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津门暗刃 第33章 管道探秘与暗号疑云

老周点了点头，眼神里露出一丝希望：“太好了！要是这条管道真的能通到三号仓库地下，咱们就多了一条隐蔽的通路，后天截样本也能多几分把握。”他手指在图纸上的红色管道线来回摩挲，又抬头看向小李，“入口的具体位置你确认好了吗？周围有没有日军的岗哨或者特务盯梢？”

小李立刻挺直腰板，语气笃定：“确认好了！入口在码头西边的‘哑巴巷’里，那条巷子特别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过，平时除了捡垃圾的，基本没人去。我昨天特意绕着巷子转了三圈，没看到岗哨，也没发现穿黑西装的特务，只有巷口有个卖糖人的小贩，看着像个普通老百姓，不像盯梢的。”

苏晓棠凑近图纸，指尖落在管道入口与仓库地下的衔接处：“管道里的积水有多深？有没有尖锐的杂物？要是进去后鞋子湿了，或者被东西划伤，不仅行动不方便，还可能留下痕迹，被日军发现。”

“我问过那个工人，他说积水最深的地方到脚踝，浅的地方只没过脚背，只要穿双高帮的胶鞋就能应付。”小李回忆着工人的话，连细节都不敢漏，“至于杂物，他说管道里大多是些碎石头和烂木板，没有特别尖锐的东西，咱们进去的时候带把铁锹，把挡路的杂物清一清就行。”

老周站起身，走到院子里的石榴树下，抬头看着满树红彤彤的石榴，眉头却没完全舒展开：“虽然管道的消息听起来靠谱，但咱们不能掉以轻心。特高课的人既然抓了老郑，肯定会加强对三号仓库周边的控制，说不定‘哑巴巷’的隐蔽只是表面，他们故意留着不设岗，就是为了引咱们上钩。”

苏晓棠也跟着站起来，走到老周身边：“老周同志说得对，日军特务最擅长用‘引蛇出洞’的伎俩。我觉得咱们得先派人去‘哑巴巷’的管道入口探探虚实，确认安全后，再制定具体的进入方案。而且探路的人不能暴露身份，最好是看起来和巷子周边环境融为一体的人。”

“我去！”小李立刻举手，眼神里满是急切，“我昨天去过大使馆附近的贫民窟，跟那里的捡垃圾的人混了个脸熟，学了几句他们的方言。我可以扮成捡垃圾的，拿着麻袋去‘哑巴巷’，就算遇到特务盘问，也能蒙混过去。”

老周看着小李年轻却坚定的脸，犹豫了片刻：“你去倒是合适，但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发现不对劲，比如有人盯着你，或者管道入口有被翻动过的痕迹，立刻撤退，别逞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铜哨子，递给小李，“这个你拿着，要是遇到危险，就吹三声，哨音尖锐，我和苏同志在巷口附近的茶馆等着，听到哨音会立刻想办法接应你。”

小李接过铜哨子，紧紧攥在手里，用力点头：“放心吧老周同志，我肯定不会出岔子！”

苏晓棠从布包里拿出一双黑色的胶鞋和一副手套，递给小李：“这双胶鞋防水，你穿上去管道入口附近看看，要是能摸到管道盖子，就试着掀一下，看看有没有被锁或者被焊死。手套是帆布的，能防刮伤，你捡垃圾的时候戴着，也不会显得突兀。”

小李接过胶鞋和手套，快步走进里屋换衣服。没过多久，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破旧的灰色短衫，衣服上还故意蹭了几块油污，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抹了点黑灰，手里提着一个破麻袋，活脱脱一个常年在街头捡垃圾的少年。

“怎么样？像不像？”小李转了个圈，笑着问。

老周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像！记住，说话的时候声音别太大，尽量装得木讷点，别跟人对视，捡垃圾的时候动作慢一点，多观察周围的情况。”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白面馒头，塞进小李的麻袋里，“拿着，就当是你的午饭，遇到人问，就说这是从饭馆后厨讨来的。”

