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瑾雪 第六回 醉道人点迷津 往生渡现杀机

寒千嶂面色阴晴不定，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认得这老道——天机阁弃徒“醉三千”莫怀舟。三十年前，莫怀舟就是名震江湖的煞星，其行事风格诡异，手段高强，让人闻风丧胆。

“莫前辈。”寒千嶂收刀行礼，表面上恭敬有加，眼中却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天机阁也要保这沈家余孽？”

莫怀舟抠着耳朵眼，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突然，他弹出一粒耳垢。那耳垢遇风即长，竟化作三丈长的符绳，如同一群灵动的蛇，将金纹卫尽数绊倒。“屁话真多！老道是来讨三年前那坛‘冰魄烧’的！”

趁这间隙，沈昭夜已背起寒九霄跃上残墙。莫怀舟转头对他挤挤眼，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小子，往北三十里‘白骨滩’，有你要的答案。”说罢，他甩袖抛出半块青铜罗盘。罗盘在空中旋转着，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寒千嶂怒极反笑：“真当玄刀门留不住人？”他猛地扯开胸前金纹卫徽记，露出下方血色图腾——竟是幽冥司的蛇形标记！那蛇形图腾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咬人一口。

“哗啦啦！”

所有金纹卫突然自爆成血雾，血雾在空中翻滚涌动，凝成巨大蛇首。蛇首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发出阵阵嘶吼，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莫怀舟脸色骤变，急忙咬破手指在虚空画符：“快走！这是幽冥血祭！”

沈昭夜踏着血河禁术的残力纵身远遁。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冲击波如同一股强大的飓风，掀得他踉跄扑进雪堆。寒九霄滚落一旁，肩头箭伤再度崩裂，鲜血滴在雪地上竟开出冰晶小花。这些小花在寒风中摇曳，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你...的玄冰骨...”沈昭夜突然抓住她手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能压制我体内血河反噬？”

寒九霄虚弱地点头，气息微弱：“三年前沈家灭门夜...有人用玄冰骨为引...布下九幽血河阵...”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带着冰碴，“我大哥...早被幽冥司换了魂...”

沈昭夜脑中女声突然清晰：“往生渡...寒髓池...取回...我的眼睛...”

他猛地扯开胸前衣襟，只见冰裂纹已蔓延至心口，最深处隐约可见一枚冰蓝色晶体在血肉中跳动。晶体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与沈昭夜的心跳同步。

莫怀舟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啧啧，‘玄冰魄’都长到心脉了，你小子活不过三天！”老道倒挂在枯树上，道袍下摆还冒着青烟，“除非...”

“除非什么？”沈昭夜焦急地问道。

“除非找到当年被挖走的另一颗‘玄冰魄’。”老道翻身落地，酒糟鼻几乎贴上沈昭夜胸口，“奇怪...你这颗似乎认得原主...”

寒九霄突然挣扎坐起，脸色苍白如纸：“另一颗...在我父亲闭关的寒髓池底！”

远处传来号角声，声音低沉而悠长，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雪原尽头浮现黑压压的马队。莫怀舟掐指一算，突然扯下道袍往天上一抛：“幽冥司的‘百鬼夜行’！老道可不想惹麻烦——”

道袍展开竟成八卦阵图，光芒闪烁，将三人身影瞬间隐去。最后一瞬，沈昭夜看见马队前方飘着盏幽蓝灯笼，灯光摇曳，仿佛鬼火。灯下有人戴着与夜鸦同款的青铜面具，只是花纹更为古朴。

灯笼上朱砂写着三个血字：

往生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