙无忌脸一沉:“陛下,谋反是大罪,岂能轻饶?要是放了他,以后谁还怕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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