小李接过馒头，把铜哨子藏在袖口，提着麻袋就往外走：“我走了，中午之前肯定回来！”

看着小李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老周才转身对苏晓棠说：“咱们也准备一下，去‘哑巴巷’附近的茶馆等着。那家茶馆叫‘顺和居’，就在巷口东边五十米的地方，二楼有靠窗的位置，能看到巷口的动静。”

苏晓棠点头，跟着老周走出联络点。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路过一家布店的时候，老周进去买了一块深蓝色的方巾，递给苏晓棠：“你把方巾包在头上，假装是来茶馆等丈夫的妇人，别让人注意到你在观察‘哑巴巷’。”

苏晓棠接过方巾，仔细包好头，又把旗袍的领口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两人走到“顺和居”茶馆门口，里面传来阵阵茶香和谈笑声。老周推开门，带着苏晓棠走上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店小二很快过来，笑着问：“两位客官，要点什么茶？我们这儿的龙井和碧螺春都是刚到的新茶。”

老周拿起菜单，随便指了一款：“来一壶龙井，再来一碟瓜子和一碟花生。”

“好嘞！您稍等！”店小二转身下去了。

苏晓棠靠在窗边，眼睛看似盯着街上的行人，实则余光一直留意着“哑巴巷”的入口。巷口的卖糖人小贩正低着头熬糖，偶尔抬起头喊两声“卖糖人喽”，除此之外，没什么异常动静。

“你看那个卖糖人的。”老周压低声音，用茶杯挡住嘴，“他熬糖的炉子都快灭了，却一直没添柴，眼睛时不时往‘哑巴巷’里瞟，不太对劲。”

苏晓棠顺着老周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卖糖人小贩的炉子火苗很小，他手里拿着一根竹签，却没做糖人，反而频繁地抬头看向巷子深处。她心里一紧：“难道他是特高课的特务？故意在这里盯梢？”

“有可能。”老周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小李进去这么久了，还没出来，也没吹哨子，不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要是那个卖糖人是特务，小李出来的时候肯定会被盯上。”

就在这时，“哑巴巷”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苏晓棠和老周立刻屏住呼吸，看向巷口。只见小李提着麻袋，慢慢从巷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破铁皮罐子，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看起来很放松。

卖糖人小贩看到小李，眼睛亮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竹签，假装整理糖稀，悄悄跟在小李身后。

苏晓棠心里一急，正想站起来，却被老周拉住了。老周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别慌，看看小李怎么应对。他要是发现被跟踪，会吹哨子的。”

小李好像没察觉到身后的跟踪，提着麻袋慢慢走到街角，突然转身走进一家面馆。卖糖人小贩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没过多久，小李从面馆的后门走了出来，快速朝着“顺和居”茶馆的方向跑来。

苏晓棠和老周立刻站起身，走到楼梯口等着。小李跑上二楼，气喘吁吁地说：“老周同志，苏同志，管道入口没问题！盖子是铁的，没锁也没焊死，我试着掀了一下，能打开！不过巷口的卖糖人是特务，刚才一直跟着我，我绕了个圈子才甩掉他！”

老周松了口气，拉着小李坐下：“没被发现就好！你再详细说说管道入口的情况，盖子有多大？周围有没有脚印或者其他痕迹？”

“盖子直径差不多有一米，上面锈迹斑斑，看起来很久没人动过了。”小李喝了口茶，缓了缓气，“周围全是垃圾，我仔细看了，没有新鲜的脚印，也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应该没人注意到那个入口。对了，我还在管道口附近捡到了这个。”他从麻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片，递给苏晓棠。

苏晓棠接过金属片，仔细看了看。金属片是银色的，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夜”字，边缘有些磨损，看起来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掉下来的。她心里一动：“这个‘夜’字，会不会和‘夜莺’有关？”

