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故事集 第348章 龙渊秘录

明朝成化年间，江西龙虎山下有个叫程玉川的年轻镖师，这日押着三十车红货行至金华地界，忽见官道中央横着七具无头尸首，乌鸦正啄食着腐肉。程玉川抬手止住车队，鼻尖飘来一股腥甜气味，当即拔出雁翎刀喝道：“布玄武阵！”话音未落，道旁松林里惊起漫天寒鸦，十二个身着赭黄袈裟的番僧踏着树梢而来，腰间人骨法鼓震得镖师们耳鼻渗血。

为首番僧枯手直指第三辆镖车：“北镇抚司的狗腿子，也敢动佛爷的圣物？”程玉川心中骇然，这趟暗镖接的是京城贵人所托，连总镖头都不知箱中何物。眼见番僧袖中甩出七枚金环，他急退三步横刀格挡，却听锵然巨响，精钢所铸的雁翎刀竟被金环绞成碎片。

正当此时，天际掠过一道青影。但见个邋遢老道倒骑毛驴而来，驴蹄踏在官道青石上竟不留痕。老道醉醺醺挥着酒葫芦：“秃驴们好不识趣，惊扰贫道捉蛇炼丹。”番僧们见状变色，三十六枚金环齐出，老道却张口喷出酒雾，金环遇雾即融，化作金水滴答落地。

程玉川正要道谢，老道忽用葫芦戳他后心：“小子怀里的龙纹铜符还要藏到几时？”这话如惊雷贯耳，那铜符是三月前他在黄河渡口所救垂死老叟所赠，嘱咐需在八月中秋送往武当山真武殿。番僧听得“龙纹铜符”四字，眼中贪光大盛，十二人倏然结阵，袈裟翻飞如血云压顶。

老道哈哈大笑，驴蹄轻踏官道，地底忽传龙吟。十三丈外的古槐树上飘落个戴青铜面具的白衣人，指尖银弦闪动，十二颗番僧头颅齐刷刷滚落。程玉川尚未回神，白衣人已拂袖收走铜符，冷声道：“张天师的五雷符都镇不住这些妖僧，看来少林也出事了。”

原来那铜符竟是前朝刘伯温所留的镇龙钥，关乎大明龙脉气运。程玉川这才知晓，自己早已卷入惊世阴谋。白衣人摘下面具，竟是本该在二十年前葬身火海的崆峒派掌门凌虚子。而此番镖车中所藏，实为锦衣卫指挥使暗中筹集的军饷，预备应对边关叛乱。

三人夜宿荒庙时，凌虚子取出半张羊皮地图。烛火下可见武夷山深处标着朱红小字“隐龙窟”。老道抚须长叹：“当年刘基先生斩尽天下龙脉，独留此穴镇守国运。如今东厂阉党与白莲教勾结，欲取穴中秘宝颠覆江山。”

程玉川摸着胸前被金环震出的淤痕，忽觉怀中尚有硬物。取出看时竟是半枚虎符，与凌虚子手中羊皮地图暗纹严丝合缝。老道拍腿大叫：“好个程万里！临死还不忘给亲儿子留后手！”程玉川如遭雷击——程万里正是他失踪十年的生父名讳。

凌虚子指尖轻点虎符裂隙，庙中供桌陡然移开，露出深不见密道。三人举火而入，见四壁刻满星图，正中石棺躺着具栩栩如生的青袍尸身，腰间佩剑刻着“镇岳”二字。老道扑通跪倒：“师尊！您竟真在此处...”话音未落，尸身忽然睁眼，袖中射出三枚透骨钉。

程玉川侧身闪避时，忽觉涌泉穴发热，足下青砖裂开八卦纹路。尸身喉间发出金石之声：“逆徒！竟敢带外人闯阵！”凌虚子连退七步，袖中银弦缠住棺椁：“师叔祖息怒！弟子奉天师令前来取镇龙珠...”原来这青袍客竟是百年前失踪的龙虎山长老张宇初。

四人战作一团时，程玉川怀中断刀忽然嗡鸣。刀柄裂开处飘出缕紫烟，凝成个宫装美妇虚影。张宇初见得此影，竟老泪纵横：“阿萝...你终究还是选了程家...”美妇轻抚程玉川头顶：“孩儿，你爹当年盗走虎符实为保全龙脉，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突然地道剧震，番僧们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个戴斗笠的独臂人。斗笠掀开竟是本该镇守云南的黔国公沐琮。沐琮冷笑：“张宇初，你假死遁世二十年，不就为等今日？”挥手间箭如飞蝗，美妇虚影倏然散作万点紫星，番僧触之即溃。

混乱中程玉川被推入石棺，棺底暗门直通地下暗河。顺流漂至洞庭湖畔时，怀中竟多了卷以血书就的《龙渊棋谱》。在岳阳楼歇脚时，忽见说书人拍响惊堂木：“今日且说那程万里单骑闯少林，十八铜人阵前救美...”程玉川细听之下浑身剧震，故事中被救的女子名唤秦素娥，正是他早逝生母的闺名。

当夜有蒙面客潜入客房，程玉川与之缠斗时扯落对方面纱，赫然是日间说书的老者。老者苦笑：“程公子，老奴是你娘陪嫁管家秦伯啊！”取出枚鸾凤玉佩与他怀中虎符相扣，竟现出武夷山详图。图中标注着九处龙脉气穴，最近处就在君山之下。

二人夜探君山，在轩辕台畔遇群豪厮杀。华山派掌门岳擎天正与丐帮长老争夺青铜匣，见程玉川现身竟齐声道：“镇岳剑传人既到，合该由你主持公道！”原来那石棺中张宇初佩剑，正是失踪百年的武林圣物镇岳剑。程玉川拔剑出鞘时，湖心忽现漩涡，十二艘铁甲战船破浪而来，船首立着东厂督公曹少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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