老周接过金属片，眉头皱了起来：“‘夜莺’的代号里有个‘夜’字，这个金属片说不定是她的东西。难道她也去过管道入口？”

小李也凑过来看：“我捡到金属片的时候，它就躺在管道盖子旁边，应该是最近掉在那里的。会不会‘夜莺’也想从管道进入三号仓库？”

苏晓棠手指轻轻摩挲着金属片上的“夜”字，眼神变得凝重：“如果‘夜莺’真的去过管道入口，那她很可能已经知道这条通道了。咱们后天从管道进去的时候，说不定会遇到她，到时候就麻烦了。”

老周把金属片放进抽屉，看着两人说：“不管‘夜莺’有没有发现管道，咱们都得按原计划准备。后天‘樱花丸’下午三点靠岸，咱们得提前两个小时从管道进去，在仓库里找好藏身的地方，等样本运进仓库后，再趁机下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苏同志，你负责进入仓库后寻找样本的存放位置，样本应该放在密封的箱子里，上面可能会有日军的标记。小李负责在管道里接应，要是遇到危险，就立刻通知我们撤退。我负责在仓库外面的咖啡馆附近盯着‘黑牡丹’，要是她出现，就想办法缠住她，不让她去仓库接应。”

苏晓棠点了点头：“我没问题。不过进入仓库后，要是遇到日军的巡逻兵，我可能需要用枪，但枪声会引来更多敌人，所以得尽量避免正面冲突，用匕首解决。”她从布包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柄是黑色的，刀刃锋利，上面还涂了一层防锈的黑色涂层。

老周看着匕首，点了点头：“用匕首更隐蔽，你多带几发子弹，以防万一。另外，我已经让老王准备了烟雾弹和撬锁工具，明天会送到联络点，你明天再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小李也跟着说：“我明天再去‘哑巴巷’附近转一圈，确认一下管道入口有没有被人动过，顺便看看‘樱花丸’的情况，看看日军有没有提前装货。”

三人又商量了一会儿细节，直到中午才离开茶馆，回到联络点。刚进门，就看到老王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个布包。

“老周，苏同志，你们回来了！”老王看到他们，连忙迎上来，“这是你们要的烟雾弹和撬锁工具，烟雾弹有六个，都是咱们自己做的，能持续冒烟五分钟，足够掩护撤退了。撬锁工具是我从一个老锁匠那里学的，各种型号的都有，应该能打开仓库里的锁。”

苏晓棠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六个圆柱形的烟雾弹，外面裹着油纸，还有一套小巧的撬锁工具，装在一个 leather 皮套里。她拿起一个烟雾弹，掂量了一下，重量很轻，方便携带。

“太好了，这些工具正好用得上。”苏晓棠把布包收好，放进里屋的箱子里，“老王同志，谢谢你。”

“不用谢，都是为了革命事业。”老王笑了笑，“对了，我刚才在巷口听到几个巡捕聊天，说特高课最近抓了不少人，好像在找一个叫‘苏晓棠’的女人，你们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被认出来。”

苏晓棠心里一沉，看来特高课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这对她来说更危险了。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出门会更小心，尽量不暴露身份。”

老王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联络点。老周看着苏晓棠，眼神里满是担忧：“特高课已经盯上你了，后天行动的时候，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要是情况不对，别硬撑，立刻撤退，样本虽然重要，但你的安全更重要。”

苏晓棠心里一暖，点了点头：“我会的，老周同志。咱们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后天一定能成功截到样本。”

接下来的一天，三人都在紧张地准备着。小李去“哑巴巷”和码头附近转了一圈，确认管道入口没问题，“樱花丸”也没有提前装货。老周则联系了几个潜伏在租界里的同志，让他们在后天行动的时候，在码头附近制造一些混乱，吸引日军的注意力。苏晓棠则仔细检查了烟雾弹、撬锁工具和手枪，确保所有工具都能正常使用。

转眼就到了“樱花丸”靠岸的日子。一大早，苏晓棠就换上了之前准备好的黑色短衫和裤子，穿上高帮胶鞋，把匕首藏在袖口，手枪和烟雾弹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撬锁工具则装在一个小小的布袋里，系在腰上。老周和小李也换上了便于行动的衣服，小李还特意在脸上又抹了点黑灰，装作捡垃圾的，方便在管道口接应。

三人吃过早饭，趁着天色还早，悄悄走出联络点，朝着“哑巴巷”的方向走去。街上的行人还不多，只有几个早起的小贩在摆摊，外国巡捕也没开始巡逻，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

走到“哑巴巷”巷口，卖糖人的特务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推着小车卖豆浆的小贩。老周看了一眼小贩，压低声音说：“这个小贩也是特高课的，昨天我见过他，在码头附近盯梢。咱们别理他，直接进巷子。”

三人快速走进巷子，巷子深处的管道入口处，垃圾还和之前一样，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小李走上前，蹲下身，用力掀开铁盖子，一股潮湿的霉味立刻从管道里飘了出来。

“里面没问题，我昨天已经看过了。”小李回头对苏晓棠说，“苏同志，你进去后，沿着管道一直走，大约走一百米就能到仓库地下，那里有个向上的梯子，能爬到仓库里。”

苏晓棠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弯腰钻进管道里。管道里很暗，只能看到前面微弱的光线，积水没过脚背，冰凉刺骨。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手电筒，打开开关，微弱的光束照亮了前面的路。

她沿着管道慢慢往前走，管道里很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走，两边的墙壁上长满了青苔，滑溜溜的。她走得很小心，生怕滑倒，也怕发出声音，引来日军的注意。

走了大约五十米，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苏晓棠立刻关掉手电筒，屏住呼吸，靠在管道壁上，仔细听着脚步声的方向。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像是一个女人的高跟鞋声，在空旷的管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晓棠心里一紧，难道是“夜莺”？她握紧了袖口的匕首，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前面的光线里。苏晓棠眯起眼睛，看到那个身影穿着黑色的旗袍，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就在两人距离只有十米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停下了脚步，手电筒的光束照向苏晓棠的方向：“谁在那里？”

苏晓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她没有回答，而是握紧匕首，慢慢朝着女人的方向走去。女人的手电筒一直照着她，她能看到女人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冰冷而锐利。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女人的声音很细，却带着一丝威严，听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特务。

苏晓棠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加快脚步，朝着女人冲了过去。女人反应很快，立刻侧身躲开，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苏晓棠：“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苏晓棠停下脚步，心里暗暗盘算着——现在不能开枪，枪声会引来仓库里的日军，只能想办法近身搏斗，夺下她的枪。她慢慢举起手，装作投降的样子：“别开枪，我只是个捡垃圾的，不小心掉进管道里的。”

女人显然不信，手电筒的光束在她身上来回扫视：“捡垃圾的会穿胶鞋？会带匕首？你分明是来打探消息的！说，你是谁派来的？”

苏晓棠趁女人说话的时候，突然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女人的手电筒扔过去。手电筒被石头砸中，掉在地上，光束熄灭，管道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女人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在管道里回荡。苏晓棠趁机冲过去，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用力一拧，手枪掉在地上。女人挣扎着想要反抗，苏晓棠用膝盖顶住她的腰，把她按在管道壁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苏晓棠压低声音，语气冰冷。

女人停止了挣扎，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苏晓棠没有回答，而是用另一只手扯下女人脸上的面纱。面纱落下，露出一张精致的脸，眼角有一颗小小的痣，看起来很妩媚，却又带着一丝杀气。苏晓棠心里一沉，这个女人，她好像在根据地的特务档案里见过——正是日军特高课的高级特务，代号“夜莺”！